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秋小姐身上的银针为什么还没有拔掉?”

夏洛克刚一走进急救室,便冷着脸厉声呵斥起来,“影响了后续的治疗,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急救室里的几个医生护士面面相觑,小声提醒道,“婉秋小姐的伤势很严重,正常情况下根本坚持不到这个时候,所以我们怀疑……”

“怀疑什么?”

夏洛克走到开口的年轻医生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目光冰冷,“怀疑婉秋小姐的情况能够稳定下来是因为这几根破针?”

“如果在身上扎上几根针就能够稳定伤势,还要我们这些医生做什么?”

“我知道你们大夏人对一些奇奇怪怪的巫术抱有极大的信任,但这里是医院,是讲科学的地方,不是女巫的占卜小屋。”

“我需要的是精通医术的医生,不是满脑子巫术的巫医。”

“现在,请你从我的地盘里出去!”

夏洛克抬手一指急救室的大门,面带怒色犹如一个暴君。

“夏洛克教授,针灸……”年轻医生还试图辩解。

“滚出去!”

“从现在起,你已经被开除了。”

夏洛克直接打断道,态度蛮横,根本不给对方继续说话的机会。

年轻医生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只能转头从急救室里走了出去。

夏洛克冷着脸,目光从急救室里其他人脸上挨个扫过,“还有谁有其他意见,我要的是绝对的服从,做不到的现在就可以从我的急救室离开。”

“圣天使医院从来都不缺少听话的医生护士。”

急救室里的其他人被夏洛克的气势压倒,各个顺从的低下头去,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准备手术。”

夏洛克这才满意,一声令下,急救室里的所有人都迅速动了起来。

门外的金院长和杜文柏等人聚在门口,神色紧张。

夏洛克在众人的协助下换上无菌服,走到病床前面想都没伸手便将杜婉秋身上的银针全部拔了出来。

“滴……”

下一秒,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起。

心电监测仪上的数据暴跌,心电图上的波动也朝着直线发展。

紧接着,其他各项检测仪器也纷纷发出刺耳的警报。

短短两三秒的时间,杜婉秋的身体情况便急转直下,从短时间内没有生命危险变成了随时都有可能殒命。

这种情况下,别说做手术了,能将人再次救回来都已经是千难万难。

夏洛克脸色大变,大滴大滴的冷汗从额头上渗出来。

眼前这一幕,和陆家出现情况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不可能!”

夏洛克下意识失声喊了起来,“这只是巧合。”

“对,只是巧合。”

“就和上次在陆家的时候一样,最后起作用的肯定是生命医药的抗衰老药剂。”

夏洛克喃喃自语,说着连自己都怀疑的话。

只有这样,他才能勉强镇定下来继续主持抢救工作。

“肾上腺素,15毫克,快!”

“除颤仪准备……”

随着夏洛克一道接一道急促命令传达下去,整个急救室瞬间就乱成了一团,医生护士的身影到处奔走,杜婉秋的胳膊上也扎满了枕头,大量药剂被推进体内……

急救室里的混乱,就算是个对傻子都能看出来有问题了。

“金院长,你不是说有你们医院的夏洛克教授在,婉秋一定会没事的吗?”

“现在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他一进入急救室,婉秋的情况就会急速恶化。”

杜文柏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杜婉秋的现在的情况明显不容乐观,甚至都撑不了多久。

急救室外面的金院长瞬间便成了杜文柏怒火的发泄口,在杜文柏开口的一瞬间,旁边两名警卫的枪口便直接对准了他的脑袋。

“我,我,我也不清楚啊!”

金院长差一点就被吓尿了,欲哭无泪,“夏洛克教授已经是我们医院最好的医生,现在急救室里是什么情况,也只有他能说的清。”

“说不定是婉秋小姐的伤势突然恶化了,您也知道婉秋小姐的伤势有多严重,正常人伤到这种程度早就已经死了,婉秋小姐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和婉秋小姐的同行的司机和保安,甚至在遭到袭击瞬间就没命了。”

“放屁!”

杜文柏还没开口,旁边的光头警卫便已经怒声骂道,“你少在这给我打马虎眼,我虽然不是医生,也看不懂你们仪器上的各种数据。”

“在那洋鬼子进去之前,婉秋小姐虽然还没脱离危险,但也没有一台仪器发出警报,明显还可以坚持很长时间。”

“那洋鬼子这才进去多长时间,甚至连术前麻醉都还没准备好,婉秋小姐就已经出现了生命危险。”

“这到底是他医术不行,还是你们根本就是想要了婉秋小姐的命。”

“杜老,按照我的意思,这种蛀虫也不用和他废话了,直接就地枪决。”

光头警卫的话音落下,旁边便响起了子弹上膛的声音。

金院长脸色瞬间一片煞白,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抓着杜文柏的裤脚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求饶,“首长,我是冤枉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也不清楚婉秋小姐的情况为什么会恶化,你不能因为这点原因就打死我……”

杜文柏任由对方抓着自己裤脚,一言不发,脸色冷得和千年不化的寒冰一样。

“嘎吱!”

就在这时,急救室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夏洛克带着几位医生从里面走出来,看着被枪指着的金院长也觉得心惊胆战。

“杜先生。”

“我们已经尽力了,但婉秋小姐也已经到极限了。”

杜文柏身体猛的一颤,如果不是光头警卫眼疾手快伸手扶住,此时便已经摔倒在了地上。

“扶我进去。”

短短一瞬间,杜文柏整个人好像变苍老了不少,全身精气神一下子就散了。

光头警卫扶着颤颤巍巍的杜文柏走进急救室,金院长等人紧跟在后面。

在看到杜婉秋躺在病**,全身插满各种仪器的瞬间,杜文柏老泪纵横,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摸杜婉秋的脸,但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

“是我不对,年轻时树敌太多,从小就没有保护好你。”

“生命的最后阶段,就别让她继续痛苦了。”

杜文柏万念俱灰。

让杜婉秋走的不那么痛苦,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杜先生,在还没到放弃的时候。”

就在这时候,刚才被夏洛克赶出急救室的年轻医生从地上捡起一根银针,突然开口说道。

“杜小姐能坚持到现在,根本不是因为夏洛克!”

