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惊得所有人趴窗而看,仿若女鬼一般从水里爬出来的人,不是沈知梨还是谁!

傅锦墨神情冷漠没回话,联系周勤让他查他们包厢右边第二间的人是谁。

周勤很快传来消息,包厢只有江书铭一人。

明明之前两人还一起打球一起吃饭,关系好得像是恋爱约会,今晚又是闹的哪一出?

蒋寒州今晚约见傅锦墨为的是林南音的事,少不得要提到沈知梨。

不曾想今晚出了这么一桩事,倒是让他直接切入主题。

“这是出了什么事,让她不惜跳湖逃跑!”蒋寒州猜测,“不会是江书铭发狂要对她做什么不轨的事吧?”

“人就在隔壁,你去问问?”傅锦墨淡淡地回,在想沈知梨看他的那一眼,肯定是看见了她。

她本事大,跳湖逃跑的事都干得出来,以前怎么不知道她这般厉害。

蒋寒州哪里会去问,而是试探着问他,“你和沈知梨,现在算是什么情况?断了吗?”

他刚才看见人就找周勤调查的模样,不像是断了关系,挺在意的。

“约我吃饭,就是为了打听我和沈知梨的事?帮林南音?”傅锦墨直白,不跟他弯弯绕绕。

蒋寒州表情讪讪,“南音说你冷着她,她很难受,又不知道该怎么讨好你,她想让我帮帮她。”

傅锦墨勾唇,很浅的弧度,“那你想怎么帮她?打探我和沈知梨的情况,再告诉她?”

蒋寒州尴尬,“你说话不用这么尖酸刻薄,你和沈知梨的事,我一清二楚,想告诉她,早就告诉了她,犯不着帮你遮掩,只是时间一久,纸包不住火,你不说,她早晚会知道。”

“那你觉得她现在知不知道?还是她其实早就知道,只是在你我面前装着不知情?”傅锦墨反问。

“你在怀疑什么?如果不是上次绑架事件,她怎么会知道?”蒋寒州蹙眉,“你现在是多讨厌她,才会这样恶劣地揣测她。”

他一副替林南音打抱不平的气愤模样,让傅锦墨觉得可笑,“这么护着她?怎么不追她?”

蒋寒州气血上涌,“傅锦墨,你什么意思?你少胡扯,她是你的未婚妻,她是要嫁给你的。”

“是我误会,还是戳中了你的心思,你心里清楚,”傅锦墨看他激动不已,平静笑笑,“寒州,别把心思都放在南音身上。”

……

沈知梨回家,换了一身湿衣服,泡热水澡,冲感冒药预防感冒。

她最近真是倒了大霉,见识了这么多败类。

好在她会游泳,不然被江书铭为难,跑都没法跑,跳湖逃不生,还得淹死。

她母亲江芙再嫁带她进程家,程菁菁不喜欢她欺负她,有过把她推泳池里的经历。

那之后,她就开始学游泳,保命的能力掌握在自己手中,是真的能保命。

沈知梨第二天从许意欢那里得知,她跳湖逃跑的事件小范围的传播,不少公子哥在打听她。

“江书铭的死对头,听说了这事儿,笑得半夜起来发疯,跑人家门口放鞭炮。”

许意欢边说边笑,“你能想象那场景吗?简直绝了好吗?”

沈知梨嘴角抽搐,“这么神经的吗?江书铭没跑出去打人?”

“追不上,人开车就跑了!”许意欢笑的泪水都飙出来,“知知,你这是彻底火了啊!”

沈知梨笑不出来,江书铭这么多人嘲笑,多没面子,得算在她头上。

“知知,你当时怎么想的,怎么就想到要跳窗呢?”许意欢仿若不觉,想知道更多细节。

谣传的是江书铭求爱不成,恼羞成怒,想要霸王硬上弓。

沈知梨威武不屈,死守贞洁,不惜跳湖,可见其贞烈。

“但凡下面不是湖水,都要考虑考虑!”沈知梨讪讪,谁能想到她一夜成名。

以前她是傅锦墨的助理,认识她的都是商务人士,有合作关系。

她身上贴着傅锦墨助理的标签,接近她,多是因为傅锦墨。

现在居然都打听她沈知梨是谁,她的名字前面不带别人的名字,她就只是她自己而已。

许意欢乐呵呵的,“你现在这样在圈内有些名气也挺好,多结交些人,尤其是公子哥,好好挑挑选选。”

沈知梨干笑,“再说吧!”

她眼下一堆的事,哪有时间顾得上男女之事,她还是先把官司解决了再说。

和许意欢见完面,沈知梨就待在家里没出门,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也不理会,周一要上庭。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上庭日。

沈知梨白衬衣黑西裤,扎了头发,简约干练,对着镜子不断给自己打气,然后出门去往法院。

何明远身后跟着赫赫有名的大律师,不免趾高气扬,见到沈知梨,肆意嘲弄,“听说你没请律师,要自辩?我看你这场官司输定了!”

沈知梨不气不恼,冷静自若地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有你不清楚你做了些什么!何明远,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维护的是受害者的利益,不会让违法犯罪的人逍遥法外。”

她扫一眼大律师,去见其他的受害者,也就是这场集体诉讼的原告。

杨昊有来,虽然不做为代理律师进行辩护,但他可以给沈知梨加油打气。

正式开庭,沈知梨站在原告席,对面是被告席上的何明远和他的代理律师。

旁听席最后一排,悄无声息进来两人,随后又进来两人,对看一眼,随后分坐左右两侧。

沈知梨无暇他顾,精力都放在庭审上,正式开始辩护,有条不紊地讲何明远所犯罪行。

何明远的律师经验老道,面对新手小白从一开始就不放在眼里,傲慢可见一斑。

沈知梨不慌不忙,从从容容,每一个问题都完美应对。

她说:“穿衣不应该成为他骚扰猥亵的借口,穿得漂亮是愉悦自身,而不是他嘴里所谓的勾引。”

她说:“摸一下亲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看来你们都对此习以为常,让受害者感到不舒服的行为,就是骚扰。”

她说:“不顾她人意愿,威胁、恐吓、暴力胁迫,甚至下药,强迫发生关系,事后还试图抹掉痕迹,威胁恐吓受害者,造黄谣,其行为何等恶劣。”

一桩桩一件件,有条不紊,罗列证据,反驳对方的观念,维护当事人……

最后的结案陈词,沈知梨慢条斯理,“我们今天站在这里集体控告何明远威胁强奸,恐吓威胁,是我们相信法律,法律是维护受害者权益,而不是助长侵害者的嚣张气焰……”

傅锦墨目不转睛地看沈知梨,她腰背挺直地站在那里,有条不紊,字字铿锵有力,仿若散发着光。

他从未见过的闪闪发光的沈知梨,而他清楚感知到他的心脏跳动得剧烈,因她而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