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璐和司辰快跑着回到了灯展区。
两个人都冻得不轻。
他们走到茶楼门口。
方璐朝楼上望了望,季文渊那间包间关着窗子。
她转头跟司辰哆嗦着说道:“我,自己,上去。”
“我陪你一起去。”
“别,别!”
方璐头摇的像拨浪鼓。
她搞成这副落汤鸡的样子,再让季文渊看到她跟司辰在一起,不一定又惹出什么不痛快。
司辰无奈地点点头,“行,你去吧,我在楼下等你。”
方璐转头看了眼,他身上单薄的毛衣,“你,你,找个,暖和——”
“行!”司辰慌忙打断她,“你别说话了,我,都,结巴,了。”
他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我找个暖和地方呆,你快去换衣服吧。”
司辰说完,转身要走。
一回头,吓了一跳。
只见季文渊就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他们。
司辰又退后了一步,跟方璐轻声说:“季文渊,在你身后。”
方璐冷得身上都僵了,回个头都费劲。
只能在原地打着哆嗦。
季文渊看着她湿淋淋的背影,手里拎着个滴水的羽绒服,身上还披着司辰的大衣。
不禁皱起眉头,流露出一丝疑惑的眼神。
他原本是看到楼下集市有卖泥人的,下来转转。
结果就看到这两个狼狈不堪,鬼鬼祟祟的人。
不过这会儿也没空质问。
方璐一副快要冻死的样子。
季文渊快步走道她身边,大手拉住她,走进茶楼。
回到他定的那间包间,把窗户关好,门别好。
空调开到30度。
他回头看着方璐,”换啊。“
方璐整张脸都惨白得吓人。
她打着哆嗦,浑身冻得僵硬,脱衣服的速度慢如乌龟。
季文渊见状,走过去,快手快脚帮她脱掉,接着拿毛巾给她擦干净。
他拿来他的大衣裹在她光溜溜的身体上,圈她到自己怀里。
“怎么弄的?”
方璐贴在他身上,汲取一点温度,声音颤抖着,“掉,掉,掉,河里了。”
“哪里的河?”
“灯,灯展,那边。”
方璐当然不敢说实话。
免得惹怒这个暴君。
季文渊顿了几秒,没有再问。
他抱着她坐进椅子,拉开扔在桌子上的皮箱,从里面翻找衣服。
结果只找到了文胸、底裤、睡衣、睡裤。
“就带这些?”
“嗯……”
季文渊皱着眉,放她自己坐在椅子上,他把这几件衣服一件件给她穿好。
然后拿来毛巾,把暖瓶里的热水都倒在上面。
缓了几秒,没那么烫了,他蹲下身拿毛巾包紧她冻得冰凉的小脚。
方璐有些不习惯地往后缩了缩。
季文渊抓住她的脚踝不让动,头都没抬道:“你哪儿我没碰过,慌张什么。”
方璐看着他的发顶,微微瘪了瘪嘴。
是你季少爷伺候人,太罕见。
脚上的热毛巾,带着一股暖流流入身体,慢慢地将热量传到身体每个部位。
房间里的空调也越吹越热。
过了一会儿,季文渊摸着毛巾不热了,又拎来一个暖瓶重新烫热它。
再次包上方璐的脚。
十几分钟,方璐终于缓和过来,不那么僵硬了。
她推了推季文渊的头,“好了,我不冷了。”
季文渊抽下毛巾,扔到一边,拿纸巾擦干方璐的脚,帮她穿上袜子。
他无语又嫌弃地瞪着她,半晌用力捏了把她的脸。
“你以前只是招猫逗狗,现在都开始翻江倒海了吗?”
“我哪有!”
“到底去哪了?说点让我信的话。”
季文渊精明的眸子直视着方璐,一副我看你还敢编的样子。
方璐干笑两声。
“就在河边,我没注意,踩摔了。”
季文渊冷哼一声,“只有‘摔了’两个字是真的。”
“……”
方璐不敢跟他多说。
越说越错,越说漏洞越多。
她趿拉着拖鞋,蹲下身,开始打包自己的湿衣服。
季文渊拉住她的手,要拽她起来,“不要了。”
方璐抽回她的手,继续收拾。
“怎么不要呢!回家一洗就行了!”
“不吉利,都把你带河里去了。”
“……”
方璐瞬间在地上可怜巴巴的衣服上面,看到了一口大黑锅。
她当然不忍心让它们背锅。
于是跑到门口跟伙计要了几个大塑料口袋。
拿回来把衣服们装好。
看到被季文渊丢在地上的司辰的大衣,她走过去捡起来,正要装进袋子里,却被季文渊一把给扯下来,又扔回原地。
“脏东西。没事别捡破烂。”
方璐咧着嘴瞪他,“这是人家的大衣!”
说着又把大衣捡回来,叠好装进袋子。
季文渊也没再拦。
全部东西收拾完,方璐看向季文渊,“走吧?”
她穿着单薄的睡衣就要往外走,被季文渊一把拎回来。
“刚才还是冻得不冷。”
他说着话,拿来自己的大衣给她穿上,扣子一颗颗系好。
接着也没放她走,而是抱着她坐到椅子上。
他圈着她的腰,“明天跟我去外公家。”
方璐侧头看他,“那是你外公,你妈妈,我以后再也不相信‘对儿媳妇比对儿子还好’这种鬼话了,都是骗人的。”
季文渊轻笑一声,“不是他们,你怎么嫁给我。”
方璐讶然地看着他,“怎么?我还得谢谢你家人骗我吗!”
“也不是不可以。”
季文渊答的轻松。
方璐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她推开他,站起身,“我要回家了,初六民政局上班,记得来办手续!”
话一出口。
本来还算和缓的气氛,瞬间又跌入零点。
季文渊握住她的手腕,冷冷地道:“结婚证能用吗?”
方璐想起来那个被咬碎的红本,瘪了瘪嘴。
“不能用……不过可以补,结婚证也在民政局补办。”
季文渊薄唇勾出揶揄的笑,“谁要跟你结婚。”
“……”
方璐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放缓声音,脸上带着谄媚的笑,“补结婚证,你不用亲自去,把户口本和身份证借我用一下就行。”
季文渊推她站起身,拍了拍她的屁股,“我的身份证能随便给别人吗。”
“我不是别人!”
“不是离婚了,你谁?”
季文渊脸上勾起逗弄的笑。
接着他推开了包间的门,朝楼下走去。
方璐拎着小皮箱追着他,“还没离!”
“还没离,你跟乱七八糟,流里流气的男人约会?”
“我哪跟人约会!”
“呵。”
“……”
两个人来到楼下,方家人也正巧回来。
天色已晚,是时候结束这次短暂的新年旅程。
一行人正要离开。
就听身后传来伙计的喊声。
“先生,您的姻缘牌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