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不堪回首
繁忙的周广涛准备它们的时候。又花费了多少心思。当时。他又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颜落夕悲哀的想着。而自己。终究是将他辜负了。大势已去的念头滚滚涌來。
这些年自己在独自行走的路上艰难踯躅。耗光了力气。无比的坚持。只为寻到幸福的港湾。可无论自己怎么坚持。跑了多远的路程。一路的风景有多美。自己多么渴望。多么希冀。可到最后才发现。自己到达的爱的港湾。是自己不敢停留的地方。也不能停留。
命运从來不曾对她仁慈。
静悄悄的四周。厉安那些恶毒的话语在颜落夕耳鼓边嗡嗡作响。像是要震破她的耳膜。
“六年前。她才十六岁的时候。我们的关系就已经亲密无间了……
“周广涛。我和颜落夕交往在前。你和她相识在后。我们两个水.乳.交融,恩爱缠绵。你们只是牵牵小手。花前月下……
“我告诉你。周广涛。我和颜落夕已经谈婚论嫁了。马上就要登记结婚了。你沒有权利把颜落夕带走……”
看着眼前这自己不舍的一切。颜落夕更加的愤怒、绝望、悲哀。心里某一处对厉安长期积压的暗恨。仿佛都被一双灵巧的手彻底的解开。
她对厉安的恨。对厉安的怨在此刻达到顶点。恨不得立即跳起來。拿把刀去把厉安杀了。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就是他。毁了自己的全部幸福。让自己面对这样诱人的地方。连停留的勇气都沒有。
颜落夕悲哀又沮丧。她不知道周广涛耗了多久的精力才等來了自己的到來。可是自己却终究要把他辜负。她的眼泪不住的流下來。这个世界上沒有人知道。自己曾经辜负过一个多么好的男人。
她沒敢在这间卧室停留太久。这里的一切让她贪恋。不舍。让她失去离开周广涛的勇气。她再次去卫生间洗脸。沁凉的水让她稍稍清醒了些。
镜子中的自己。寂落的眉。忧郁的眼。她努力扯了扯嘴角。镜子里的人也苦涩地笑了笑。笑的比哭还难看。颜落夕穿好自己之前的裙子。走了出來。
周广涛正在不远处的厨房里忙碌着。开放式的厨房里热气腾腾。他的动作熟练。井然有序。颜落夕站在一边看着。不觉又看得痴了。
这样温馨的家。这样好的男人。自己所爱的一切。明明近在眼前。自己却不能再拥有。
“落夕。坐那等一下。马上就可以吃饭了。”周广涛的声音远远的传來。他侧头时看见了站着发愣的颜落夕。
颜落夕听话的到客厅的沙发处坐下。也不说话。也不看电视。只是转头看着窗外。
周广涛做饭之余。抽空看她一眼。会看见她侧面细腻的弧度。白皙而柔和的脸庞。她看着窗外的神情好似无比的投入。半天连眼睛也不会眨一下。整个人有种忧郁沉静的味道。一点也不像平时。活泼而热烈。
周广涛自小就会给颜落夕做饭吃。他做菜的动作一向很快。不一会就能上桌吃饭。只是他现在的厨艺比小时候要精进很多。
颜落夕心中有事。望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四道菜。嫩姜肉丝。红油茭白。油菜香菇。苦瓜煎蛋。各个都是她爱吃的。各个都很开胃。但是她却一点儿食欲都沒有。
周广涛明显比她沉稳的多。这个时候脸上已经沒有了什么情绪。只是带着笑。轻拍着颜落夕的肩膀。“乖。先坐下吃饭。只有填饱了肚子。我们才有精力说事情。”
颜落夕深吸了一口气。坐了下來。开始很专注的认真吃饭。看都不敢看周广涛一眼。吃了几口。地道的辣味菜将她的食欲勾了起來。她已经好多天沒好好吃饭了。此刻胃口大开。周广涛给她添了三碗。再不敢给她盛了。
吃饱饭后人总是发懒。情绪也会跟着好转。颜落夕此刻身心舒畅。感觉到十足的惬意。抬头一见周广涛的笑脸。沮丧劲又涌了上來。
这么好的男人。终究是不归自己所有了。
周广涛动作利落的把桌上的残羹冷炙收拾下去。并给自己和颜落夕各自泡了一杯**茶。他总说颜落夕的眼睛长的最漂亮。水汪汪的。如同会说话一样。得重点保护。所以他们在一起时。他总是习惯给颜落夕要**茶喝。
看着周广涛坐到自己面前。颜落夕知道。是自己接受命运的审判。坦白交代的时候了。她双手用力握住茶杯。关节处都显出青白色來。
看着在茶杯里打转的白色小**。颜落夕的思绪回到几年前。她声音平缓的。暗哑的开始对周广涛复述那不堪回首的过去。
那些过往。那些被自己强行封印的过往。曾经有一段时间。她自己都几乎以为全部遗忘了。可是后來厉安乍然出现。让人猝不及防。那些往事才鲜活跳出。此刻这样一一的道來。她惊觉。那疼痛还是这般清晰。一刻也不曾离去。
屋内的空气沉闷压抑。周广涛对这件事情。之前就有了些思想准备。听着颜落夕一点点的说出來。他并沒有预想中激动愤怒或者暴跳如雷。
他双手交握在腿上。低头看着面前的茶杯。一直沒有说话。仿佛对颜落夕说的事情并不以为忤。但颜落夕说的每句话。每个字。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颜落夕越往后面说。越难以保持平静。语速越快。情绪也越激动。
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便再也不能被人控制。仿佛一江向滚滚而去的东流水。颜落夕和厉安之间的事情一但揭开。就不再因为任何人、任何事发生逆转。
又或者这件事情本身。就是颜落夕一个人在苦苦维持掩盖着的。在表面的平静被揭穿过。便会爆发出长久压抑的。不受控制的湍急速度和狰狞面目。
周广涛一直一动不动的听着颜落夕的诉说。听到后來。他感觉到自己交握的手都有些发麻。全身所有的关节都像生了锈般。一动都发出僵硬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