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宇眸色暗淡下来,“怎么了?你是不是还打算要离开我?”
我不想骗他,便认真道,“陆家的事情确实是我一时停留,还是要离开的,因为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
话音落地,周天宇的眼角微微泛红,看得我心头一阵异样。
“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他却忽然一笑,略显苍白,“一一,你知道人这一辈子有多少个十五年吗?”
我心头一阵触动,他又何尝有错?
人一辈子又有多少个十五年呢?
虽然我对他的情话不感冒,但他等了我十五年,这个数字是真真实实的存在的。
于心不忍,我深呼下一口气,“周天宇,我还有些琐事没有处理完,等我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我会再来找你,到那个时候我再告诉你答案,好么?”
周天宇眸色颤抖地看着我,仿佛下一刻我就会从他的眼前消失。
见状我连忙补充道,“你放心,这次的时间不会太长,最多就一年。”
听到我这样说,他的眼底才恢复了些许光亮,“那……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只要你开口,哪怕是要天上的月亮,我也能给你摘下来。”
我被他的话逗笑了,顺势说道,“眼下确实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忙,而且解决了这件事情,我们之间的期限也有可能会提前。”
“什么事!”周天宇即刻紧张起来,一副随时为我摘月亮的表情。
“陆家的那个女婿叫萧……什么来着。”
“萧逸!”周天宇锁住眉头,“怎么,他惹到你了?”
我摇了摇头,“他惹到的不是我,而是我的朋友,我这次来找你,就是专门处理陆家的事情,话说回来,你在山间那聚风口建下的那座庄园是谁给你出的点子?”
周天宇一时不明,“一一,你慢慢跟我说,到底是为了陆家的事情还是为了萧家的事情,而且这两件事跟我的那个庄园有什么关系?”
我将事情捋了捋,完完整整地跟他讲了一遍,最后的时候,还特别给他指出,“你的那个庄园建在聚风口处看似是风水宝地,但风过处,寸草不生,也是进账快,流水快,根本攒不下什么东西。”
周天宇单手抚上下巴一阵思索,“听你这么一说,这几年公司里的财务情况好像确实是这样,不过,在建那座庄园的时候,我当时也找了风水大师看过,难不成是那个大师故意的?”
我摇头,“这说不准,但如果你信我的话,就离开那个庄园,而且那个庄园所建的位置伤到了陆家的家宅,导致陆家这些年屡遭变故,你可是罪魁祸首。”
“我当然信你,但你说我是罪魁祸首,会不会有些严重了些。”
“陆家的生意还是其次,他家唯一的女儿陆瑶遭遇车祸在**躺了两年时间,你觉得这是小事儿么?”
周天宇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脖子,“不管你怎么说我,我都愿意虚心接受,眼下事情已经成这样了,我要怎么做才能给陆家补偿,让他们改变现状?”
我扬了扬唇,“你的生意从江城做到云城,像你这样的生意人会不知道怎么补偿陆家吗?”
周天宇微微低眸,片刻之后便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但是一一,你……”
话间欲言又止,我连忙岔开了话题,“对了,让你建庄园的大师,可否让我见一见。”
周天宇脸色微变,“你说傅知行啊,那一家人可神秘了,整天待在傅家庄园里也不见外人,你要是想见的话,我带你过去。”
“傅知行!”我神色惊讶,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得很。
不过如此一来倒也说通了,当初为了陆家的事情,我得罪了傅家。
如今傅家又接周天宇的手打压陆家,还真是一报还一报。
只是可能让傅知行没想到的是,周天宇居然与我相识。
次日的时候,我便和周天宇去了傅氏山庄。
后来陆家的事情陆瑶也告诉了我,当天晚上周天宇就把萧氏搞破产了。
还补偿了陆家几个亿,不仅让陆家的生意起死回生,还解决了他们一家人的住房问题,由于我眼下时间比较紧,就让他们先租住房子,等我回来之后再为他们细选风水宝地。
路上,周天宇怡然自得地向我介绍着即将到达的傅家山庄,明亮的眸子里满是期待。
“这傅家山庄可是个好地方,清幽宁静,风景如画。你看这四周,青山环绕,绿树成荫,仿佛与世隔绝一般。”
我微微一笑,并未多言,心中却泛起了涟漪。
他又怎会知晓,这个地方,于我是故地重游。
那些深埋在心底的往事,以及与傅家的恩怨纠葛,此刻在心中翻涌。
终于,我们来到了傅家山庄。
刚踏入大门,便能感受到一股熟悉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
朱红色的大门庄重威严,门旁的石狮子静静矗立,庭院中,几株桂花树绽放着细碎的花朵,甜腻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种种迹象表明,傅家易主了。
就在这时,瞧见了傅知行。
他见到我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神色变得极为难看,甚至透露出一丝慌乱,显然是想要回避。
我神色自若,轻轻开口道,“傅知行,好久不见。”
声音清脆而平静,仿佛我们只是许久未见的普通旧识。
傅知行的身子微微一怔,目光在我和周天宇之间游离。
此刻,阳光斜照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那冷峻的轮廓,却掩不住他内心的波澜。
“我此番前来,想在这山庄住上三五天,不知是否合适?”
我依旧面带微笑,语气轻巧。
他沉默了片刻,抬头望了望湛蓝的天空,又低头看了看脚下的青石地砖,看了看周天宇,又看了看我,最终才咬了咬牙。
“既然如此,就先住下吧。”
周天宇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却也没有多问。
而我,望着傅知行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想不明白,这么不听劝的一家子到底是如何延续到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