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司宴,我以后一定不再犯。”
温颖见好就收,不敢再惹恼傅司宴。
为什么她对让傅家认下这个孩子有执念?
就是因为已经造势许久的事,她容不得自己打自己的脸。
不管这孩子是谁的,只要能按上傅家的头衔,就已经体现它的价值。
至于傅司宴对她的利用,在她看来何尝不是互相利用呢。
她为什么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依旧能够全身而退。
就是因为她做事干净利落,屁股都擦干净了。
不论是林雪薇这事,还是文绮这事,别人对她怀疑又如何?
谁有证据证明是她做的,哪怕就是文绮现在醒过来,也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事跟她有关。
只要拿不到证据,那她温颖,就是无罪。
没有人能奈何得了她。
傅司宴走了后,温颖气定神闲地掸了掸手上的灰尘,又恢复了趾高气扬的神态。
只是一走路,脚趾头传来钻心的疼,让她差点骂出声。
......
后面两天,明溪把工作的事情都处理差不多了。
因为傅司宴的回来,很多为难的事情,变得迎刃而解。
还有个好消息,就是听说文绮醒了。
虽然还不能开口说话,但醒了就是闯过了第一道难关。
明溪想去探望,但傅司宴那边下了禁令,还是谁都不准去看。
这事上,明溪想着就不给他添乱了。
他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用意。
但从那天饭馆后,明溪一直没等到傅司宴的任何讯息,她想着也该付诸一些行动了。
现在傅司宴摆明是要疏远她,等他主动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明溪也不想一直被动。
毕竟,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她打探到了,今天傅司宴会参加一个商会晚宴,她正好也有邀请函。
明溪特意选了条荷叶款礼服长裙,高腰的荷叶边,掩盖了原本的腰线。
其实,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她现在还是早孕的形态,小肚子平平,基本看不出来。
路上的时候,明溪还刷了几下新闻,最近她特别关注娱乐新闻。
温颖那边虽然在和傅司宴接触,但除了当时她逼着文绮承认她怀的遗腹子是傅家的外,暂时没有任何新的消息。
虽然她一直坚信傅司宴不会喜欢温颖,以前就不爱的人,没道理死过一次就突然爱上了。
但倘若有一天傅司宴真的官宣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她都得放手。
她还有孩子,并且现在不光是只有呦呦了。
她不能去做被人唾弃的小三,即便是假的,也不能。
窗外灯光昏黄,明溪握紧手心,在想,她一定要向傅司宴证明,她不仅能和他共赏美景,也能和他共对风暴。
等进入会场后,明溪在里面巡视了一圈,没看到傅司宴的身影,倒是看到好几个相熟的公司高层。
她手里端着的是饮料,每次对饮时,也跟对方解释了,是身体原因不能喝酒。
好在这些人都知道她是领导,不是什么业务员,没有太为难她。
半场下来,明溪脚快要酸死了。
她不敢坐下,一直往门口的方向看,想看看男人什么时候过来。
结果,这一等就等了整晚,整晚那个男人都没出现。
明溪听到别人议论时,才知道傅司宴不来了,而是派了代表来走了过场。
这个代表是傅氏的一个高层,并且是周牧送过来的。
明溪见到熟人后,连忙走到周牧跟前,叫住他。
她开门见山道:“周牧,傅司宴在哪呢?”
周牧被问得一愣,没反应过来,直接道:“在公司。”
“所以他没事?”
周牧挠挠头,“也不是没事,公司里也有事。”
“他不来,是因为知道我在这吗?”明溪突然问出口。
周牧眼神躲闪了下,职业打酱油的口吻,“怎么会......”
明溪看出来了,她不傻。
所以,傅司宴还真是因为知道她也会来,才不来了?
他就对她就避讳到如此地步?
明溪的心脏还是发出一些不适的疼痛,她强忍着难受,没为难周牧:“你去忙吧。”
周牧如蒙大赦般,立即走开。
明溪晚宴也参加不下去了,泄气地回到车里。
心疼,脚疼,觉得哪哪都疼。
越想越觉得自己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见到这个男人。
就是死,也要做个明白鬼不是?
