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小琦微红的脸,确实让徐学凤瞬间明了,不由看了眼旁边的骁华,示意他接话。

叶骁华又中规中矩地道了一声:“不过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严小琦抬头看了他一眼,觉得他现在真的比以前好很多,说话也不刺人了,看起来温和有礼的样子。

气氛一时又有些尴尬,徐学凤试图缓和一下,问道:“严同志家是住在国棉一厂那边吗?”

“是,就在斜对面。”

“那是和父母住一块,还是单位分的房子啊?”

“和爸妈住在一起。”

问了两句,话题都没带起来,徐学凤也有些傻眼,觉得这姑娘问一句答一句的,完全没法聊下去,也就不准备为难自己。

这时候,爱立忽然想起来,问道:“那严同志是和骁华同一专业的吗?你们以前认识吧吗?”

叶骁华摇头,严小琦犹疑了下,望着叶骁华开口道:“其实算认识的,我们大一时候的实验课,就是师兄他们班带我们做的。”

她说实验课的事,叶骁华有点印象,就是高年级的指导低年级的做试验,一对一,他当时指导的是一个姓陈的女同学,名字已然忘记了。

但绝不是严小琦。

就听严小琦又道:“带我的是魏师兄,叶师兄带的是我的室友,我经常等我室友一起吃饭,所以见过叶师兄几次。”也偶然撞到魏正和沈爱立在一起散步,回去和陈美云一说,陈美云就告诉她,这俩人在处对象,还说魏正的对象不怎么爱说话,但是和魏正在一起,还挺聊得来的样子。

刚刚一看见沈爱立,她就认了出来。

听是这么一回事,旁边的徐学凤笑道:“原来严同志和爱立.骁华都是同学啊,一会留下来吃饭吧?刚好今天都遇见了。”她和学成先前还为骁华找对象的事,着急上火的,没想到这一下子就冒出一个女同学来。

这都找到家里来了,大概对骁华是有一点想法的,徐学凤觉得可以先观察观察。

严小琦面上微微发窘,推辞道:“不用了,阿姨,我就是过来谢下师兄。您家里还有客,我就不多打扰了。”说着,起身就要告辞。

徐学凤一把拉住了她,笑道:“不急,不急,我刚听你说住在国棉一厂那边,那和爱立离得近,吃完了饭,你们刚好一起回去。”

徐学凤再三挽留,严小琦也就没走了。

等徐学凤去厨房帮忙,严小琦捧着茶杯,抿了一口茶,面上似有些踌躇地和爱立道:“沈同志,真是对不住,我刚才不知道情况,乱说话。”

爱立笑道:“没事,严同志也认识魏正?”这个名字对爱立来说,已经有些久远。好像从魏正逃到港城以后,这个人就完全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仔细想来,其实骁华还是魏正的同班同学来着,但是骁华也几乎不提这个人。以至于刚才乍一听到这个名字,她心里还一激灵。

严小琦点点头,“认识的,就是魏师兄毕业以后,我们就失去了联系,不知道他后来去了哪里?”

爱立摇摇头道:“不清楚,我毕业以后就和大家没什么联系,对他的事也不清楚。”

叶骁华插话道:“听说后来去了羊城那边工作,其他的就不知道了。严同志今天过来,是特地来打听魏正消息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只能说抱歉了,我和他在大学里来往就不是很多,毕业以后更是没了联系。”

严小琦听了这话,一时慌得不知道说什么,“不,不是,我就是看到沈同志忽然想起来,一时好奇,多问了两句。我今天是想着来谢谢叶师兄,才特地上门拜访的。”

叶骁华摇头道:“那天不过是举手之劳,换作是谁,出于礼貌都会送严同志回家的。”

严小琦心里沉了沉,她喊他师兄,他仍旧称呼她为“严同志”。自己纠结了一周,才鼓起勇气来找他,但是他对她的到来似乎并不觉得高兴。

这个认知,让她一时如坐针毡,又想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了叶骁华?明明那天在她家喝茶的时候,叶骁华对她还没有这样生疏。

严小琦有些求救地看了眼沈爱立,爱立以为她是想和叶骁华单独处一会,很识趣地拉着小骢出去踢球了。

到了院子里,一直没作声的小骢轻声问道:“姐姐,她是喜欢我哥吗?”

爱立点头,也压低了声音道:“像是这样子。”

小骢摇头道:“那可惜了,我哥不喜欢她。”

爱立有些好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小骢让她低下头来,在她耳边道:“我哥看到她,有点不耐烦。还不如上次姓秦的那个姐姐呢!”