“是因为这些银针提前稳定住了杜小姐的伤势。”

“我已经提前提醒过夏洛克了,但他还是一意孤行,拔掉了杜小姐身上的银针,导致杜小姐的伤势全面爆发。”

年轻医生之前只是怀疑,现在却无比确定杜婉秋能坚持到现在和夏洛克根本没什么关系。

“胡说八道!”

夏洛克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死鸭子嘴硬,“几根银针能起到什么作用,杜小姐需要的是手术治疗,这些银针只会妨碍接下来的救治工作。”

“不拔掉它们,我要怎么给杜小姐做手术。”

“可这些银针并没有妨碍到杜小姐的伤口。”

一道弱弱的声音响起,正是之前救护车上的一位小护士,“而且当时我们赶到的时候,杜小姐的情况就已经稳定了下来。”

“给杜小姐施针的那位医生也说过,这些银针是用来保命的,在杜小姐脱离危险之前不要去碰。”

“但夏洛克教……”

小护士畏畏缩缩的看了夏洛克一眼,“他始终坚称针灸是巫术,杜小姐身上的针也是他亲手拔掉的。”

“王八蛋!”

光头警卫咬牙切齿箭步上前,不等夏洛克反应过来便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

“哇!”

夏洛克痛苦的蜷缩在地上,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马上让人去找她说的那位医生。”

“就算将整个清江都翻个底朝天,也要将人找到。”

光头警卫冲着其他几个警卫高声厉喝,而后再次一脚踢在痛苦不堪的夏洛克身上,“你给我听好了,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让婉秋小姐坚持到我们找到人为止。”

“如果小姐坚持不到那个时候,或者就算找到人了,小姐也救不回来。”

“老子他妈退伍前在军部是负责刑讯的,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残忍。”

“你他妈听明白没有。”

“砰!”

光头警卫根本不给夏洛克回复的机会,话音落下对准夏洛克的小腿位置便是一枪。

“明白,明白!”

夏洛克脸色煞白,从来没见过这种疯子,连惨叫都顾不上,一个咕噜从地上爬起来就开始冲着急救室里的护士医生大喊大叫,再次指挥起抢救工作。

就连旁边的金院长也被眼前这一幕给吓傻了。

他知道杜文柏身份很高,退休后还能带枪警卫随身保护的人地位能不高吗?

他也相信杜文柏发起怒来,说不定真的会让警卫把谁拖出去给毙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杜文柏的警卫连请示都不用就敢在医院里开枪。

以大夏禁枪的力度,这他妈完全就是个疯子。

杜婉秋要是真的死在了他们医院。

一个失去所有希望的老人,身边还有十几个拿着枪的警卫员随时候命。

他甚至都怀疑,整个圣天使医院会不会都被对方给灭了。

反应过来的金院长一刻钟都不敢停,掏出手机发动一切自己能发动的人脉,只为了尽快找到在车祸现场帮杜婉秋施针的那个医生。

就在整个清江都因为光头警卫的一个命令而震**时,楚阳和沈嫣两人已经离开了古玩街。

天水阁所有人员被杜文柏的手下一股脑送进了警署,店面也被工商消防等多个部门联合查封。

几百名受害者的证词也在警署成员的安排下有条不紊的收集着。

能买得起天水阁古董的人,就算不是什么权贵富豪,也不会是普通人,多少都有点地位。

这些人联合起来向警署施压,裴玉珂背后的老板势力再大也得认栽。

天水阁经过这一遭算是彻底完了,就连幕后老板说不定都会受到牵连。

两人离开后,沈嫣打着有些饿了的旗号领着楚阳去了一家在清江小有名气的西餐厅。

此时虽然还是白天,但餐厅里面的灯光却显得十分昏暗,甚至还带着一点暧昧,里面的布置也更偏向情侣的约会圣地。

小提琴声音悠扬,餐厅的顾客也多是一些二十多岁的情侣。

“嫣姐,这里的氛围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我们两个过来吃饭?”

楚阳坐下来后,看着周围环境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有什么不合适的?”

沈嫣脱下外套放在一边,自顾自的翻看菜单,“你已经和苏映雪那种女人离婚了,难道就没想过以后?”

“你现在怎么说也能算得上一个成功人士,总不能一直都这么单着,以后也是要再婚的。”

“我这是提前让你适应一下,知道以后要该怎么讨好女友。”

沈嫣说得义正言辞,脸上淡淡的红晕在昏暗的灯光下很难被人发现。

楚阳看着沈嫣的样子欲言又止,面露纠结,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嫣姐你带我适应一下没什么问题,但能不能先将鞋穿上。”

“谁家女友出来吃西餐会把鞋脱了?虽然没什么臭味,但是你的脚时不时就会碰到我,真的很痒。”

“啪!”

楚阳话音还没落下,沈嫣手中的菜单猛的合了起来,咬牙切齿地瞪向楚阳,“你是真不懂,还是在装不懂。”

“我以前总觉得你被苏映雪和苏家欺负的这么惨,是他们品质败坏。”

“但现在我怎么觉得,这根本就是你活该!”

“谁家好人这时候的注意力会放在脚臭不臭,自己痒不痒的问题上。”

沈嫣心中一阵气恼,瞬间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她原本就因为自身的经历不敢有太大的奢望,这点小暧昧也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