说罢,她行动起来。
走之前,她还让司机给她拿了杯酒,泼在了身上,又给自己补了点腮红。
看起来就是个带着几分酒醉的迷糊美人。
等到了傅氏楼下后,为了断了自己的后路,明溪直接让司机回去了。
司机问了两三遍,“小姐,你确定不要我等你?”
“不用,有人送我。”明溪提着酒会上打包来的夜宵,信心百倍地走进地道直达电梯。
试了密码后,果然,专属电梯的密码没有变。
明溪看着电梯一点点升上去,心底有点忐忑,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来都来了。
整个傅氏大楼都没有人了,只有总裁办的灯光还亮着。
明溪走到大门前,想着该说点什么,不尴尬不冷场的话。
她给自己打着气,然后猛地推开大门,大声道:“Surprise!”
室内一片死寂。
坐在办公桌前的傅司宴,还有旁边的两位高管,都表情怪异地看过来。
明溪没想到傅司宴是真的有事!
两位高管是欧洲人,会中文,但是不多。
他们不认识明溪,但大概率也猜到是傅总的红颜,当即表示让傅总有事先忙。
在男人冷心冷情瞥来一眼后,明溪心虚地低头道:“不不不,你们先忙,我进去等。”
说着就提着夜宵,挤进了里面的休息室。
笑话,怎么可能回去。
人都到这了,没点收获绝不可能回去。
没想到傅司宴这会开得还挺久的。
开得明溪迷迷糊糊开始犯困,她本来是坐在沙发上,渐渐的人就倒了,倚在沙发上睡着了。
但到底是沙发上,睡得也不舒服。
半梦半醒间,她下意识撩了下眼皮,就看到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一瞬间,明溪有种梦回过去的感觉。
她很自然地伸手,勾住了男人修长的脖颈,用一种迷糊且娇嗔的口吻撒娇道:“怎么才来,等你好久了。”
男人似乎被她的触碰一怔,手上没有任何动作。
明溪自己把脑袋往他胸前拱了拱,熟悉的雪松气息,让她心安。
下一秒,过分冰冷的声音响起,“起来。”
瞬间,明溪惊醒了!
她怎么把现实当作梦境了......
身体僵硬了一瞬后,明溪又觉得自己来的目的,不就是想要和这个男人的关系回到过去么?
而且她现在醉着,虽然是装的,但倚酒三分醉,不能白白浪费这个机会。
这么想着,她的动作也变得更为大胆,紧紧搂住男人的脖子,半醉的口吻,“不起,就不起,除非......”
她顺杆子往上爬,拿皙白的腿勾了勾男人的小腿,**道:“除非你抱我起来。”
傅司宴薄唇紧抿,盯着她看了许久,深潭一样的眸底像是有波涛在汹涌。
许是酒精发酵的味道,让明溪有些上头。
这一刻,她竟心怦怦跳个不停,觉得自己似乎是真的醉了。
不然,这个在她梦里作乱,让她日思夜想的男人,怎么会出现在眼前?
她又有多久没有感受过他坚实有力的胸膛,有多久没有好好抱过他。
此时此刻,她几乎是热泪盈眶地感激着上苍,让这个男人又回来了。
哪怕有挫折,她也感谢。
因为他真正切切还活着......
“司宴,谢谢你,回来了。”
明溪这会很想抱着他大哭一场,告诉他,她有多想他......
但男人却是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犀利语气,冷冷道:“演够了,就起来。”
就像一盆冰水泼在了明溪脸上,她的手臂僵硬了几秒,直直垂落。
“傅氏不是什么菜市场,还请上官小姐下次不要再随意进来。”
傅司宴深眸缓缓打量过来,一种独属于他的压迫感迎面而来,让明溪莫名感到一些压力。
他语气是残忍的,不近人情的,“包括这个休息室,明白了吗?”
