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男人一动不动,没有要下去的意思。
明溪脸冰冰的,就去拉把手要下车。
傅司宴急了,叫住她,“明溪,呦呦......”
明溪看着他,就听他低低道:“今天呦呦被吓到了吧,我怕她担心,想去看看她。”
这话,让明溪有点犹豫了。
傅司宴知道明溪最在乎呦呦的感受,继续道:
“让我去看看呦呦,我保证不会每天都出现,但今晚让我见见她,行吗?”
男人低哑的声音,放下自尊,卑微恳求。
明溪拉车门的手顿了顿。
“明溪,求你了,让我今晚见一下呦呦。”
看着男人俊脸还显现冷白的病态,明溪的心不可抑止地被触动了。
但这点触动,还是不足以溶解她心底坚固的寒冰。
只要一想到自己受过的那些伤害,心几乎分秒就冷冷的。
可是想到呦呦泪珠斑驳的小脸,她就又没办法了......
纠结片刻,终于她松开手,不再说话。
傅司宴知道她是同意了。
心底开心,却又不是那么开心......
如果不是因为呦呦,他怕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西湖别墅。
明溪刚到门口,就见到红姨抱着呦呦在院子里来回走动。
时不时还拍拍背,轻声哄着。
明溪心一慌,连忙上前,心疼地叫了声,“呦呦。”
呦呦声音哽咽,哭腔喊着:“妈咪......”
小姑娘小脸红扑扑的,像是哭了很久,长长的睫毛风干了,都粘在一起,看上去就像个小可怜。
明溪心疼得不行,伸手去抱。
“呦呦。”
傅司宴亦极其心疼地叫了声。
呦呦看到男人,大眼睛一下瞪圆,冒着光,抽噎了下:
“爸比,你没有死死......”
傅司宴已经伸手从红姨手里抱过呦呦,笑着道:“爸爸身体很好,没有那么脆弱。”
呦呦紧紧搂着男人的脖子,大眼睛含着泪,一眨不眨打量。
像是在观察他有没有受伤,或者是有没有骗她。
明溪看着这幕,心里酸酸的。
以前呦呦眼里只有她......
现在又多了一个臭男人。
虽然呦呦依旧是无条件很爱她,但心里总会有种被抢夺的感觉。
她站在原地缓了缓,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吃傅司宴的醋。
她在犹豫,是不是不应该让呦呦跟这个男人走得太近。
她怕万一哪天再面临抉择的时候,会伤害到呦呦......
呦呦不会看脸色,只会看有没有有伤,看着男人英俊的脸,哪哪都好好的。
她心情大好,肉肉的小手捧着男人的脸啪叽一口。
直接甜到男人的心底。
她又问道:“爸比,那你为什么晕晕了?”
“因为爸爸今天没吃早饭,摄入营养不够,呦呦可要乖乖地吃饭......”
傅司宴抱着呦呦说得一本正经,边说边往里面走。
不知道男人附在呦呦耳边说了句什么,呦呦咯咯笑起来。
红姨跟在身后,惊奇道:“傅先生真的好会哄孩子,我都哄了半天了,呦呦就没有开心过。”
这话,让明溪眉头轻轻蹙起。
有的时候,真的不得不信血缘的羁绊。
明明呦呦身边也有很多男性角色,比如羡舅舅,裴叔叔,还有外公......
这么多异性长辈的关爱,却终究她跟傅司宴是最亲近的。
那种亲近仿佛与生俱来,一点隔阂都没有。
难道真的像呦呦的心理老师说的那样,不管多少异性关爱都不能替代爸爸的爱。
可心理老师也说过,一个健全的家庭,首先是要父母恩爱,孩子才会健康成长。
可她们之间隔着那么多误会和伤害,怎么可能再恩爱......
房间里。
呦呦今晚特别黏傅司宴,几乎是除了上厕所外,洗手都要这个男人抱抱。
男人看着呦呦的眼神,满溢着爱,是真心喜欢和她在一起。
但明溪也看出傅司宴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甚至偶尔在弯腰的时候,都能看到他鬓角有薄薄的汗。
这一看就是吐血晕倒后,身体还没彻底恢复好。
可他却在这强露出笑脸,不厌其烦的陪着呦呦玩耍......
明溪上前从男人手里抱回呦呦,温声道:“呦呦,太晚了,我们要准备洗澡澡睡觉觉了哟。”
呦呦玩得正高兴,哪里舍得男人离开。
她搂着明溪的脖子,奶声奶气地撒娇道:“妈咪,可以让爸比今晚住在这里吗?”
明溪没想到呦呦会提这种要求,愣了愣,男人也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但他自己不知道,他的脸色已经非常不好了。
是那种透支过度,没有血色的白。
明溪心头跳过一抹熟悉的心痛。
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后,心蓦地一慌。
她暗暗告诫自己,不该心软的......
她按捺下情绪,对呦呦说:“不可以。”
呦呦不理解,嘟嘟嘴道:“那羡舅舅偶尔也会住在这里呀,爸比为什么不可以呢?”
明溪解释道:“羡舅舅是我们的亲人,当然可以。”
这话像是一把抢,直接崩裂男人的心脏。
鲜血汨汨地流了一地。
也让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脸,更白了。
呦呦还是不理解,一脸疑惑道:“那爸比不是吗?我同桌说爸比和妈咪是世上最亲密的人,那我的爸比和妈咪怎么不是呢?”
明溪被问住了,一时没办法解释。
她要告诉呦呦,他们并不是亲密的关系吗?
好在,男人自己解了围。
他摸了摸呦呦的小脑袋,声音低哑却带着笑意,“呦呦,时候不早了,听妈咪的话,乖乖睡觉。”
呦呦还想问问题,但她也觉得爸比好像有些疲倦的样子。
便努努嘴说:“好吧,爸比再见。”
明溪看着男人深沉的眼眸,什么都没说抱着呦呦去了浴室。
红姨过来接手给呦呦洗澡,明溪出来拿睡衣,却见男人还站在门口。
她望了他一眼,皱眉道:“你怎么还在?”
傅司宴英俊的眉宇轻拧,看着她,哑声请求,“明溪,你能送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