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我是翟律师的助理。翟律师不方便接听电话。如有需要，我可代为转告。”
年轻男子的声音，带着一丝生涩。
顾娆娆微微蹙眉。
“您好。我是顾娆娆。翟律师的师妹。麻烦你转告他，我手中有个案子需要他帮忙。”
“好的。顾小姐。”
翟天野的助理回道。
“多谢。”
顾娆娆挂了电话，有些失望。
“也不知他是真有事，还是故意推辞。”
林听予心下没底，目光向前。
“小叔？”
“放心。他会接。”
林见深目光从容。
“你有把握？”
“嗯。”
“好。”
林听予应了一声，又看了顾娆娆一眼。
“冲六少的面子，他也得接。”
顾娆娆抿唇，笑了笑。
南峙到南溪。
林见深开了四十分钟。
若车上只有他一人，定不会开这么久。
林听予脸色不好，所以他开的不是很快。
中途。
林听予给洛双萤打电话，对方却没有接听。
她愈发不安。
到达南溪派出所。
车子刚停下，她就迫不及待跳下去。
谁料。
三人并没有见到洛双洲。
警员给出的理由。
洛双洲现在是嫌疑犯，除了他的律师，其他人一律不能见。
林听予急忙拉了顾娆娆一下，急声道。
“这位正是他的律师。”
顾娆娆拿出了律师证。
“你是他的律师？”
警员露出一丝狐疑。
“是的。”
顾娆娆点头。
“不好意思，他已经提请了律师。”
警员脸色严肃道。
“已经请了律师？”
顾娆娆看向林听予。
两人面面相觑。
这么重要的事情，洛双萤为什么没有跟她们说？
“三位要没有其他的事情，现在可以离开了。”
警员客气地抬了抬手。
“这？”
林听予眼中掠过一丝无措。
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劲。
“若若。走。”
林见深清隽的脸波澜不兴，走过去，拥住她的肩头。
“小叔？”
林听予不愿就此离开。
连夜赶来，途中又经历了“意外”。不见洛双洲一面，怎么都不放心。
“若若，现在这个情况，我们也见不到人。”
林见深语气缓缓，温声开导。顿了顿，眸中一片温色。
“放心。有我。”
“嗯。”
林听予抿了抿唇，压着心底的情绪，跟上他的步伐走出了派出所。
顾娆娆走在他们后面，神情微沉，内心暗忖。
“难道是陆知珩？”
除了他，还会有谁。
回到车内，林听予偏头，又看了一眼威严的警局大门。心思越发沉重。
-
清川酒店。
洛双萤迷迷糊糊睡了两个小时，突然惊醒。
“双洲。”
她做了一个噩梦。
洛双洲双手反绑在身后，站在乱坟岗中。
炙烈的太阳照在他身上，倒影模糊。
洛双萤想要将他拉回来，奈何面前是斑驳交织的铁丝网。
她推不开，也翻不进去。只能一个劲儿地大喊。
“双洲。回来。”
喊破了嗓子，洛双洲没有挪步半分。嘴角上扬，对她笑了笑。
“姐……”
“双洲……”
洛双萤哭着喊他。
眼泪止不住地下落。
苦涩漫溢在心头。
倏而，洛双洲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不远处。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后脑勺。
有人说话。
好像在说“立即执行”。
“不要……双洲……”
洛双萤眼角一瑟，反应过来。双手紧紧拽住铁丝网，拼尽全力摇晃。
砰。
刺破天际的声响。
浓郁漫溢的血色。
洛双洲缓缓倒下，血流了一地。
“双洲……”
洛双萤瞳孔放大，瘫在了地上。
这个梦，太过真实。
好半晌，洛双萤都惊魂未定。
叮咚。
门铃声响了好久，她才听到。
用力抓着沙发坐垫，慢慢坐起来。
双腿有些抽筋。起身。险些跌倒。
好不容易站稳，急急走了过去。
打开门。
身形一僵，继而泪花翻滚。
“听予……”
“萤萤，我来了。”
林听予一把抱住她。冰凉的手指，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后背。
指端似沾染了水渍。
洛双萤出了一身的冷汗。衣衫浸湿。
“听予……”
洛双萤哭得稀里哗啦。
害怕。
恐惧。
自责。
交织在一起，狠狠缠绕着她的心脏。
“萤萤，我们进去说。”
林听予见她这个样子，心里很是难受。
这是两人认识以来，她第一次这般无措和慌乱。
“……”
洛双萤哭着松了手。
两人进到了房间内。
“萤萤，你衣服都湿透了，快去换件干净的衣服。这个时候，你可千万不能倒下。”
“听予，都怪我……”
洛双萤紧拽着林听予的双手，眼睛红肿，脸色苍白得可怕。
林听予察觉，她在发抖。
“萤萤，先换衣服，等下我们再聊。”
“不……”
洛双萤摇了摇头。
“萤萤。”
林听予担心地皱了皱眉。
“听予……我是真的不知道……他竟然结婚了……”
洛双萤看着她，眼眶通红。
“他？！”
林听予一愣。
片刻，才反应过来。
“那个甲方？”
声音很轻。
小心翼翼。
“？”
洛双萤没有听清。脸色惨白的厉害。
林听予羽睫眨了眨，稍稍提高了音量。
“上次我在千野，你跟我提过的……”
那一次，洛双萤说要跟她分享喜悦的。
“嗯。”
洛双萤低下了头。身体颤抖得厉害。唇色有些发紫。
林听予扯过沙发上的薄毯，披在她的身上。
她静静地陪她坐着。
等着洛双萤再开口。
她担心的事情，终还是发生了。
“听予，我好想去死。”
良久之后。
洛双萤悔恨出声。
林听予耳膜一刺，仿佛一股寒气，直击心脏。
脸色一白，眸中起了恼意。
“萤萤，不要说这样的话。”
经历种种，她也从未想过结束自己的生命。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她不舍抛下自己妈妈。
洛双萤又怎么会舍得呢。
她哽咽着，看着林听予。
“听予，我爸妈肯定会要了我的命。”
“萤萤，事情还有转机，不要这么悲观。”
林听予抽过纸巾，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
“你不是替双洲请了辩护律师吗？”
“律师？”
洛双萤瞪大了双眼。
“不是你请的？”
林听予一怔。
“我只匆匆见了双洲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上……”
洛双萤疑惑。
“不是你。那会是谁？”
林听予秀眉微蹙，小声道。
“难道是……”
洛双萤反应过来，心如利刃刺开。
“肯定不是他……”
嘴角抽了抽，凄凉的苦笑。
“他避之不及，怎么可能……”
洛双萤跟随云祁来酒店之后，尝试跟“那位”打过电话。
打不通。
发微信。
对方已经把她彻底拉黑。
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男人真没一个好东西。
想要得到你时，千哄万哄，甜言蜜语张口就来。时不时还给你一点小惊喜。甚至，还让你感动那么几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