爱立对小骢都有些刮目相看,朝他竖了竖大拇指,“小骢,你观察力真好。”

大约十来分钟左右,徐学凤喊她们进屋吃饭,沈玉兰也从曾湘秀的房间里出来,面上神色有些担忧,爱立猜测,妈妈可能是发现曾奶奶身体越发不好了。

沈玉兰看到有陌生的女同志在,微微和她点了点头,然后和徐学凤说起一些护理要注意的问题来。

叶骁华也时不时问上几句,一时爱立和严小琦都插不上嘴,只有默默吃饭。

爱立胃口也不是很好,她刚刚看曾奶奶瘦得皮包骨头一样,觉得老人家的大限,估计不远了。按照干爸那边来算,曾奶奶还是她的姑奶奶,老人家还叮嘱她,等干爸回来了,要带骁华去认亲。

曾奶奶自己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一桌子人除了严小琦,都在忧心着曾湘秀的病情,显得严小琦有些格格不入起来,虽然午饭很丰盛,有鱼有肉,但是严小琦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觉得自己今天来的不是时候,刚好碰到叶骁华家有客人来访。

午饭以后,徐学凤因为还要照顾老人,也没有再留沈玉兰母女和严小琦,把她们送到了门口,然后递给严小琦和爱立一些糕点和糖果,笑道:“你们年轻人爱吃甜的,回去甜甜嘴。”

爱立愣了一下,徐姨塞到她手上的东西和她今天带过来的份量差不多了,相当于直接还礼了,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不由有些诧异,想推说不要,不成想徐姨拉了拉胳膊道:“就这一回,不准推。”

爱立瞬间明白过来,大概是不想收严小琦的东西,又不好直接下人脸面,就连带着给她也塞了一份。

立即接了过来,笑道:“谢谢徐姨。”

见她反应过来,徐学凤有些欣慰地拍了拍她胳膊,又和一旁的严小琦道:“严同志,爱立都收下了,你也不准推,都是骁华的同学,你能过来坐,我们都很高兴了。”

严小琦点点头,道了一声:“谢谢阿姨!”又看了眼叶骁华,见他从头到尾似乎都没看她一眼,心里有些泄气。

沈玉兰笑道:“行了,你们别送了,都是老朋友了。”

徐学凤笑道:“那你有空再来坐坐,骁华奶奶喜欢和你聊天。”

沈玉兰自是应下,“我下月中旬再过来一趟,要是护理上有什么问题,学凤你随时让人来喊我。”

等出了三元巷,沈玉兰要回南华医院那边,就和女儿告了别,去乘坐公交车了。

爱立回头和严小琦打招呼,意外地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起来,忙递了一块帕子给她,“严同志,怎么了,是风迷了眼吗?”

严小琦没有接她的手帕,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睛,微微哽咽道:“沈同志,我觉得我好失败,我做了一周的心理建设,鼓了好大的勇气,才找到这儿来。可是我一看到叶师兄,就乱说话,把人惹到了。”她一直都知道叶骁华不是好脾气的人,所以以前在学校,她试探了一次,见他不想搭理她后,就再没敢往他跟前凑,怕他给她没脸,在同学之间闹出笑话来。

那天晚上,意外地在甜水巷子口看到他,也不知道是自己没反应过来,还是自己下意识的行为,竟直接往他跟前撞去。她都以为,他会臭骂她一顿,没有想到,他现在的性格变了很多,不仅没骂她,还愿意送她回家,身上的戾气像是一点都没有了。

她这才鼓起勇气来找他。

爱立劝道:“严同志,你别想这么多,可能是你和叶同志许久没见了,一时没有什么话题聊而已,他这个人平时话也不是很多,再者他奶奶现在身体也不是很好,可能今天有些招呼不周,你别往心里去。”

严小琦缓了一会,拉着爱立的手道:“沈同志,你人真好,还愿意劝我,今天真是对不住,我一看到你,就想到了魏正,我不是故意要提的,我当时脑子没反应过来。”

她不说这话还好,她一说,爱立就听出一点味儿来了,她知道魏正不能提?那后头还又问她们,魏正毕业以后去哪儿了?

爱立不动声色地问道:“严同志和魏同志很熟?是比较好的朋友?”

严小琦点点头,“算是朋友,主要是我室友陈美云和他是老乡,偶尔在路上遇到,会聊几句。”

既然是老乡,那肯定知道魏正的家里情况了,知道他爸是死在战场上的战犯。那今天严小琦还当着叶骁华和徐姨的面,说她是魏正的对象?

爱立想想,都觉得有些被膈应到。

就听严小琦又道:“沈同志,我听美云说,魏正好像挺喜欢你的,他后来没有和你说吗?我一直以为你们……”

沈爱立立即打断了她道:“严同志,对不住,我想起来,还有一些东西在我妈妈那里,我先走一步。”

严小琦忙道:“哎,那你快去,阿姨应该还没上公交车。”

沈爱立点点头,立即就追上了妈妈。

沈玉兰看到她来,还有些奇怪,“不是说铎匀今天在家吗?怎么还跟着我回去?”

