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要特意气人那般。

这时,有一名锦绣坊的伙计跑着前来通报。

“老板,我们又卖出了一百单!”

将单子交给裘清,那伙计面露喜色。

坊里生意好的时候,老板总会给他们奖励。

今年的新衣展示会格外成功,是历年卖得最多的!

往年最贵的那几件,顶多卖出了两三套已经很好了。

可由江姑娘试穿的那件,在她下台后直接就被订完了,整整二十件套!!!

“嗯,不错。”

锦绣坊做的是价格昂贵的高端货,光是这沓订单,已经有大几千两的收入。

裘清数着单子,检查卖出的品项。

除了月霞,月光锦的其他服饰也下了不少订单,得有个三四十套。

其余数量最显眼的要数童衣。

这是一个冷门项目,往年只是为了搭配大人就顺便做了,存量不多。

江家带来的三孩子相貌好,氛围也温馨。

一下就促成了不少订单。

受了他们影响,好些富人家,都是一家几口成套成套地买。

这都得归功于江月儿亲子装的提议,还有她创作的可爱图案。

更不用说江家人让人印象深刻的表现力。

想到这,不禁感叹自己的好眼光。

于公于私,这条大腿,她都抱定了。

“哎呀呀,你得了单子,要叠得好一些呀,这放得乱乱的,让你老板怎么拿呀?”

裘清似在抱怨伙计,实则拿着厚厚的单子在众人眼前扬来扬去,羡煞了一众老板们。

“裘老板可真是本事,若是我们能得您十分之一的订单就好了。”

“今年锦绣坊可真是大放异彩啊!裘老板,恭喜啊!”

“裘老板,让我们跟你学习学习,取取经呗?”

花无百日红。

花盈不悦地看着眼前的小老板们,围着裘清,各种恭维的话不绝于耳。

往年,他们恭维的对象可都是她!

这次新衣展示会,焦点罕见地从万隆行的压轴转移到倒数第二的锦绣坊上。

观众在江月儿离开后也走了大半,剩下来继续观看的也没几个下单,早把钱花到锦绣坊去了。

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位置没有任何用武之地,被她寄予厚望的压轴连本钱都捞不回来。

更别说还花了人情债请李玉茹来撑场子,结果都是一场空。

再待下去,她怕自己就要吐血了。

冷哼一声,花盈怄气地离开现场。

刚下台的李玉茹看见她,高兴地打了声招呼。

结果人家理都没理她,只是黑着脸就走了。

“哥,你说那花老板,本来还好好的,怎么就黑脸了?客人都走光了,能怪我吗...”

李玉茹有些憋屈。

想她一个富家小姐抛头露面地为万隆行站台,还不是看在自己和花盈的关系好。

还想着这次登台能艳惊四座,结识到什么大人物,能帮助李家。

没想到那江月儿比她在先,竟让人误以为这是压轴了。

对她的出场也没了期待。

江月儿到底有什么魔力,到哪儿都能吸引别人的目光!

陌生人是这样,逸之哥哥也是这样!

到底她有哪里比不过人家。

“没事儿,我妹妹是全皓城最美的女子,是他们不懂欣赏。”

李烨轻抚着她的发丝,脑中不知为何浮现了另一人的身影。

她如仙子,如神女,一颦一笑都牵动人心,挥之不去。

江家人回到了醉风雅月,已经快到了晌午。

“月月,我们得赶紧走了,晚了就要天黑了。”

江承轩看了看天色,除了妹妹上台走路的那一小会儿,今日的天格外阴沉。

乌云在天空不断堆积,隐隐响起了雷声。

江月儿也观察了天色,点点头。

“走吧。”

她离开清泉镇太久,也不知店铺里的生意怎样了。

到前台结算住宿费,姜掌柜却说道:“江姑娘,我们游少主早就给你们结过了。他有事先去清泉镇一趟,让我跟您说一声。”

皓城离清泉镇虽远,大家对她不熟悉。

可这几天下来,游逸之对江月儿的上心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客栈里,上至商会住客,下到不识字的扫地老太太,全都认识江月儿。

即使她年纪小,伙计们见了她无不尊称一声“您”。

“回清泉镇...”

她略一沉吟,想到了最大的可能性。

“哥,赶紧收拾收拾,我们得快些赶回去。”

大家伙把东西收拾好,门外已停好了姜掌柜为他们叫来的马车。

同样也是游逸之吩咐的。

没想到他有急事,还能想得如此周到。

江月儿暗暗在心里感谢了游逸之。

真心的朋友从不会主动邀功,只会默默付出。

有心又有金的朋友,谁不爱?

江承宇走到马厩里,想带走惊雷。

可一走进,却被惊呆了。

只见那匹往日里不可一世的黑马,嘴里正叼着干草,温柔地递给一旁的纯白母马。

那白马看着有些爱理不理的,只是将它嘴里的干草一下抢过,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以暴脾气出名的惊雷,竟然只是呆呆地看着,嘴里不断发出兴奋的低鸣。

主动地蹭了蹭母马的脸,见对方没有反抗,就像打了鸡血似的,疯狂地寻找地上最嫩的干草叶。

这...这还是让军营闻风丧胆的惊雷吗?

若不是它额上的闪电印记过于特殊,他都要怀疑惊雷被人偷偷调换了。

江承宇上前解了它的缰绳,轻轻拉扯。

“惊雷,走了,随我回家。”

自从惊雷跟了他走以后,格外地听他的话。

可今天,却不好使了。

惊雷死命地与他拉扯着不肯走,以牙咬着缰绳不让江承宇前进。

一人一马就这么僵持着,幸好江月儿出卖解围。

“惊雷,怎么有了夫人,就不要主人了?”

江月儿笑眯眯地来到白马跟前,利落地翻身上马。

马儿很是温顺,任由着江月儿骑在背上。

“哥,我们走吧。”

“雪球,走了。”M..

她拉紧缰绳,指挥白马走出马厩。

随后,眼前的一幕更是让江承宇惊得瞪大了双眼。

惊雷以牙齿把绑在木柱子上的麻绳解开,屁颠屁颠地跟着白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