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傅锦墨和沈知梨的事已经摊开,但林南音私底下和傅锦墨相处并不会直接提沈知梨。

她离开三年,傅锦墨有别的女人供他消遣,她无权置喙,更不能因为这事儿跟他吵架。

傅锦墨将手机扣在桌上,重新拿起筷子,回她,“朋友。”

朋友,范畴广,太过模糊不清。

林南音没逼问,而是问他,“锦城的事办得差不多了吧!我们哪天回南城?”

傅锦墨很浅的笑,“急着回南城?之前不是觉得锦城很好吗?”

林南音目光柔情地看着他,“跟你在一起,当然是在哪里都好啊!我只是问问,想你这几天累着了,回家好好休息休息。”

“先不急着回南城,这几天都在忙工作,你也没四处转转,明天带你去周边玩玩,过几天再回去,”傅锦墨慢声说。

林南音意外,却也惊喜,“真的吗?好啊!”

……

周一,赵景然去了一趟傅氏集团,签订了初步协议。

从傅氏大楼出来,赵景然心潮澎湃,想他多年的坚持,终于迎来曙光。

他迫不及待地联系公司的小伙伴,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才有一个人接了电话。

“景然,有人开了丰厚条件挖我们,鹏哥他们动摇了,要跟人签合同,”电话那头的人压低声音。

“你们在哪儿?”赵景然犹如兜头浇了一盆凉水,急声询问。

难怪都不接电话,是有人游说了他们。

那人不肯说,赵景然厉声道:“徐阳,你们在哪儿?告诉我!”

得到答案,赵景然连忙到路边打车赶过去,他不停在群里发信息,告诉他们,他已经拿到了傅氏的投资,一切都会变好的。

与此同时,他找徐阳拖住他们,不能签合同,他们进了别人的公司,那他们之前的研究全都白费。

即使他拿到投资,靠他一个人,绝对完成不了接下来的工作,而他们只会是给他人做嫁衣。

赶到地方,有保安阻拦,赵景然冲进公司,找到会议室里的那些人。

团队十几个人,除却几个人没签之外,其余人都已经签完了合同。

“为什么?为什么不等我?我已经拿到傅氏的投资,我们可以顺利完成项目,它很快就可以上市,”赵景然失望又愤怒。

“赵景然,你为什么从没告诉过我们,你是赵家的私生子!”黎鹏是研发团队的小组长,不似往日那般和善。

“我们在一起做事,是因为有共同的目标,出身很重要吗?”赵景然意外,但又很快坦然,有人处心积虑不让他好过。

“大家都是普通人,也不会看不起谁,可你不一样,”黎鹏看着他,“赵家容不下你,他们家大业大,处处针对,想要玩死我们,太容易。”

说的是事实,赵景然没法反驳,曾经的志同道合,因为身份的问题,而分道扬镳。

“我明白了,我尊重你们的选择,”赵景然淡淡出声,不再质问,也不再愤怒。

“赵景然,别怪我们,我们这些人,没几个家里条件好的,为了跟你一起搞研发,完成目标,我们付出的不比你少,”黎鹏不想他们之间闹得太难看。

以他们的能力,完全可以找一份高薪工作,而不是像现在,入不敷出,日夜颠倒,不回家,不交女朋友,被人骂无能。

看不见希望的日子太煎熬,看见了希望又破灭的日子太痛苦。

赵景然离开会议室,迎面碰上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赵景初。

“人性在金钱面前,一文不值,”赵景初不屑地看他,“愤怒吗?生气也没用啊!”

他母亲这一招果真是高明,把人都抢到他们公司,赵景然孤立无援,就算拿到傅氏投资又怎么样,照样无计可施。

至于被傅氏看好的项目,自然而然落到他的手里,他父亲必然对他刮目相看。

赵景然冷冷看他一眼,一语不发的离开。

几个没签约的人,快步跟上赵景然,其中有徐阳。

徐阳安慰赵景然,“景然,鹏哥他们家庭条件不好,长时间不拿钱回去,家里人会有怨言,你体谅体谅他们。”

不是所有家人都能体谅他们的雄心壮志,也不是所有人都有条件支持这种枯燥又耗时没有收入的工作。

赵景然拍拍他的肩膀,勉强笑笑,“我明白,你们还愿意跟着我,我很高兴。”

他们当然是信任赵景然的,今天知道了赵景然的身世,又不免同情他。

“景然,你的出身不是你选的,上辈的人犯的错,你别看轻自己,总有出头一日,”有人安慰他。

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谁不是这么安慰自己的,总有出头的一天。

赵景然感激他们,同他们分开后,约沈知梨见面。

见了面,沈知梨才知道出了什么事,“这么卑鄙的吗?”

“没办法,大家熬了太久,筋疲力尽,早有人熬不住了,”赵景然见到她便冷静下来,“走了几个人,有核心骨干,他们入职了别的公司,带走了项目中涉及的专利技术。”

人走了不怕,再招人组建团建就是,可涉及到专利问题,就麻烦。

“专利不能共享吗?”沈知梨不太了解这种情况。

“不能,除非专利持有人愿意达成共享的协定,否则我们不能使用这项专利,”赵景然头疼的点在这上面。

“所以要么把人找回来,要么跟赵氏谈判?”沈知梨皱眉,“以赵夫人的行径,她肯定不会允许那人让你使用专利。”

处心积虑破坏赵景然的项目,又怎么会好心送温暖。

赵景然点点头,“是,原本以为只要解决投资问题就好,没想到她背后挖墙脚。”

他们这些人认识了好几年,同校师兄弟,原以为友谊深厚,却也是不堪一击。

沈知梨好半晌没说话,她以为她当年上不了大学已经够惨,没想到赵景然这么惨!

“你父亲知道赵夫人对你做的这些事吗?”沈知梨问。

“他太忙了,想来没时间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赵景然一年都见不到他父亲几次。

沈知梨慢条斯理地说:“你的存在足以说明你父亲当年对你母亲是喜欢过的,否则不会让她怀孕。”

赵景然怔怔地看着她。

沈知梨轻轻笑着,“或许我不该说这些话,他能让你母亲怀孕,甚至让你进赵家,或许不是对你母亲全然无情,你可以试试,用你母亲的情份,找他要个说法。”

赵景然从未想过找他父亲主持公道,他不过是他父亲风流的污点。

沈知梨继续说:“退一万步讲,真的没了半点儿情谊,可你到底是他儿子,你有能力,那是给他锦上添花,没有哪个做父母的不喜欢优秀的孩子。”

赵景然惊愕,又听见沈知梨说:“不要一味忍让退缩,否则只会让人觉得你好欺负,要灵活变通,善于运用自身的条件,展现你的能力,适当的装柔弱,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