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枭顿了片刻,“这个重要么?”

“你这是承认了?”

“我从来没有否认过。”

说着他也起身认真地看着我,“在你现实中的这一世,你见过我,也知道我的身份,可是你失忆了,如今再次确认我的身份,不过是看到我使用冥火处理了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但不可否认的是,不管我身份如何,我做的事情都是在帮你。”

我微微垂眸,“你为什么要帮我,是因为阿修罗吗?”

“是。”他没有丝毫犹豫就回答出这个问题,“而且我还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如果我此次不来,你肯定走不出这幻境三世。”

我将身子蜷缩了起来,下巴抵住膝盖陷入了沉默。

我就知道,他帮我肯定是有原因的,而我还不知廉耻地以为他是喜欢我。

如今想起,真是好笑。

不过这样也好,没有开始就结束了,最起码不会把两个人陷入尴尬之地。

这一夜,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我等的心急难耐。

好不容易,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柔和的晨曦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清冷的庭院中。

一大早就有下人过来传话,“大少爷,老爷醒了,这会儿让您和那个姑娘过去呢。”

冥枭打开房门,冷视了一眼门口来传话的人,“什么那个姑娘,从今天起她就是你们的大少夫人。”

“是。”下人不敢违背他的意思,连忙应了一声。

冥枭这才转头看我,“你去不去?”

我想着这一世与任府产生了纠葛,以后还有许多见面的地方,便点了点头,和他一同前往。

我们沿着曲折的青石小径前行,下人一路将我们带到了任府二少爷任怀的房间。

刚一进门,刺鼻的药味便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一股特殊的腐烂气味,令人几欲作呕。

任怀骨瘦如柴地躺在**,面色蜡黄,眼眶深陷,仿佛一具被抽去了灵魂的躯壳,气若游丝。

与旁边坐着的任老爷成了鲜明对比。

“给任怀跪下!”

任老爷看也没看我们就一声怒喝命令道。

我和冥枭自然不肯屈膝。

任老爷见状气急败坏,大手一挥,让下人们把我和冥枭都控制起来。

“如果不跪,我就让下人用木棍把这丫头打死!她可是我花了五十金买来的,我有资格处置她的命!”

任老爷起身盯着冥枭。

他身着锦缎华服,肚子上的赘肉随着他的呼吸起伏,话语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

冥枭眸色沉冷,“跪?你凭什么叫我跪?”

“就凭他是你弟弟,你坏了他唯一活命的机会。”

任老爷双目猩红,浑身的肥肉都在颤抖,“就为了一个青楼买来的女子,你葬送了任家唯一的血脉,给他下跪道歉,不应该么?”

“他的命是命,一一的命就不是命了?”

一一是我这一世的名字。

被卖到青楼之前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后来冯妈妈问我名字,我便随口说出了一一。

“她就是一个供人买卖的货物,哪有我儿子的命金贵,要不是看着她是完璧之身,我又怎么会将她引到府上!”

“我早就告诉过你,任怀他无药可救,你就是搭进去再多钱财与人力,他也活不过来。”

“你!”任老爷气急说话间举起巴掌就要教训冥枭。

这还得了!

我连忙挣脱下人挡到冥枭身前,义正言辞道,“任老爷有气就冲我来,别伤害大少爷。”

冥王是何等身份?

如果在此处受了侮辱,那岂不是要将整个任府陷入灰飞烟灭之地。

这样扭曲轨道的事情,如果上头怪罪下来还是会牵扯到他的身上,我可担待不起。

“你又算什么东西?”

话间啪的一声,不出所料,任老爷这一巴掌结结实实地落在我的脸上。

火辣辣疼。

冥枭也挣脱下人一把将我抱在怀里,狠狠地瞪着任老爷,“你敢对她动手!”

说着,他的手掌开始旋转,我知道他在蓄灵力,连忙抓住他的胳膊冲他摇头。

他这才有所收敛,停止了想要任老爷命的想法。

然而任老爷并不打算放过我们,一个眼神周边的下人连忙又将我和冥枭控制起来。

“都是因为这个女人才害得我们任府鸡犬不宁,来人,把她拖下去乱棍打死!”

“你……”冥枭刚要阻止,我即刻冲他摇头。

他似乎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我,眼睁睁看着我被下人们架上了长凳。

他一时陷入了两难抉择,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剑眉星目,此刻却满是凝重。

而我心里清楚,在眼下事态发展里,除了牺牲自己保全他之外,我再无其他办法。

任老爷也没有犹豫,见一切准备就绪,立刻下令,“给我打!”

木棍如雨点般落在我的身上,每一次落下都仿佛带着千斤的重量,狠狠砸在我的后背。

起初,那剧烈的疼痛如尖锐的针一下又一下刺入我的肌肤,让我浑身颤抖。

很快,疼痛便开始蔓延,从最初的刺痛逐渐汇聚成一股汹涌的洪流,冲击着我的每一根神经。

我的后背像是被无数只猛兽疯狂撕扯,火辣辣一片。

汗水浸湿了我的衣衫,头发也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狼狈不堪。

我为了不让自己看上去那般疼痛,硬生生地咬着嘴唇,直到唇被咬破,鲜血的腥味在口中弥漫,都没有发出一声的惨叫。

不知道挨了多少棍,我开始意识模糊,眼前的景象变得朦胧,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难道这一世我就被活活打死了?

虽然极度的不甘心,但绝不能把冥枭牵扯进来!

凭借着强烈的意志,准备迎接这一世的最后时间。

而就在这时,房间里忽然传出了一声凄厉的哭喊,“二少爷去了!”

这声噩耗如同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一时间,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周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任老爷肥雍的身体猛地一颤,脸上的愤怒瞬间被难以置信和悲痛所取代,即刻转身回到房中查看情况。

我不受控制地从长凳上掉落,却结结实实地落入了熟悉的怀中。

我虚弱地抬眸看他,“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