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离开医院,天色还早。
她便去看了妈妈和阿姨,阿姨现在已经好了不少,眼睛可以眨一眨,回应一些问话。
虽然还不能说话,但现在无疑是在好转,这都多亏了陆景行。
请了国内外几个著名的专家给阿姨会诊,给出了最适合阿姨的治疗方案,阿姨才会恢复得这么快。
这些专家想要聚齐真的非常不容易,不是光有钱就行,还要有人脉,有的专家已经隐退,他们做了一辈子专家,也不差钱,对物质金钱的欲望很低,能请动他们出山的只有人脉。
她知道陆景行为此付出不少,小钟或多或少在她跟前暗示多,包括苏念的妈妈从被医生宣判脑死亡,却到如今能醒过来,简直是奇迹。
虽然她妈妈已经不认识她了,但到底还活着,还有气息存在世上,对苏念而言,已经是极大的安慰。
以前苏念万念俱灰跳海的时候,是真的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亲人没有牵挂,唯有肚子里的宝宝,她不愿他出来在陆景行身边受挟制。
冒险一搏的时候,不是没想过会有意外发生,最可怕的就是她带着孩子一起死去。
这样也算是一种归处,但如今她的牵挂太多了。
妈妈、烁烁、阿姨、徐砚珏......
每一个人,她都不愿就此放弃。
她们跟明溪的性质不同,明溪的生活里,即便没有她,傅司宴也不会让明溪过得不好。
而这些人如果她不在了,那便没人再关心她们了。
她轻叹一口气,因为她们的存在,她做事变得要三思起来。
好难,真的好难。
是有心理负担,但这也是一种幸福的负担。
她关心的人,都还在,就是最好的事。
苏念回到别墅已经是深夜,刚进门家里的保姆就问,“夫人,你回来了,锅里给你炖着燕窝花胶粥,还有海贝粥,您要吃什么?”
“不用了。”苏念摇头,“我在外面吃过了。”
佣人见苏念不吃,就告声晚安去休息了。
苏念拖着疲惫的身体上楼,她没有开灯的习惯,借着月光往橱子里拿衣服,然后去洗手间换洗。
冲了个澡出来后,她才啪嗒把床头灯打开。
沙发上坐着的男人,吓了她一跳。
“你什么时候在这的?”她问陆景行。
刚刚她进来明明没看到有人,陆景行最近为了解决和方家的烂摊子,时常回来得很晚,有时候干脆就彻夜不回来。
不过都有告知苏念。
“从你进门。”陆景行说。
苏念:“......”
她无语道:“那你怎么不出声。”
想到自己刚刚解开胸衣换衣服,都被男人看在眼里,虽然月光朦胧,但也足够她脸颊滚烫了。
“我这么大个人在这你都看不到,你在想什么呢?”
陆景行说话间,人已经走过来,站在床边把苏念挤在床头的小空间,挺拔的身躯很是压迫人。
“我......没想什么。”
陆景行似乎是轻哼一声,又问,“今天去哪了?”
“去看妈妈和阿姨了。”苏念说。
她把见到徐砚珏和陈娇的事,都隐瞒了。
徐砚珏是陆媛媛的老公,虽然不知道两人现在关系如何,加之那个神秘女人的存在,如果徐砚珏真有什么,陆景行肯定是无条件偏袒陆媛媛。
毕竟他在世的亲人不多了,陆媛媛一家和他关联颇深。
而据她观察,陆景行对陆媛媛也非常关照,这在冷血的他身上,属于罕见行为。
想必他是把陆媛媛和她母亲当亲人看的。
陆景行听她这么说,沉默了一会。
这种沉默蔓延让苏念很不自在,特别是她还被他困在床和墙壁中间的位置,她闻到淡淡的酒味,便开口:“你喝酒了?”
陆景行嗯了声。
“那我让阿姨给你煮碗醒酒汤。”
苏念这么说,她急于摆脱这种难受的现状。
陆景行说好,然后让开。
苏念便急匆匆的拉门出去了。
陆景行盯着她的背影,看了看,随后想起小钟白天说的话。
小钟听到了很多,可以确定的是,苏念喊那个叫小清的女人叫做陈娇。
他没想到陈娇能改头换面到这地步,其实在当初她以五分像苏念的姿态出现的时候,他就应该警觉起来。
但当时,他脑子里很混沌,那个死去的女人无时无刻出现在他脑海里,让他思考能力下降。
真没想到,陈娇还活着。
并且她还要害他......
陈娇如果要害他,是有合理的理由的,毕竟最后,他并没有对她手下留情,因爱生恨这个理由倒也说得通。
但根据小钟随后潜伏在医院观察,这事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
陈娇的背后,好像还有别人。
到底是谁,竟然想到利用陈娇来对付他,并且心思已经缜密到给她整容成苏念的样子。
陈娇当时潜逃的时候,什么都没带,也不敢露面,她不可能有钱把手术做得那么好,看不出来什么人工痕迹。
说明是有人资助她,到底是谁?
既知道陈娇也知道苏念对他的重要性,这个人,到底是谁......
想来想去,陆景行暂时没有头绪,不过既然这个人的破绽已经露出来了,想要查清楚就不难。
只是......
他看着门外,不知道苏念会做出怎样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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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在厨房看着阿姨煮汤,等快煮好时,她让阿姨去休息,剩下的她来。
阿姨只当苏念要亲自端给陆景行,没有多想就离开了。
苏念盯着那碗汤,不知道在想什么,很出神,以至于伸手去端的时候,没注意被烫到了。
“啊!”
她轻呼一声痛,收回手去捏耳朵。
这时,身后有人靠近。
“没事吧。”
陆景行查看她的手,白嫩的指尖被烫得红红的。
“没、没事。”
苏念开口莫名的心虚,说话也不似平时那般利落。
陆景行没说什么,反手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到洗手台边,给她用冷水冲洗后,又去茶几
一边给她抹上,一边说:“想什么呢,烫到都不知道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