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遥!”

周云遥停下脚步,拉着江南知的手,转身回头,“没大没小,姐都不叫了。”

“看你干的好事。”

周宴皱眉,将身边满头湿发的陈禾潞拉至身前。

陈禾潞拨了下头发,深吸了口气,眼睛泛着红,转身同周宴说。

“我没事。”

周云遥道,“听见了没,她说没事。”

周宴看着周云遥,带上几分警告的道,“不要再有下次。”

周云遥扯了下唇,并不理会。

江南知站在一侧,像个局外人,看着周宴为了陈禾潞和周云遥争执,就像那些年,周云遥护着她和周宴争执一般。

“我不管你是为了谁,陈禾潞是我的人,你动她,我不允许。”

周宴冷冷道。

江南知的眸子颤了一下,她看着此刻的周宴,只觉得心如刀绞,他从来不曾这样的保护过自己。

周云遥敏锐的察觉到了江南知的变化,知道这样的场面对她来说就是又一次的伤害。

她握住江南知的手,看向周宴道,“你就等着后悔去吧你。”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周宴这次没有叫住她们,眼睛一直跟在她们身后,定格在江南知的身上。

她很难过,很痛苦。

他看的出来。

但他并不心疼,甚至会觉得舒畅,她终究还是那个江南知。

一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周宴才回头看向陈禾潞。

陈禾潞很委屈,却还在故作坚强,对着他自嘲的一笑,“我现在看起来很狼狈吧。”

她和江南知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一个软弱,一个坚强。

一个让他厌烦,一个自然就应该是欣赏。

周宴欣赏陈禾潞的不同,但他依旧不心疼,看了她一眼后,说,“我跟你说过,离周云遥远一点。”

“你难道是在怪我?”

陈禾潞皱眉,“是她招惹我,不是我招惹她。”

“我知道。”周宴道,“但她是我姐,你受了她的欺负,我很难为你讨回公道。”

“我没有让你为我讨回公道,况且...我知道,真正恨我讨厌我的人不是她,她只是在替别人罢了。”

这个别人,不言而喻。

陈禾潞看着周宴,周宴却没什么反应,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点燃了根烟,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

周云遥也将江南知送到了小区门口,下车前,不忘同她说,“别放在心上,周宴是个混蛋,为他伤心难过不值得。”

江南知朝周云遥露出一个让她安心的笑来说,“云遥姐,我不难过。”

等到周云遥离开,那笑便一秒消失了。

她知道,不应该去在意,但仍旧会控制不住。

大概喜欢一个人,心就是这样的不受控制。

忘掉一个人也是。

她得承认,她把周宴放在心里太久了,久到和血肉粘连,剥开的每一下,都有着撕裂般的生疼感。

江南知回到公寓好一会儿,洗了澡擦干了头发,在茶水间前接水时,听到旁边传来关门声。

苏司禹回了家。

有些头疼,去盥洗池前洗手时,又想起俞婳今晚信誓旦旦跟他说的那句,‘哥,我跟你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绝对没有添油加醋,胡说八道,那个陈禾潞真的不是个好东西,她欺负我朋友,吊着人家男朋友,害人家分手。’

俞婳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妹妹,他是知道的,性子莽撞了点,但绝不是不分是非黑白的人,也不会轻易否定讨厌一个人。

他有同她说,可能是误会。

把陈禾潞的说词同俞婳说了一遍。

俞婳同样很肯定的同他说,‘绝对不是误会,我有眼睛和耳朵,哥,你别被她骗了。’

苏司禹自然不会被骗,说起来,他和陈禾潞真正上来说,也并没有很熟。

要说了解更谈不上。

只是,即使俞婳是他妹妹,即使他更了解俞婳,他也不会就此否定了陈禾潞的为人。

听片面之词就给一个人‘定罪’,这本就是一种不负责任。

关掉水龙头,苏司禹去了书房,刚刚翻开一本书,门外传来敲门声。

听到声音他走出去,打开门,看到了江南知。

她站在门外,穿一件棉质素色长裙,头发应当是刚洗过,柔顺的散在两肩,额间有两缕未干透,呈半干状态,贴在额头两侧,衬得那张脸,小巧又精致。

没化妆,纯素颜的状态,皮肤却极好,白白净净,水水嫩嫩的,像一块一捏就碎的嫩豆腐。

“苏医生,谢谢你的手帕,还给你。”

苏司禹打开门,江南知便快速的双手将手帕递过去。

苏司禹低眸,看了一眼,笑了,“你竟然一直留着。”言语中,有一些不可思议。

江南知解释,“我看料子很好,一直想还你,没有找到机会,我洗过的。”

语气微微加重后又变小声,“洗的...很干净。”

毕竟是自己用过了,洗的再干净,也不一定不会被介意。

“有心了。”

苏司禹接过了手帕,他说,“正好要用。”

他说着,便直接用手帕给自己擦起了额头,明明现在天冷,根本不会流汗。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敏感和忐忑。

江南知说不出来的感觉,很感激的看着他说,“谢谢。”

说完后,她转身回屋,随着门被关上,苏司禹失笑一样的停下动作,看了看手帕,又想了想自己刚才的举动,有点傻。

不过——

看了眼旁边关上的门,想到刚才对方那一秒的如释重负,他觉得傻一点也没什么。

——

俞婳昨天碰到陈禾潞,今天江南知来接她的班时,她便很想把这事说给她听。

但几番张嘴也没能说出来。

毕竟,她觉得稍稍有些丢人,因为陈禾潞吊着的人里有一个是她表哥。

昨天要不是她急中生智,打电话给姨妈,让姨妈骗苏司禹说家里出了事。

还不知道,两人昨天会有什么发展。

但她又很想和江南知一起说说这个陈禾潞的坏话,纠结了半天,她试探着同江南知道,“南知,我昨天看到上次欺负你那个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