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观尘脸色一白,“坟头土?大晚上的你要去坟头上取土?”

“白天取的叫阳土,我们用它有什么用?”我平静地开口,思考了一番看着陆瑶道,“晚上入夜的时候,你在家把每个窗户以及门口都用盐从左往右撒下一道印记,然后就哪也别去,在家中等我们回来。”

陆瑶点头应下,随后又觉得有些不妥,看着我询问道,“要不我找两个人跟你一起去吧。”

“去哪?坟地么?”我淡淡地看着她,“我们就是去取一些土,不是去挖坟,去多人也没用。”

安排妥当之后,我和何观尘就离开了咖啡厅。

入夜的时候,我们就去往了郊外的坟场。

市里的墓大多都是混凝土砌成的墓园,没土可取,能取到坟土的地方就是郊外农村的那些老坟墓,而且那些老坟墓常年吸收日月精华,效果也比城市中的那些新坟好很多。

到达目的地之后,我一直看着空中的月亮,何观尘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

“一一姐,我们为什么不取了直接走,要在这里等什么?”

“等天时地利。”我看着空中的月亮判断着眼下的时间,见时间还早,我看向何观尘,“清风道长之前带你们干过这些事儿吗?”

何观尘连连摇头,“师父说我们还小,不需要插手这些,我们要做的就是帮他打理道观。”

我微微一笑,脱口而出,“我七岁那年就开始接触这些了。”

何观尘诧异地看着我,“你想起来了?”

我蹙眉深思,想了很久之后才微微摇头,“没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些熟悉,在咖啡厅的时候,陆瑶一跟我说情况,我就知道她遇到的是什么东西,还能顺口说出解决办法,但细想之下,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说出来的。”

何观尘一脸羡慕地看着我,“你好厉害啊,我跟师兄从小跟在师父身边都没有记住这么多,你现在失忆了,还能脱口而出这些话来,想必你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

我扯出一抹苦笑,“如果真的很厉害,我又怎么会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

何观尘挽上了我的胳膊,安抚道,“一一姐,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因为你太厉害了,才有人故意嫉妒陷害你,甚至有可能是奔着你的命来的,但你的能力保护了你,同时让你失了忆?”

听闻何观尘说出这些,不由觉得好笑,揉了揉她的脑袋,“想象力挺丰富的,以后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和电视,哪有人会有那么多的机遇。”

何观尘一脸可爱的在我胳膊上蹭了蹭,“我不管,今天在咖啡厅的时候我就决定了,像一一姐这么厉害的人,我这辈子都要跟你做朋友,等以后我在这行闯出了名堂,也一定会告诉所有人,我曾经有一个很厉害的朋友。”

小孩子的想法或许就是这么天真,我被她的话逗笑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眼下可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我才带着何观尘走向了一座老墓。

四周寂静得让人心里发毛,我握着何观尘的手小心翼翼地走在路上。

周围的树木在微风中沙沙作响,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我们。

何观尘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中透露出紧张和不安,但还是坚定地跟在我身边。

我心中却异常的平静,平静到我都觉得有些不合适。

分明是很恐怖的事情,为什么我的心中没有丝毫波澜,难道我的胆子就这么大吗?

又走了几分钟,我指着前面一个微微凸起的坟包。

“就是那里了。”

何观尘咽了咽口水,点头嗯了一声。

我感觉到她手心出了汗,一时间竟有些后悔带她来了,她不过还是个孩子,看见这样的场景多少会有些害怕,想了想,我转身安抚她,“要不你在这里等我?”

“不。”何观尘一口回绝,“都到这里了,我才不要跟你分开。”

我微笑着再次揉她的小脑袋,安慰道,“没事的,有我护着你呢。”

说完,我们慢慢地靠近那座坟墓,等我们站在坟前时,一股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颤抖着伸出手,拿起一旁准备好的小铲子给我,我接过小铲子开始挖土。

何观尘站在我身边,紧张地四处张望,身体微微颤抖着。

我能感觉到她的恐惧,但我必须要带点土回去,想着便加快了手中速度。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过,吹得树叶哗哗作响,我和何观尘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她是害怕,我是冷。

她一把扶住我的肩膀,询问道,“一一姐,好了吗?”

我将一小捧坟头土装进袋子里才起身道,“好了。”

何观尘拉着我就快步离开,一路上一句话没说。

直到回到宽阔的大路上,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

我看着她打趣道,“胆子这么小还做道士啊?”

“我可不是胆小,我只是……”何观尘气得小脸鼓鼓的,冲着我辩解,“只是担心万一出来个鬼,会吓着你。”

“噗……”我噗嗤一下轻笑出声,这孩子还真是挺可爱。

根据陆瑶给我们的地址,我们打车来到了她的庄园。

到了目的地后,我真的是叹为观止。

不愧是珠宝商家的大小姐,就连她的私人庄园看着也是别具一格。

夜晚的庄园沉浸在静谧之中,大门庄严矗立,园内小径的鹅卵石泛着微光,两旁精致灌木静立,中心喷泉潺潺,水光绚丽。

欧式建筑的窗台上窗帘皆拉着,透露出一种神秘氛围。

我们正要进去,突然间发现了庄园门口的一棵大柳树,我皱起眉道,“这么好的房子面前怎么能种一棵大柳树?”

“有问题吗?”何观尘眨巴着双眼问我。

我将她拉到了一个特殊的角度,用手比画着给她看,“你站在这个方向,仔细看看这座房子和这个大柳树,是不是很像一个坟包面前矗立着一棵摇钱树。”

何观尘两眼聚焦,看了一会儿,惊讶出声,“还真的是,这么一看,整个房子就是一个坟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