第三卷 天门记 第四十八章 龙形古符

焦黑的地面,雷电过后,便空无一物,刚才我明明看到张恶堂被五道天雷击中,难道已经灰飞烟灭?我呆呆地扭头看了一眼法坛前的程老爷子,程老爷子也顺势看了我一眼,我们二人相视片刻,尽皆茫然无措。

“就……就这么结束了么?”

我有点悻悻地苦笑一下,似乎也太简单了,道行如此之高的张恶堂,居然就这么一下子就没了,早知道我还忙活个什么呢?简直有点多余了。

“什么也没留下?”

“什么也没留下!”

听到程老爷子的问话,我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地面,然后极其肯定地点了点头,表示确认无疑。

“小心!他在法坛的下面!”

冷不丁的,师父急促的声音,突然传来,我大惊失色地看了一眼法坛,果然,桌案下,的确有一个黑影慢慢的蠕动着,正是张恶堂,程老爷子更是吓得面色惨白,但他刚欲稳住身形,却是被一声炸响,远远地震飞了……

“程老前辈!”

看着程老爷子重重地摔在房顶上,我忍不住大叫一声,而此刻田七郎与程小牛飞快地走出房门,险之又险地接住程老爷子。

“就这么点道行,也想收服我么?哼哼哼……”

高台上,张恶堂冷声狂笑,听着他的笑声,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但就在这时,我猛然记起师父摆出的奇异之物,龙形古符!

此符为上古传下的神秘符箓,有些象形的味道,为最早出现的符箓衍化而来,上古书符,或在水中画云符,或在土中画火符、神符、兽符,就是以事物的形状,而结成符的整体,相对的,这个龙形古符,自然是结合龙象之气。

然而龙在九天,何以召请,唯有金光普照,请下神龙的神祗,扶正除邪!

“金光烁屋,瑞气盈庭。太乙道炁,周流古今。甘露灌顶,光明浴身。三业清净,五脏玄明。内外明彻,显我元神。连天通地,祥光佑众。宇宙万有,皆是吾真。三清圣祖,感诚而应。诵之万遍,光明临身。一炁演化,杳杳冥冥!”

咒语念罢,我大喝一声,单脚猛地踹向地面,连踹三下,此符之威灵,不但要暗合神龙的神祗,还要结合地气辅助,方能发挥最大的威灵!

“吟!”

一抹抹金光所到之处,皆可看到,青灰变成金光灿灿的龙鳞,在不停的摇摆,翻腾!

最后一抹金光闪现,一条巨大的神龙冲天而起,高台上,张恶堂震惊地看着上空盘旋不定的神龙,吓得面如土色,就在这时,我冷声一笑“张恶堂!你的气数已尽,神龙莅临,必然斩妖伏魔!”

“不!不!啊!”

张恶堂左右摇晃着身子,但无论如何,神龙却一直盘踞在他的头顶上方,发疯似的大叫一声,瞬间窜了出去,然而,刚刚走出不到十余丈之距,突然看到一条金色的巨大身影,轰然向着张恶堂扑下……

“砰!!!”

一股震耳欲聋的闷响,在程老爷子的大门外响起,再去看,这次仅仅看到几滴血迹,连张恶堂的肉渣都没找到,总算是灰飞烟灭了啊!

我一屁股瘫坐在地,深深地送了一口大气,此刻,师父和程老爷子人等,一一走了出来,在看到张恶堂的恶果之后,尽皆大笑起来……

如此恶人,如此死法,简直就是大快人心,想他张恶堂,再也不能危害四邻百姓,再也不能为所欲为了。

次日清晨,奇石镇。

熙熙攘攘的人群,围拢在一起,所有的村民,皆是抱着一堆石头块儿,傻傻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石头还是石头,张恶堂分明就是玩骗人的把戏!”

“我们太傻了,居然相信张恶堂的鬼话,他一向都喜欢捉弄大家伙,唉!”

“我们以后再也不过捂金节了,乡亲们,我们有粮食有地,还怕饿死人么?!”

“就是!我们凭什么听张恶堂的摆布!”

“…………”

一个上午的时间,奇石镇所有的村民,皆是将家里的石头,全部倒了出去,似乎摆脱了这个荒唐而又可笑的捂金节后,村民们的欢笑慢慢的多了起来,其乐融融。

“云良大哥,张恶堂为什么要置你于死地呢?”

我疑惑地问道。

“呵呵!因为我知道他是个欺神骗鬼的恶棍,发现了他的秘密,他自然要置我于死地,其实这些石头本就是石头,怎么可能变成金子,张恶堂只不过是利用了村民们的贪念,而制造出了幻术!”

程云良微笑着摇了摇头。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欺骗村民们呢?动机是什么?起码有点利益吧?”

我错愕地想了想,实在想不出张恶堂骗村民们的目的是什么。

“世人总以为得不到的便是美好的,张恶堂深知这个道理,此番做法,无非是促使村民们增加贪欲,待时机成熟,便将村民们一个个送进鬼门关,送进万魂山,送进大黑魔王的手中,换来的,便是所谓的大神通力!”

程云良说完,扭头走了回去,可以看出,他对于深受其害的村民们,无比的同情,是啊……不经历九死一生,又怎知痛苦的根源,原本淳朴的村民,现在已经祸害成了见财起意被贪念所禁锢的傀儡,唉……

“天地不自生,故能长生,世人哪一个不是为了自我而生?为了利益,便制造出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到最后又能得到什么?”

我摇了摇头,跟着程云良来到了程老爷子家。

此时,师父正与程老爷子大口大口的品着美酒,要说佳肴,还真没有,不过是一堆带壳的花生豆,不过知足常乐,只要知足,就算是喝凉水也是佳肴美味。

从昨晚到现在,他们两个老头子加在一起,至少喝了五六坛老酒,我咂了咂嘴,肚子里的酒虫似乎被他们勾起来了,当即坐下,但还未等我摸到酒坛子,俩老头子同时出手,各自按住酒坛的一边。

“不准你喝!”

“就是,没你的份儿!”

听着俩老头子异口同声地附和着,我大张着嘴巴,呆呆地问道:“师父,程老前辈,为什么不让我喝啊?”

“嘘!”

程老爷子醉意朦胧地伸手指放在嘴边,然后压低声音道:“不让你喝……是因为……是因为有不让你喝的道理!”

“呃……这算什么事儿?!”

我气呼呼地站起身,但还未等我走出房门,又被叫住了。

“酒小子,现在未时,开始打坐,亥时一过,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快去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