爱立低声道:“那位女同志认识魏正,像是有意在套我话,妈,我头皮有点发麻。”

沈玉兰当下也不再多说,和女儿道:“那你先跟我走一段路,一会再回去。”

又问她道:“魏正的事,铎匀知道吗?这人还是个定时炸`弹,你得和铎匀提一点,不然什么时候有人在铎匀跟前乱嚼舌根,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妈,你放心,这事他知道的。”这段恋爱又不是自己谈的,沈爱立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爱立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钟,樊铎匀正在家里收拾着棋盘,看到她回来,忙问道:“不是说吃了午饭就回来吗?怎么这么久啊?钟琪来了两趟,刚和景泰一起回去了。”

爱立放下了帆布包,有些心累地道:“一言难尽,今天在骁华家碰到了以前的同学,开口就说我是魏正的对象,一开始我以为她是无意说的,还没当回事,后来才知道,她室友和魏正是老乡。”

爱立喝了一口水,又接着道:“我一听到魏正头皮都发麻,就没有和她一路,转过去找妈妈,绕了一个弯才回来,我以后是再不想碰到她了。哦,对了,她就住咱们前面的巷子。”

樊铎匀道:“没事,你转为正式党员的时候,你们单位不是已经调查过,你和魏正没什么关系吗?就算现在再提,你也不用怕。”

爱立点点头,别的都还好说,就是原主当时心软,借了一笔钱给魏正偷渡。也就幸好魏正成功跑到港城去了,不然要是被逮到,再把这事说出来,她都跟着吃挂落。

见她情绪稳定下来,樊铎匀又道:“你先休息一会,刚钟琪来打招呼,让我们俩晚上过去吃饭。”

爱立道:“那我先过去帮忙吧!”她今天给严小琦搞得,心里七上八下的,稍微忙一点,心里还定一些。

王家这边,徐学凤忍不住问叶骁华道:“骁华,今天的严同志,你觉得怎么样?”

叶骁华嗤笑道:“不怎么样,像是天底下就她一个聪明人一样。”顿了一下,和继母说了下魏正这个人,末了道:“爱立一直以为他成功偷渡到港城去了,其实这个人在羊城就被拦了下来,后来被送到农场去了。”

徐学凤奇怪道:“你怎么知道?”

叶骁华淡声道:“听羊城的一个朋友说的,他被逮到以后,当地的派出所问了一些情况,他这回算硬气,没有说爱立借给了他钱,再加上俩人很早就分了手,所以羊城那边就没有问到爱立这边来。”其实是他后来写信问了同学,一开始他只知道魏正偷渡失败,并不知道细节,后来怕牵连到爱立,就托人去打听了下。

听骁华说完来龙去脉,徐学凤也皱眉道:“那这姑娘,今天提起魏正来,确实不是很合适,也就是爱立脾气好,没有当场翻脸。”

徐学凤叹了口气,和骁华道:“找对象的事,你也别太急,你爸都说了,还是要看你的心意,不然慌里慌张地拉了个对象回来,回头处不好,你奶奶也不安心。”

“嗯,好,凤姨,我明白的。”

徐学凤怕他心里憋的慌,有心想让他出去走走,和他道:“奶奶想吃荔枝罐头,骁华,你现在要是有空的话,不如带着小骢去买两瓶回来?”

叶骁华点点头,“行,我现在就过去。”

小骢听到带他去商场,立即嚷着要买汽水喝,等到了商场,叶骁华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小骢去三楼的饭店里,买了两瓶汽水加一串糖葫芦,小骢高兴得都要蹦起来。

叶骁华叮嘱他道:“后面就乖乖跟着我,去把罐头买了。”

小骢忙道:“哥,你放心吧!我就想喝汽水,别的东西我又不感兴趣,我肯定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你后头。”

见他还算听话,叶骁华笑笑,“就这么喜欢喝汽水,那下个月我发工资了,再给你买几瓶?”

“哥,说话得算话,不然下回你同学来了,我就抖搂你的糗事。”

叶骁华听得一脸黑线,心想他这请客还请出仇来了?

很快选了两罐荔枝罐头,想着小胖墩还吃零嘴,又买了两包饼干和半斤巧克力,付完了钱和票,就准备带着小胖墩回家。

不想小胖墩一心都在啃糖葫芦上面,没有看路,和一位女同志撞上了,摔了个四仰八叉,饶是这样,手里的汽水还举得高高的,毫发无损,叶骁华都有些无奈,拉起了弟弟,和他道:“回家再吃吧!”

