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内,名单上前面的人被苏染开了个七七八八。
常旭国坐不住了。
“苏总,您这样开人,咱们厂子还怎么经营啊?订单谁来做啊!”
苏染靠着椅背,纤纤玉指转动着手中的中性笔,挑眉一笑。
“不是你说的厂子订单不多吗?那我看,也用不了这么多人了吧。你说呢,常厂长?”
“可是......虽然订单不多,可是总得有人来做啊!”
“那不还剩了那么多人呢吗?”苏染伸了伸下巴,示意外面还有那么多工人呢,“哎!我这个人吧,有时候做事就是三分钟热情,恰巧呢,我今天心情不好,就是想开人。你别担心,有可能我明天心情就好了,就不想开人了。”
苏染笑着,拿上自己的手提包,带着自己的人就离开了。
“哎我就这样这样,然后您没看到哦,那常旭国的脸色哈哈哈哈跟锅底一样黑!”
饭桌上,苏染眉飞色舞地跟苏奶奶和苏夫人,顾青岩讲述着今天白天的事。
苏奶奶被她逗得哈哈大笑,“你啊你啊!”
顾青岩给苏染夹了一块虾,“染染装的还真像没事找事的富二代,来,别光顾着说话,吃点虾。”
“嗯嗯。”苏染把虾塞进嘴里,直点头,“我还真的有点饿了。”
“染染啊,奶奶问你,你接着打算怎么做呢?常旭国在那儿呆了那么多年,手段人脉都是有的,你要当心哦。”
“奶奶我知道,这些小喽啰我装疯卖傻还能打发了,可是常旭国这种人,只能一步步慢慢来,等到他犯了大错才能彻底将他拔除掉。”
“嗯,”苏奶奶赞同地点头,微微笑着,“染染长大啦,会周全考虑事情了。青岩啊,这得谢谢你,帮我们照顾着染染。”
顾青岩放下碗,“奶奶,你那个这么说,这些都是染染自己想的,我也就帮着参谋参谋。”
苏奶奶看着顾青岩,当真是越看越顺眼,“来,尝尝这个,厨房新研究的菜式。”
“好,谢谢奶奶。”
晚饭后苏夫人照例陪着苏奶奶喝茶,苏染跟着顾青岩到花园里散步。
“染染,常旭国不算个正人君子,有些事你别逼得太紧,狗急跳墙,反而会伤到你自己。”
苏染点点头,“我知道的。”
顾青岩轻声笑了笑。
“笑什么?”
“我在想,染染现在一门心思扑到工作上,我陪着你的时间反而少了。”
“打住。”苏染在胸前比了一个叉,“顾先生,你可还没追到我呢,别说这么暧昧哦~”
“哦?染染现在是同意我追求你啦?”
“嗯哼,顾先生人中龙凤,这么优秀,能追我,我倒也挺荣幸的。”
“是我的荣幸才对。”
后面两天苏染接着和剩下的工人谈话,大多都是老老实实干活的,领着一般的工资,和常旭国那群人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也不会贸然开口向着苏染检举什么。
苏染挨着看了资料,又谈了话,没什么大问题就让他们走了。
常旭国看着这一切,心里也明白了几分。
“二叔,咱被这死丫头耍了!”常元年轻,沉不住气,气得咬牙切齿。
常旭国也恨啊,恨不得把后槽牙都咬碎,但面上还是努力维持着体面。
“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们被耍了?哼!”
“二叔,照我看,这死丫头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女人。要不......咱们找个机会,吓唬她一下?她怕了,自然就走了。咱们再趁机把张国庆他们招回来不就完了?”
“你说的什么话!她带这么多人呢!再说了,你去吓唬?被她看到了不得报警抓你?”
“叔!她总有松懈的时候,况且也不用我出手,咱找一些......那些人专门干这个的!”
常旭国不说话了,皱着眉想了许久,“先从长计议,这事儿别着急。”
常元撇了撇嘴,不服气地说道:“再从长计议,人都要把咱们的心腹开完了!”
常旭国气得打了他一下,“臭小子管不住你了是不是!”
“得得得,我知道了叔!”
终于,苏染谈话到了最后的那一批人。
如她所料,这些人虽然对常旭国很有怨言,受得欺负也最多,但是依旧不能贸然相信苏染,哪怕苏染前期已经开了那么多常旭国的亲戚也不能完全得到他们的信任。
“你好,你是刘栋是吧?”
“嗯。”男人皮肤黝黑,带着工帽,看着像个闷葫芦,面对苏染只点了点头。
“我看了你的资料,那天你上工的时候我也观察了很久,你的手艺很不错。”
刘栋垂着头,不吭声。
“你和常旭国,有过节?”苏染见状,也只好开门见山了。对着什么样的人采取什么样的谈话当时,对着刘栋这样老实本分的人,就要开门见山,坦诚相待。
刘栋这才抬起头,看了苏染一眼,随即又低下了头,摇了摇头。
“你不要害怕,”苏染柔声安慰他,“想必你也看到了,我已经开除了大部分常旭国的亲信,目的就是为了铲除厂子里那些不做事整天欺负人贪wu的人,让厂子里像你这样的做实事的工人能够得到应有的报酬。”
刘栋依旧低着头。
“刘栋,我知道你现在还不能完全的信任我,你有家人要照顾,你不能丢了这份工作,我理解你。你可以慢慢考虑,我会用我的行动向你证明,我和你是站在一起的,我一定会把常旭国这种人清除出去。我希望的是,等到那一天,你能够和你的工友们,站出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讲出常旭国的罪行。”
说完,苏染便让刘栋出去了。
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从始至终都没怎么抬起过头,临出门时,刘栋停顿了一下,回头看着苏染。
“常旭国的侄子常元是个混球,身边一群混子。苏总,你......你小心一点。”
说罢,刘栋又低着头,走了出去。
苏染看着他佝偻的背影,资料上写着他也不过四十岁的年纪。
“刘栋的父母死的早,也没个兄弟姐妹什么的。他媳妇儿前年得了病,尿毒症,家里还有个正在读高三的儿子要供。”
回去的车上,陈叔简单的和苏染介绍了刘栋的情况。
“他的手艺确实不错。”苏染思索着。
“是,听说这纺织的手艺是他家祖辈儿传下来的,听人说他家里还有一本祖传的纺织手艺的书呢!”
苏染看着车窗外的景色,点了点头,“陈叔,去联系联系市里的医院吧。”
“好的,小姐。”
“还有,明天开始,咱们去工厂就不带人了。”
“可小姐......”
“按我说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