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刚将包拿进手里,一阵悠悠的驼铃声蓦地从远处传来。

我闻声转头望去,只见在那遥不可及的沙漠空地上,不知何时悄然矗立起了一座神秘的竹楼。

那竹楼仿佛是从沙地中突兀生长出来的一般,透着一股令人难以言喻的诡异。

楼上,两点红彤彤的灯笼随风摇曳,在这漆黑的夜幕中闪烁着妖异的光芒,宛如两只窥视着世间的眼睛,格外瘆人。

方才那阵阵驼铃之声,正是从那竹楼里传来的。

周天宇眉头紧皱,神色中满是疑惑,双唇紧抿,低声喃道,“这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就冒出这样一个竹楼?”

我虽心中明了此中蹊跷,但仍神色坚定,“它既已出现,必有缘由,我们去看看。”

说着我就迈步前行,周天宇也连忙跟上,留下红花一脸茫然。

“不是,你们真的要去啊,出现得那么诡异,说不定是鬼屋呢,你们……”

红花在后面叫嚷着,我和周天宇却没有恍若未闻。

最后无奈他也跟了上来。

可愈是靠近那竹楼,愈发能感受到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氛围。

这竹楼不大,四四方方地立在沙地之上,周围弥漫着一层朦胧的沙尘。

可那两个高悬的红灯笼,在这深沉的黑夜中,恰似两只散发着血腥气息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让人脊背发凉。

来到门前,不等我们伸手上前叩门,那扇紧闭的门却在一阵阴恻恻的风声中自行缓缓打开。

一位身着红色连衣裙的女子,身姿婀娜地斜倚在门框之上。

她的面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模糊不清,只见那一头如瀑的黑发随风飞舞,眼神冷漠而深邃,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

“夜黑风大,在这茫茫沙漠中极易迷失方向。诸位,不妨在此留宿一晚,明天再说。”

我和周天宇都没做回应,后赶来的红花见此一幕手中的背包差点掉到地上。

“我去,没想到在这种破地方还有这样的艳遇。”

我不屑地看他一眼,又将目光看向那个红衣女子,“别来无恙,你能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对我们的十分了解,说吧,想要什么?”

红衣女人莞尔一笑,出了门,灯光把她的窈窕身影打造出很长,逐渐向我们靠近。

就在她的影子将要笼罩周天宇的时候,我一把将周天宇拉了回来。

周天宇不明所以,等我再想去拉红花的时候却还是晚了一步。

下一瞬,眼前一闪,我们三人都待在了竹楼当中。

一股陈旧腐朽且夹杂着莫名腥味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

屋内光线昏暗阴沉,借着那诡异的红灯笼散出的微弱不定的微光,才勉强能看清竹楼里的大致布置。

四周的墙壁由粗细不均的竹子紧密编织而成,缝隙中似乎有丝丝阴冷的寒风不断渗透进来,发出“呜呜”的低鸣。

地面铺着略显粗糙的竹席,每走一步都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角落里还随意摆放着几个破旧不堪的竹篓,里面堆满了不知名的杂物,有的似乎还在缓缓蠕动,令人心惧。

正中央那张看似整洁的桌子上,却摆放着几盘热气腾腾的饭菜。

一天下来只喝了些水的周天宇和红花,此刻都忍不住狠狠地咽了咽口水。

红花那原本就因饥饿而略显呆滞的眼睛,此刻直勾勾地盯着那桌饭菜,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赶紧对周天宇使了个眼色,双唇紧抿,微微摇头示意这桌菜千万不可轻动。

然而红花却早已按捺不住,像饿狼扑食一般,一屁股就坐在了桌子前,甚至都来不及拿起筷子,直接伸出脏兮兮的手抓了一颗拌好的西兰花就粗暴地塞进嘴里。

边狼吞虎咽还边含糊不清地嘟囔着,“真的好好吃。”

我见此情景,眉头紧紧皱起,脸上写满了无奈与恼怒,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转身看向身后的女子。

“有房间没有?”

女子面无表情,只是微微颔首,声音幽幽地从她那苍白的嘴唇中传出。

“上面有两间客房,你们自行选择。”

我微微点头示意,随后目光转向周天宇,压低声音说道,“先带着背包上楼,我包里有压缩饼干,用饼干充饥,这里的东西不要吃。”

周天宇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看着我坚定且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终也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留下一句,“你小心点。”就先一步离开。

我走到桌前,一手拉住红花的胳膊,试图阻止她继续往嘴里塞食物。

“红花,别吃了!你想想,咱们在这荒无人烟的沙漠里走了这么久,这莫名其妙出现的竹楼本就透着诡异,这桌上突然摆好的饭菜能正常吗?”

红花嘴里塞满食物,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我实在是太饿了,管不了那么多,先填饱肚子再说。”

我皱着眉头,继续劝说道,“我知道你饿,咱们大家都饿,但是不能为了一时的饱腹而不顾潜在的危险。”

红花听了,手上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继续往嘴里塞东西,边吃边说,“我顾不了那么多了,饿死和毒死,对现在的我来说没什么区别。”

我恨铁不成钢,提高了音量道,“你清醒一点!”

可是红花实在是饿极了,那模样犹如饿鬼投胎,腮帮子鼓得像塞了两个馒头,狼吞虎咽根本没有放下的意思。

就在此时,那红衣女子不知何时竟悄然坐到了我的旁边。

她的动作轻如鬼魅,身姿婀娜却透着一股邪气,脸上蒙着一层淡淡的阴影,让人看不清她的全貌,只瞧见那一双狭长的眼睛里闪烁着幽冷的光。

她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在手中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多了一壶酒。

轻轻倒了一杯放到我的跟前,“来者是客,喝一杯吧。”

我满心忧虑,无心理会这杯酒,满心都在想着如何阻止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