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南洪发现湛廉时对秦又百和林明月的关系特别在意。

但这也正常,因为从秦又百的话里,他和林明月是相识的,而林明月是林帘的母亲。

林明月失踪那一年,到底怎么样,秦又百的话有待验证。

“这件事我问了,他说不知道。”

“而他再一次知道林明月消息的时候,是林明月已死。”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愿意配合我们,说出这一切实情的真正原因。”

“他说,林明月是曾经给予过他温暖的人,在他心里,谁都可以死,林明月不可以。”

湛廉时没说话了。

他变得沉寂,眼眸里流动着看不透的神色。

湛南洪说:“你是不是想说,秦又百对林明月有不一样的心思?”

秦又百完全可以不交代这些事,也可以不那么配合。

甚至,他可以不被他们抓到。

但是,他就在凤泉镇,在一切事情发生之时,发生之后他都在凤泉镇。

他就像是等着被抓,等着把一切说出来。

这样的行为,再加上他说的这句话,很难不让人多想。

就是,林明月和柳钰文在一起的时候,秦又百早便结婚,那个时候,赵起伟都有几岁了。

湛廉时亦是。

不过,按照秦又百的说话,他和林明月很早就认识,那个时候他也才十几岁,他要在很早的时候就对林明月有心思,也不是不可能。

“您怎么看?”

湛廉时没回答湛南洪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他。

湛南洪脸上浮起笑,“我和秦又百虽然没有你父亲和秦又百熟悉,但也是认识的。”

“在我印象里,秦又百是个很知礼懂礼的人。”

“他为人不错,处事也周到,挑不出一点毛病。”

“我和他接触不多,但从这些来看,他是个不错的人。”

“但是,可能跟我自己的职业有关系,我比较敏感,一直隐隐觉得他心思很深。”

“现在看,我的感觉没有错。”

“在审讯这些后,我有单独跟他聊,问他对林明月是什么感情,他说是哥哥对妹妹的感情。”

“他说在他心里,林明月是他亲人。”

“说实话,对于这话我存保留意见。”

“但当年他和林明月到底什么感情,我相信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知道。”

“你要明白,如果他对林明月不是亲情,而是爱情,那么赵宏铭不会察觉不了。”

“周遭的人,也不会没有察觉。”

“当然,也有可能他藏的深,没有人发觉。”

“但作为当时最重要的当事人,林明月,钰文,他们都不在了。”

“这件事也就无从考证了。”

“而我们要做的,只能处理公事,无法干涉私事。”

“更无法干涉他的感情。”

“不过,对于现在的情况的来说,对于有一天会知道真相的林帘来说,我想这样的解释是最好的。”

秦又百如果心悦林明月,这对于林帘来说是什么感觉?

她肯定会觉得厌恶。

因为,他是赵起伟的父亲。

湛廉时眼眸再次垂下,许久都不曾言语。

湛南洪想到明天是什么日子,说:“明天是岳母的生日,会在柳州大办。”

“钰敏告诉我,岳母让人把请帖送到了赵宏铭手里。”

“而我们也做好了准备,明天就在寿宴上正式逮捕赵宏铭。”

这是一开始就计划好了的。

“嗯。”

听见这没什么情绪的一个字,湛南洪看湛廉时,脸上浮起笑,“你可要来。”

湛廉时没回答,但是,在安静了一会后,他还是出声,“她怎么样?”

她。

湛南洪摇头,脸上笑意浓了,“我到凤泉镇有给钰敏通了电话,问了林帘的情况,那孩子恢复的不错,虽然心里依旧放不下。”

“但能看得出来比以前好一些了。”

“她是柳家的子孙,流落在外这么多年,现在找回来,大家都会对她好。”

湛南洪声音里不无感叹,自由恋爱没那么快见家长,当初钰文有朋友没告诉家里人也是正常。

而且他那个工作,一年都难回一次家,更何况是说女朋友。

所以一开始,没有人知道他有女朋友。

根本就没有往那方面去想过。

更没有想法,他不仅有女朋友,还有一个孩子。

关于这件事,他也问了秦又百。

想到这,湛南洪说:“我问了秦又百林明月有孕他知不知道。”

“他说他不知道。”

“这件事估计钰文也不知道。”

“而推算时间的话,林帘应该就是在钰文去凤泉镇勘察前怀上的。”

说到这,湛南洪难免又是一声叹息。

钰文有孩子,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

哎……命运弄人。

湛廉时把茶杯放桌上,看着湛南洪,“他现在在哪?”

他?

湛南洪看着湛廉时,“你说秦又百。”

“嗯。”

“为免节外生枝,我们就把他安顿在凤泉镇。”

“你想见他?”

“麻烦您安排一下。”

……湛南洪和湛廉时聊了许久,而锦凤族也在这时间里做了许多事。

何孝义,托尼,徐平,都是。

还有很多来了锦凤族的人,每个人都很忙。

除旧迎新,不是那么简单的。

关系到几十年的命案,那更是难上加难。

湛南洪带着人去了旬山脚下,凤鸢陪同,而湛廉时则在湛南洪吩咐的一个人的陪同下离开了锦凤族,去凤泉镇,看守秦又百的地方。

他有些事,要当面问秦又百。

过了节假日,凤泉镇不那么热闹了。

但今天周五,明天周六。

过了今天,明天的凤泉镇就会变得热闹。

很热闹。

秦又百被关押在一栋僻静的民宿别墅里面。

这里面装满了监控,里外都被人站满。

而此时,秦又百在一个房间里,他穿着齐整,就连头发也是梳的一丝不苟。

他坐在一把实木椅里,看着窗外的景物,特别的平静。

就好似,他现在不是罪犯,他只是一个工作疲惫后,坐下来休息的中年人。

门打开,湛廉时走进来。

而这里面,一左一右守着两个人,二十四小时看着秦又百。

看见湛廉时,两人视线落在跟着湛廉时进来的人身上。

那人说:“让他跟秦又百说会话。”

两人明白了,收回视线,继续在那站着。

湛廉时看着那背对着他的人,走过去。

而这时,秦又百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