一整天的劳累,换来的全是男人的绝情,明溪心底忽然涌上一阵委屈。
她不服气地抬头,迎上他的目光,“你以前说过,我可以随意进出,包括这个休息室。”
“以前是以前。”
傅司宴站直身体,轻笑了声:“男人上头时说的话,都能当真,上官小姐这么天真的么?”
“傅司宴,你说这些无法就是想气走我。”
明溪视线落在气场冷漠的男人身上,抿唇道,“我不会被你气走的。”
“为了气你?”
傅司宴冷眼扫过来,“上官小姐你也太高看自——”
“......”
男人冷薄的唇突然被一股温软衔住。
明溪几乎是瞬间产生了一种逆反心理。
他抗拒她,那对她的身体呢,也是抗拒的吗?
她猛地勾住男人的脖颈向下,仰起脸破釜沉舟地深吻上去。
男人的唇冷冷冰冰,没有一点温度,明溪学着他以前的动作,伸出舌尖去撬他的唇。
他不愿张开嘴,明溪就用咬的,类似小兽的那种没有章法地撕咬。
直至有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男人才恍然大悟般狠狠推开她。
傅司宴唇上带了点血色,不似刚才那般冰冷,格外的蛊惑人心。
明溪亦毫不胆怯地与之对视,没有半点退让。
“三十秒。”
“傅司宴,你给了我三十秒,没有推开我。”
明溪说,“你真敢拍着你的胸脯说,你心里没有我?厌恶我?”
真正讨厌的人,三秒都嫌久!
怎么会愿意被对方沾染气息。
男人抿着唇,缄默不语。
明溪手心握紧,像是在给自己鼓气,“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难题,但是你推开我,会不会太武断了?你怎么觉得我一定是需要你保护的呢?我们经历了那么多,寻常人这辈子都不可能经历的磨难,意志应该比谁都坚定才是,你别自我判断,任何事我都能承受。”
明溪忽视男人脸上冷漠的神色,不顾一切握住他的手。
“傅司宴,生死我们都跨过了,还有什么跨不过去?”
男人一直没有表情的俊脸,因为听到这句而产生一丝动容,但却是讥诮冰冷的神色。
他深眸微眯:“上官小姐好歹也算是个有身份的人,怎么连廉耻心三字,都不知道怎么写了?”
这话搁在明溪身上,委实有点重了。
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看似潇洒,实则最要脸面。
条条框框把自己束缚得很紧,面皮也是最薄的。
如果这个人不是傅司宴,她怕早就甩脸走了,可一想到他驾驶着装满炸药的车,却义无反顾的神色。
明溪就觉得自己走不了,她有责任!
她双手收紧,神色坚定道:“告诉你,来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被你语言羞辱的准备,你骗骗别人可以,但你别想骗我。”
“呵呵......”
傅司宴轻笑出声,漆黑的眸像是雾化了浓稠的夜,深不见底又轻佻傲慢。
“男人不爱一个女人这种简单的问题,上官小姐却非要我找一个理由给你。”
他嗓音不急不缓,仿佛能轻易看穿对面人的伪装,“你是想要我怎样骗你,你不如说出来?”
明溪的手在不为人注意的角落颤抖,“傅司宴,告诉我真相,不行吗?”
她想要说服自己,她的坚持是正确的。
“真相我已经告诉你了。”
男人的声音缓慢而清晰,直将明溪凝起的希望砸得分崩离析,“可你只能接受你相信的真相,那你就继续这么骗自己吧。”
傅司宴捞起沙发边上掉落的西服,缓缓穿在身上,转身离开之际忽又转头,定定看着她。
“还有,自我臆想是种病,建议上官小姐找个好点的心理医生去看看。”
明溪巴掌大的小脸白了又白,心脏也像是被人血淋淋的撕扯开,疼痛瞬间侵袭到骨头缝里。
男人是要走,因为她在,他连自己的办公室都不要了。
明溪手心紧了紧,忍不住追问,“既然是你口中这么肤浅的感情,那为什么装满炸药的车,你毫不犹豫就能替下我去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