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 结束还是开始?
清风带着一队荷枪实弹的武警冲进影院,里面所有的人一个都没跑掉.我见到他们到来,顿时浑身一软全身再没有了半点力气,跌坐在了地上。眼前大熊的后脑被我那一枪把砸得槮出血来。人的后脑最是脆弱,我真怕自己劲使得太大把他砸死,着急的抱起他的头放在膝盖上大声的呼喊:“方涛你醒醒啊,你小子别装死,醒醒啊……”摇晃了半天他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我急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抱着他声嘶力竭得大喊。
清风比较冷静,跑过来伸手检查了一下大熊的鼻息,对我说:“老陈,冷静,方涛没事,只是暂时昏迷,你放心,他死不了。”
这时才想起来,我实在是太过慌乱而失了阵脚,竟然忘记了检查一下他还有没有呼吸。听到大熊没事我也松了口气,刚才的情景实是万分危急,忙乱中我竟没发现,那自称睡神使者的男人就躺在我的脚边。原本蔚蓝清澈的眼睛此刻彷佛蒙了一层灰雾,睁得大大的望向天空。我心头悚然一惊,他这副死不瞑目的模样让我禁不住心有余悸。
看着整队的警察和武警封锁了影院,我知道一切都过去了。这一刻,彻底放松的我立刻感觉浑身酸软难受,刚想歇一下,大熊却呻吟着醒了过来,捂着脑袋便骂:“妈的,谁打我?疼死我了!”随即看见自己的脑袋在我怀里被我抱着,立刻挣扎着起来,愣愣的问我:“老陈,你抱着我干什么?我靠!你不会是玻璃吧?”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你知道是谁打的你吗?是我!要不把你打昏,这会你就像其他人一样成了吃人的畜生。”
大熊一怔,坐起身来四下看看,猛然想起了什么,双手撑在地面,干呕了几声吐出几口黄水。几个武警来到我们身边,扶起我和大熊向外走。蹒跚着出几步,我再回头望向影院,所有的黑衣人都低垂着头,再没有了刚才的疯狂,自称睡神使者的男人静静的躺在地上,会他的睡神去了。舞台上遍是血污,上面散乱着许多肉沫,白骨,肉块,头发……
我们几个缓缓走出影院,抬望眼,月朗星稀,静谧清平,我深深吸一口气,恍然间感觉方才的一切都如梦境一般,并不曾真的发生过。
接下来自然有人去做扫尾工作。老杨充分体谅了我和大雄的遭遇,让我俩好好的休息两天。两天后,事情始末也基本调查清楚了,那个自称睡神使者的男人,就是开办了几家企业的美籍华裔,李强。那些去聚会的人都是被他催眠的。这样的聚会已经不是第一次,自李强买下那间影院起,前后共举办了三次。而在后台的铁柜子里亦发现了零碎的人体组织、头骨毛发,后经鉴定,这些居然都属于十八到二十二岁的青春少女!也就是说,每举办一次聚会就会吃一次人!
至此,为什么聚会上要吃人,也有了合理的解释——为了更好的控制这些人,影院里安装了许多的摄像头和摄像机,每个人从踏进影院第一步起便被从各个角度拍的清清楚楚,食人过程更不例外。这样一来,即使有人清醒过来,有这些东西掌握在李强手中,他们也不得不乖乖的听话。
接着总局又调查了李强在北京的住宅,发现他其中的一个瑞士银行的账户和那几个富豪死之前汇款的账户一模一样。经检查账户上面几笔巨大的款子,跟几位富豪汇款的时间也是如出一辙。
如此就有了一个完美的解释:李强的电台放了一首暗示性的催眠音乐,所以很多人才会做出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可我还是有些疑惑,那首音乐我们三个都听过,却从没进入催眠的状态,难道说我们三个比普通人的意志力要坚强?再有,李强在那么有利的情况下为什么不指使他狂热的信徒杀死我?我想了很久,只能得出结论,他对自己太有信心了,就像清风说的,他的自信已经到了狂妄的地步。
案子破了老杨很是得意了一番,受到总局的表扬之后腰也直了,背也不弯了,脸上的皱纹都少了,连上楼都有劲了。看到他的人都感觉他年轻了很多,就连我我再见到他时,甚至也怀疑他是不是新娶了媳妇。
所有的案子串联在一起都跟李强有关系,说明这个李强有很大的野心,他甚至创立了自己的邪教组织。李强的存在对社会来说是一个巨大的隐患,好在这个隐患还在萌芽阶段,就被扼杀在摇篮中了。