小胖墩嘟囔道:“好险,差点把我的汽水摔没了,幸好我举得高,救了一下。”

对面的女同志也踉跄了一下,见是一个小孩,皱皱眉没有说什么。

显然是两边都没有看路才撞到的,那位女同志没有道歉,叶骁华也就没有替弟弟道歉。不成想,等他们到了一楼,刚准备出门的时候,那位女同志带着保安,急匆匆地跑过来,指着小骢道:“同志,就是他,刚刚绊了我一下,把我的钱包偷走了。”

叶骁华牵住了小骢的手,皱眉道:“什么事?谁偷钱了?”

那女同志指着小骢道:“就是这个小孩。”

叶骁华有些不耐烦地道:“证据呢?”又朝一旁的保安道:“麻烦派人到派出所报下案,这边有人污蔑讹钱。”

那女同志一听,立即气愤了起来,“你这人怎么回事,是这个小孩偷钱,你怎么说我讹钱呢?”

“我弟弟没偷,你没有证据就随便乱说话,可不是污蔑人吗?你的目的难道不是讹钱?”

小骢有点害怕,不自觉地往哥哥的身后站了一下,大声朝保安道:“叔叔,我没有偷钱,我是跟着我哥过来买汽水的,我哥都给我买了,我用不着偷钱。”

对面的女同志立即道:“不是你是谁?我的钱包本来在我外套的口袋里,就和你撞了一下,钱包就不见了,难道不是你顺手牵羊了吗?”又和一旁的保安道:“同志,你搜下这小孩的身,肯定能搜到。”

叶骁华立即来了脾气,“你说搜就搜?这商场是你家的,还是这保安同志是你雇的?除了公安,谁有权利搜我弟弟的身?我们现在也不走,你们喊公安来,让公安调查清楚再说。”

不想,那女同志不依不饶,非说现在就要搜,说叶骁华是故意拖延时间,好转移赃物,气得叶骁华都要咬牙。

小骢都气哭了,一个劲地说:“哥哥,我没偷,我没偷。”

叶骁华缓了一口气,先安抚弟弟道:“别怕,大哥在呢,这就是遇到精神有问题的,空口白牙的就想污蔑人,没事,大哥会保护小骢的。”

这时候,斜刺里忽然出来一位男同志打抱不平道:“同志,你都没有证据,你钱丢没丢都是两回事,你怎么好凭空捏造,就说这小孩偷钱呢?你这不欺负人吗?怎么都得等查了以后再说吧?”

那女同志斜眼看了下这忽然冒出来的人,冷笑道:“呦,这偷钱的还是个团伙呢,小孩偷,哥哥掩护,再来个当证人的?戏演的再好也没用,这么小就不老实做人,长大了可是得吃枪子的。”

她这话一出来,叶骁华看她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去你M的,老子好言好语跟你说话,你当老子好欺负呢?你也不看看老子是谁,就讹到老子头上来!”又朝旁边看热闹的柜员道:“去把你们经理喊来!”

那位打抱不平的男同志更是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朝那女同志又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蛮不讲理呢?我不过好心说句公道话,你就说我也是小偷?还真是贼喊捉贼,我们刚刚都看见了,明明是你……”

他还要再说,身后的姑娘拉了他一下,“哥,我来吧!”

“言殊,这人不讲理,逮着人小孩欺负,咱们说再多都没用。”

郑言殊笑道:“可不是嘛,就是逮着人小孩欺负,这位同志,刚刚我和我哥也在二楼,我们亲眼看到了,这个小孩低着头在啃糖葫芦,你是看到的,还故意撞了他一下,小孩摔得四仰八叉,你都没倒,小孩一只手里是糖葫芦,一只手里是汽水,根本就没机会碰你一下,请问他要怎么偷钱?”

叶骁华听了这话,立即抓住了闹事女人的胳膊,冷声道:“等公安来吧,今天你可别想走!”

很快,商场经理就过来了,郑言殊又把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末了道:“她就是故意的。”

经理立即让保安将几人带到了自己办公室去,从头到尾,叶骁华都没有松开闹事女人的胳膊,等到了经理的办公室,那女人还嚷着说自己丢了钱包,自己情急之下,就以为是小孩偷的,不是故意污蔑人。

然而,无论她怎样说,叶骁华都不松手,只说要等公安来再放。

那女人见事情要闹大,急得头上都出了汗,“我真不是故意污蔑小朋友的,我道歉还不行吗?不是他偷的,你们和我好好说不行吗?有必要一上来就喊公安吗?把事情闹大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不成?”

郑言殊有些好笑地道:“你这个人好奇怪,你自己污蔑别人偷钱,别人说了你不信,你还要别人怎么和你证明?人家又凭什么和你证明?你心里难道不清楚人家是被冤枉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