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锦墨所说的应酬在一家高级会所,商业性质的酒会。

沈知梨没少陪傅锦墨出席这类活动,应付自如。

只是穿着高跟鞋站久了难免脚疼,有时间就找安静的地方坐下休息。

沈知梨看四处无人,脱了高跟鞋,放松放松双脚。

却不想有人走过来,吓得她没看见人就赶忙穿鞋,还差点儿扭脚。

“慌什么?”顾晏清看得好笑。

沈知梨看清楚是他,不好意思地笑笑,“顾先生,是你啊!”

到底是高端场所,都挺注意言行举止,她脱鞋被人看到,难免会笑她没素质。

顾晏清在她对面坐下,“吓到你了?”

沈知梨穿好鞋子,双腿并拢,很端庄淑女的姿势。

她摇头否认,“没有。”

顾晏清瞥一眼,笑笑,“吓到你,是我的不对。”

她的皮肤很白,露在外面的一截小腿,纤细漂亮。

沈知梨忙说:“没有没有,跟你没关系。”

小花园内,光线柔和,幽静,花香浮动。

顾晏清目光沉静地看她,有种很温柔的气质。

沈知梨面对他,莫名拘束,没话找话,“顾先生一个人来参加酒会?”

顾晏清回,“助理一起来的。”

沈知梨,“哦。”

顾晏清,“还住酒店?”

沈知梨摇头,“没有,我搬回家了。”

顾晏清,“不怕吗?”

同样的问题,傅锦墨和顾晏清是两种态度。

沈知梨有她自己的想法,“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该面对还是要面对。”

顾晏清猜测,“你想以身犯险?”

沈知梨否认,“没有,我哪有那么厉害。”

顾晏清看不出真假,犹豫着说:“泼油漆和入室偷盗的人,我私底下帮你查了……”

沈知梨心跳猛地快了一拍,“知道是谁指使的吗?”

她满眼期待,想要一个结果。

又或者说她早就知道答案,只是想确认。

顾晏清看穿她的心思,“你知道是谁吧?”

沈知梨不认,“不知道,我没那么大本事。”

顾晏清笑了声,“可能是有人不想让你知道。”

他故意卖关子。

幕后黑手,隐藏身份,都是谁,一目了然。

沈知梨谈不上失望,早该料到的结果。

她直接问出答案,“是林南音吗?”

她和何明远有恩怨,出事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何明远。

林南音要对付她,浑水摸鱼,可以将事情都推给何明远。

顾晏清不承认也不否认,“你心里有数就好,注意防范。”

沈知梨不说话,这种事,就怕防不胜防。

就像第一次,她着了道,幸运的是被顾晏清救下。

否则万劫不复。

更何况林南音讨傅夫人的喜欢,有林家做后盾,又有傅锦墨撑腰。

实实在在强劲的对手。

顾晏清眼中划过不忍,有意说点儿什么,有脚步声往这边来。

是傅锦墨。

男人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挺拔干练,又不失英俊贵气。

傅锦墨的视线扫过沈知梨,落在顾晏清的脸上。

眼中明晃晃的冷色和敌意,“顾少躲在这里跟我的助理聊什么呢?”

顾晏清神色温和,“傅总。”

两人相对而站,四目相对,隐有火药味。

傅锦墨似笑非笑,“怎么,顾少对我的助理有什么想法?”

几次撞见,傅锦墨都有意无意地质问,这次最为直接,也挺不客气。

顾晏清玩笑似的轻松语气,“傅总愿意割爱的话。”

气势越发剑拔弩张。

傅锦墨的笑渐渐染上几分寒意,“不愿意,沈助理我用了几年,舍不得。”

含糊不清的话,不知道在说助理,还是隐喻别的方面。

顾晏清没有退让的意思,“这种事,还得问问沈小姐的意愿。”

傅锦墨看向静默无声,仿若与她无关的沈知梨,“沈助理,你怎么看?”

同时被两道目光盯上,沈知梨挺有压力。

她知道顾晏清是替她鸣不平,但她又不愿意将顾晏清牵扯进她的私事。

沈知梨起身,不卑不亢,“我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傅锦墨眼底压着火气,薄唇勾勒出浅浅的弧度,看似笑,实则凉薄。

“那你想选谁?”

绝对的送命题。

沈知梨耍心眼,“我没有离开南城的打算。”

谁都不选,只是不离开南城,也不一定待在傅锦墨身边。

傅锦墨眉梢轻扬,看顾晏清多了些挑衅和得意,“顾少,听清了没?”

顾晏清笑笑,“南城确实是个好地方,来了就不想走。”

傅锦墨不以为然,“月是故乡明,当然还是故乡好。”

哪来的回哪儿去。

顾晏清不理他,对沈知梨说:“沈小姐,再联系。”

沈知梨轻轻点头,看着他离开。

傅锦墨挡在她身前,挡住了她的视线,“舍不得?”

沈知梨往后坐在长椅上,要笑不笑,“傅总,你刚才针对顾先生的样子,好像吃醋。”

她就是故意笑话他,傅锦墨不会认。

傅锦墨面无表情,“你想多了!”

果不其然,沈知梨不意外,“我就是开个玩笑,我有自知之明。”

男人的吃醋在乎和占有欲作祟,还是分得清。

傅锦墨按着手指,质问,“你们刚才聊了些什么?”

沈知梨双手撑在两侧,仰着头,神色俏皮,“你猜!”

纤细修长的脖子,性感惑人。

傅锦墨弯腰靠近她,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摸她脖子,“我警告过你,离他远点儿,他不安好心。”

呼吸交缠,太过亲密。

沈知梨望进他幽邃的双眼,勾唇笑笑,“你不是说我找下家?顾少蛮不错的。”

他知道他不爱听这话,会不高兴。

果然,傅锦墨变脸,“你敢!”

沈知梨好笑,“我为什么不敢?女人的年龄就是本钱,等到年老色衰,想嫁个高门大户,都没人要。”

傅锦墨几乎将她压在长椅上,呼吸沉沉,“你起了这样的心思?”

沈知梨不否认,“有钱有势好办事,我早就见识过,傅总,有靠山,可以为所欲为啊!”

当年她考上京大,入不了学,差点儿崩溃,傅锦墨一句话,让她晚了几天还能正常入校念书。

她见识过,深有体会。

傅锦墨眯眸,尽是危险,“所以你找顾晏清?”

沈知梨讥笑,“不然找你吗?”

傅锦墨满面愠怒,“我少帮你了?现在不需要,就甩掉?”

沈知梨心里堵着气,无所畏惧,“你给林南音当靠山就好,男人嘛,不能让太多女人靠,一个就够。”

傅锦墨沉郁,“沈知梨!”

沈知梨平静如水,“傅总,你敢说你不知道指使人在我家门口泼油漆和进我家偷盗的人是谁?”

傅锦墨反应极快,“顾晏清告诉你的?”

沈知梨不接话,“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