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被她的举动震住了,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想要扶起她,却被江南知拒绝了。

无奈,周父只能站在她身边问她,“到底什么事?南知你快说。”

江南知抬头看向了周宴,目光很深很深,她说,“周伯伯,一直以来委屈的不是我,是阿宴。”

“他受的哪门子委屈。”

周父并不认同,在他看来,明显江南知的委屈更甚。

“他委屈。”

江南知的泪如珠串一般往下落,即使泪眼模糊,她依旧看着周宴,说,“被逼和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他比谁都委屈。”

她心疼他,也理解他,所以,她要放过他....

“南知!”

周父看着江南知的眼泪,急的不知所措。

周宴却扯唇,嗤笑出声。

“周宴!”

周父愤愤回头过去,再次抄起了地上的棍子。

“周伯伯。”

江南知大喊出声,在周父看向她时说,“您别生阿宴的气,更别打他。”

“你...我...唉!”

周父到底还是把棍子扔到了一边。

江南知深吸了口气,最后看了一眼周宴,彼时的周宴也在看着她,只是没什么温度,且蔑然。

像是在说,江南知,你演够了吗?

她从来都不懂,为什么无论她怎么做,周宴都觉得她虚伪,她总是想要向他解释,想要他能明白她...始终徒劳。

他这样不喜欢她。

她也做不到让他喜欢。

那就.....

江南知看向了周父,心脏已然麻木,白如纸的唇,机械般的一张一合,她说,“周伯伯,阿宴说的没错,人要自尊自爱,以前是我太轻贱,对不起伯伯,我不想嫁给阿宴了,也不想再做他的未婚妻,我想和阿宴解除婚约。”

她这段话一出,整个客厅的人都怔住了。

包括周宴。

他看着江南知的目光里满是质疑。

“南知...”

周父从震惊中回过神,显然想说些什么,江南知没有给他机会,她重重的朝他磕下了头。

“周伯伯,请您答应我。”

“答应我和周宴解除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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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知没有等来周父的那句答应,她先一步倒下了。

江南知昏倒在地的那刻,周家上下都很慌,除了周宴,他冷漠的看了眼地上的江南知,一副我就知道的嘲弄神情。

江南知再醒来,已经是在医院了。

陪在她身边的是周云遥,看到她醒来,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眼眶泛红的道,“南知,委屈你了。”

江南知不委屈,她只是心痛罢了。

“云遥姐,我怎么了?”

对于自己突然躺在医院病**这件事,江南知没有记忆,昏倒是一瞬间的,她自己都不清楚。

周云遥说,“你晕倒了,医生说是伤心过度,导致的血管抑制性晕厥,需要好好修养。”

“这样啊。”她问周云遥,“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周云遥正要说,江南知又突然摇了摇头,“不对,我不回家、”

“南知。”周云遥握住她的手,“你别这样,既然这么难过,为什么要逼着自己和阿宴解除婚约。”

“云遥姐,你不觉得阿宴可怜吗?”

“他哪里可怜。”

周云遥想着江南知从晕倒到现在,周宴连医院的门都没踏进过,一丁半点都不觉得她可怜,反倒可气。

可江南知却说,“我觉得他可怜。”

明明自己都已经心痛到住进了医院,却还在心疼周宴。

周云遥谈了口气,无话可说。

“如果不想回你和周宴的家,没事,跟我回周家住。”:

江南知抿着唇,好一会儿同周云遥摇了摇头,“云遥姐,我想一个人搬出来住。”

“南知。”周云遥拧眉,“你一个人我们怎么放心的下,听姐姐的话,回周家好吗?”

江南知不是不愿意,只是,她害怕,害怕看到见到和周宴有关的所有东西,也害怕听到和他有关的事。

周家,同样拥有她单方面和周宴在一起的记忆。

她太喜欢周宴。

放下他的过程很难很难,也太痛苦,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的减少这样的痛苦,避免无时无刻的想起周宴。

况且。

她也的确该学会自立了。

“云遥姐,没关系的,我搬出来,你可以常常来看我,我也会常常回周家的。”

看她这般坚持。

周云遥叹了口气,身为女人,她也能明白,江南知为什么不肯住回周家,有周宴痕迹的地方,对她来说也是折磨。

“你真的想清楚,要搬出去住?”

江南知点了点头。

“好吧,云遥姐听你的,你周伯伯那边我会说服,但有件事你必须得听我的,房子我来给你找,地段必须好,位置必须安全,不然我不放心。”

江南知拗不过周云遥。

最后乖乖答应听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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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知身体太弱,这次又昏倒。

周家那边放心不下,让她住院几天,并做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房子还没找到,她现在也无处可去,江南知答应下来。

周云遥每天白天都会来陪她一会儿,说说话,聊聊天。

早中晚,周家安排了专人给她送饭,江南知被照顾的很好。

只是,她时常会想周宴。

睁眼想,闭眼想,睡觉的时候也会想。

有几次在梦里,她心脏抽疼的醒过来,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整个人空**的不知所措。

甚至不敢睡觉。

她总是会梦到周宴和陈禾璐,梦到他们相爱,梦到他们牵手,拥抱,亲吻,甚至是...上床。

每每这个时候,她就觉得自己被撕碎了,撕成了一片一片。

放下一个人的过程真的很难很难,可她知道,她必须得淌过去,她不能,一直犯贱。

江南知在医院住了五天,五天里,周宴没有出现过一次,周父为此,差点又要打他一顿,他不躲不避,只说。

“你打死我,我也懒得去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