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那是我的,全是我的,你们没资格分!”江老太急的大喊。

安宁懒得和这老太太争辩这三瓜两枣的。

反正大队长已经分了屋子,他们今天不搬,明天一早,她就将他们的东西,全扔出去。

江寒生要求三叔一家现在就搬。

“王叔,趁着你今天在,该分的,已经分了!该搬的,也应该一起搬了。”

“江寒生,你还要不要脸了?你和你三叔,三婶抢屋子,你还想让你弟弟和妹妹们没房子住?你好意思吗?”江三婶大吼大叫。

“家里又不是没有房间,你们可以搬到其他空房间去住!”江寒生回答。

第42节

江家的确还有空房间。

但是没人愿意去住,因为和老太太挨得太近了。

江三婶要是搬过去,往后一开门,就见到老太太那屋。

万一老太婆时不时往自己屋里去,看上什么,拿走什么,那就亏大了。

“要去你们去,我反正是不去!”江三婶蛮不讲理的开口。

“这你可说了不算。”王大山开口。

他又看向老太太,“你们要是不愿意分房子也行,那就去公社吧!交给公社那些干部处理。

不过话我可先说好了,外头那些人,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到时候,寒生将证据一交,你们占开源的每一分便宜,都得吐出来!

老太太,你这些年,也享了不少福了。你们江家一大家子人,一个个都不去上工,我也没说过什么。就是大队的人,也没有说过什么。

但是要让公社的人知道,你们这么些年,仗着手上有钱,就脱离了老百姓,脱离了劳动,只知道享福。等着你们的是什么,你也清楚!”

江老太没想到,自己不同意分家,还要去干活儿。

这么些年,她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让她干活儿,不是要她的老命吗?

而且大队长说啥脱离老百姓?

该不会给她扣什么不好的帽子吧?

江老太也是经历过风浪的,要不是石泡大队的人,太穷了,一溜子人,全都是贫农。

指不定和外头村子一样,但凡有个地主啥的,吃不了兜着走。

“大队长,我们老江家,可是世代贫农,到寒生他爸这一代之前,我们老江家,可都是穷的叮当响。你可别想吓唬我。”江老太道。

其他人也急急的表明,自家祖上,都是没钱的穷人。

这事儿,其实也不用求证。

但是不用这事儿,压着江家人,怕是就要无法无天了。

“没错,你们以前是贫农,但是现在呢?老太太,刚刚安宁丫头可是说了,你屋里,光麦乳精就有八罐,哪个贫农买的起?”

“这是我儿子孝敬我的。”江老太道。

“谁能证明?”王大山耍了一次无赖。

江老太赶忙看向江寒生。

江寒生却不看她。

这种时候,就是一个心理战。

若是江老太怕了,今日分家的事儿,就定下来了。

就算日后她后悔,江寒生也不害怕。

到时候,找人做个围墙,单独将他们这几间房隔出来。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就想看着我们死。”江老太呵斥道。

“奶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但我晓得,总会有人主持公道,公社不行,就去县里。”江寒生道。

这话一出,几个江家人,都如同惊弓之鸟一样,吓得不行。

没什么负担的江大伯母开口,“娘,要不……就分了吧!也就三间房的事儿。”

“三间房的事儿?你说的轻巧,你咋不将你们那几间房给他们?”江三婶急的跳脚。

“我倒是想啊,可人家不要啊!你们要是非和寒生对着干,别拉着我们。”江大伯母道。

大不了,他们就分家出去。

到时候,抓走谁,都和他们没关系。

王大山道:“这事儿,你们一个也逃不掉。往小了说,就是赔钱,赔房子的事儿,要是被抓起来,我可不负责!”

听说要被抓了,就是江老太也绷不住了。

她哆哆嗦嗦的开口,“分……分家!”

“娘……”江三婶急的大喊。

“你给我闭嘴!我还没叫,你叫啥?再啰嗦,给我滚出江家!”

她损失的可是三千块。

不比什么破房子强?

早知道事情是这样子,江老太绝对不会和这大孙子对着干。

他太狠了。

完全不念旧情。

江三婶不敢再说话。

江寒生提出让他们现在就搬走他们的东西,还让江大伯和江大伯母帮忙。

江三婶一脸苦相,“要不明天再搬,今儿都天黑了。”

江三婶想赖到明天,就当没这事儿发生。

江寒生哪里看不出她的那点小算盘,坚决的开口,“不行,现在就搬!”

夜长梦多,不是一句玩笑话。

要是等到明天,江家人想清楚了,事情变了卦,江寒生还得另外找机会敲打他们。

江寒生不肯让步。

王大山也觉得,事情就今天处理好。

两边僵持不下,江老太怕江寒生这个没良心的,真把全家给告了。

强行让江家的人,大大小小的,帮着一起搬。

搬东西的时候,江三婶满肚子的怨气。

一直在骂江寒生和安宁。

安宁本来想要教她做人,但是江寒生直接伸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不要听,也不要理!”

突如其来的触碰,他整个人,几乎都靠在了安宁身上。

安宁一下子感觉自己像是被火烧了一样,全身都热起来了。

脸越来越红,连呼吸,也变得不那么畅快了。

她站在原地好久,久到周围静的听不到一点声音了。

安宁回过神来,才知道,江三婶他们,将自己的东西,搬得都差不多了。

哪怕是屋子里的那几个破家具,也点着煤油灯,给搬空了。

江寒生收回了手。

其实不止安宁身上发烫,他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如果不是天太晚了,他现在狼狈的样子,肯定也很明显。

“我……我先去睡觉。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安宁说完,拔腿就跑。

回到和江寒生一起的那个杂物间,她立刻爬上床,用一块毯子,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