破了这么大个案子,总局很是满意。我和大熊警衔又都破格上调一级,顺带还给了个集体三等功,除了这些每人还发了五千块的奖金。我和大熊暗暗鄙视总局抠门的时候,也忍不住心里暗暗得意。张全福的案子亦已经澄清,鉴于他是因受到外力的影响,并无主观犯罪意识,又是初犯,只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缓期一年执行。这样的结局对他的生活也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李强所有的公司都被查封,人也已经死了,他的野心再也得不到施展,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圆满。除了我们偶尔感叹催眠术实在太过神奇外,案子具已完结,我们又回到了原来的生活轨道。
然而,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切,只不过是个开始。
我和大熊破了一个这么大的案子,清风非要给我俩庆功,约好了晚上去吃顿好的,不过饭钱得我俩出。大熊这小子手里刚有点钱就不知道咋得瑟好了,跟清风说让他随便点饭店,清风估计是为了报复我们俩个总是吃他的,竟然点了一家高级的潮州菜馆。
我本想着把蒋教授也叫上,毕竟人家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没有他的提醒,我们也想不到这些案子是催眠引起来的,可不管我怎么劝说,蒋教授就是不来。得,人家是清高的知识分子,估计跟我们几个小年轻的也谈不来。我见他执意推脱,也不好勉强,毕竟我们的心意到了也就行了。
香江金福潮州酒家在朝阳区工体西路,不到八点我们三个已经赶到了这里。这家酒楼之大之豪华,看的我目瞪口呆。清风早就定下了一个小包,进去刚坐下,服务员就送来菜谱,我打开一看立刻一脑门子的汗,这里最便宜的凉菜都在五六十,就更不用说那些个海鲜之类的了。
大熊也感觉到了不对,抢过我手中的菜谱看了看,火烧屁股一样蹦起来,瞪着牛眼对我说:“老陈,估计今天我这点奖金不够花的,要是不够你能不能先借我点。”
我跟他这么多年的交情,深知他的为人。这小子借钱就从来没还过,你要找他要,他绝对是不矢口否认,有鉴于此。我立刻捂着口袋对他说:“啥事我都能答应你,赴汤蹈火你咳嗽一声,两肋插刀也行,就借钱没门。”
大熊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看着我:“你就抠吧,抠死你算了。”然后转头,堆出一副笑脸看着清风说:“风爷,要不,咱换一家?”
清风那里肯干,不屑的对他说:“平时我请客的时候,你哥俩说要去那,我打过锛没有?再说了可是你让我挑的饭店,还说哪都行。怎么着,请不起啊?”
大熊被他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这……”了半天,愁眉苦脸的坐椅子上,哀求的对清风说:“风爷,局里就发了五千块钱奖金,我这都花了两千了,兜里就剩三千,咱就别吃超了吧?”
清风见他真的有点急了也不再逗他,笑着对他说:“行了,逗你俩玩的,给你们庆功,哪用的着你们掏钱,就你俩挣那点卖命钱还是留着娶媳妇吧。今儿这顿,还是本道爷请。”
他这话一说完,大熊顿时喜形于色,大声的朝门外喊:“服务员,这边先上一瓶茅台,再来个龙虾四斤的………”
要说还得是高档酒楼,饭菜上的就是快。大熊见清风请客,再没有了刚才的不安和不好意思,点了半桌子菜,我们三个撒开后槽牙吃了不亦乐乎。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大家喝得都有点高,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开始瞎吹。
清风也高了,大着舌头跟我俩吹:“想当年,我青云门有一位前辈,练成了金丹大道,那一天正中午时,风轻云淡。天空突然闪出一道霹雳,就见这道霹雳竟然把天都劈开一条口子,那前辈大喝一声,今日就是我白日飞升之时……”
他正口沫横飞说的高兴,突然口袋里手机铃响,他笑着掏出电话放在耳朵边上,大着舌头问:“喂……哪位啊?”
我以为又是哪个房地产公司老总找他要看风水,也没在意,可过了两分钟后就感觉不对,清风问完是谁后竟然没有再说一句话。神情也变得古怪,再没有了半分酒意。整个人突然僵硬,直直的拿着电话,一句话也不说。
我见他神色异常,疑惑的问:“清风,你怎么了?”
我这一问他突然有了反应,却依旧拿着电话,嘴里说着:“是是……是是……”
大熊这会也看出了问题,一拽他:“你咋了风爷?”
这一拽清风没动,还是拿着电话,却忽然转过头,瞪着眼睛看向我俩说:“我有话对你们说,你们给我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