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名身穿天青色道袍的修士,手提长剑,从那边一步步走来。

此人长眉修目,面容俊朗,神色沉肃威严,竟然是元明宗的掌门谢忧。

“掌门师叔安好。”

谢思欢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师门的人。

他将小夭护在身后,双膝跪地,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

“难为你还认得我。半年不见,我们都当你死了呢!”

谢忧讥诮嘲讽:“你为了一个女魔头,竟然弃师门于不顾,当真是好大的胆子!你把自小教导你长大的师尊,置于何地!”

谢思欢长伏于地,泪流满面,他此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从小抚养他长大的师尊。

“谢师弟为了你的事情,气的吐血,到现在都卧床不起。他托我一定要帮你改邪归正。我原也不忍心看你毁了大好前程,所以守在这里。”

谢忧看一眼小夭,抬起剑尖指向她:“她就是你的情劫吧?无妨,只要杀了她,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谢思欢直起身子,膝行到谢忧面前,一把抓住长剑的剑尖,抵在自己胸口:“弟子发誓,要此生护她周全。掌门师叔如果一定要动手,就先杀了弟子吧。”

锋利的剑刃割破他的手掌,鲜血沿着手腕倒流回来,又从袖袍之间一滴滴晕到地上。

谢思欢的双眸之中满是悲凉,神情却十分决绝。

小夭是他用血液供养出来的妖冶之花,每一寸每一毫都是他的命。

谢忧有一刹那的恍惚,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他摇摇头,甩开那些软弱和回忆,厉声呵斥:“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掌门师叔杀伐果决,弟子自然不敢心存侥幸。只是,”

谢思欢回头,看着全身戒备的小夭,她宛如一只离群的狼崽,浑身竖满了倒刺,随时随地都有要扑上去咬别人一口的打算。

谢思欢用眼睛一点一点描摹她的眉眼,眷恋缱绻:“只是她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坏事,孤苦无依。求掌门师叔放过她,让她自生自灭吧。”

谢忧怒极:“你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吗?魔族的人一向薄情,你这么做值得不值得?”

谢思欢笑了笑:“感情这种东西,一旦付出,就再也收不回来了。哪里还有值得不值得呢?”

谢忧沉默片刻,而后缓缓摇头:“你渡不了的情劫,我帮你渡!”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长剑已射出万千道剑气,铺天盖地朝小夭席卷过来。

“师叔,不要!”

谢思欢跳起身,飞扑出去,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小夭。

他不能和自己的长辈动手,更加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夭送死。

谢忧大吃一惊,急忙撤回灵力,然而还是迟了一步。那些剑气击打在谢思欢身上,他的身子晃了晃,呕出一大口鲜血,却依旧牢牢的将小夭抱在怀中。

谢忧不由的动容,这个傻子是真的可以为了那个女魔头,放弃性命。

谢思欢拼命咽回溢到咽喉的血腥,再一次艰难的跪下,断断续续说道:“求师叔……放过……小夭……”

谢忧犹豫了。谢思欢是师门中最优秀的弟子,若能继任掌门,说不得会将元明宗带着更上一层楼。否则也不可能在犯了这么大的错误之后,宗门长老们还愿意给他悔改的机会。

然而他的犹豫,在小夭眼里却是想要伺机杀自己的谋算。

她怎么可能坐以待毙?小夭浑身爆发出冲天的戾气,眼眶腥红,五指成爪,双臂挥动,搅起漫天的黑雾,向谢忧攻击过去。

谢思欢苦笑一声,用尽全力,挡在了黑雾之前。这一挡,可谓是腹背受敌。

这两个人都是他的至亲之人,他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

如果今日一战一定有人要死,那他宁愿死的人是自己。

“你疯了!”

谢忧简直气急败坏,长袖舒卷,捞住谢思欢的身体,带着他躲过这一团黑雾。

小夭一击不中,展开手掌祭出一把错金弯刀,脚尖点地,犹如一只展翅的大鹏,飞上半空,执刀就朝谢忧的头顶刺去。

谢忧挥剑格开,小夭哪里是他的对手,踉踉跄跄后退几步。幸亏被谢思欢及时搀扶住,才不至于跌倒在地。

“这把刀,是谁给你的?”

谢忧手中的剑“哐啷”一声掉落,手指颤抖着拾起草丛里的弯刀,眸中是狂喜,震惊,哀伤,悲痛,太多复杂的情绪,叫他终于忍不住落了泪,抬起头来望着小夭,近乎于哀求的问:“这把刀,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告诉我好不好?”

小夭擦掉嘴角的血丝,冷冷说道:“这是我娘的遗物。怎么,你认识她?”

“你说,这是你娘的遗物?那么你……你是……”

谢忧伸出手指,似乎想要去摸小夭的脸,却又在半空中无力的垂下,他紧紧盯着小夭,目光似悲似喜,喃喃自语:“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啊……”

————是因为不写小甜饼了,还是因为大家开学上班了,怎么点小??的人锐减?每次没人点??,我都强烈怀疑是我写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