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神情不对,时远朝我走近两步,小声问:“曦月姐,这位你认识?”
我嗯了声,冲他笑笑:
“时远,也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早还得辛苦你早点过来。”
时远看了看我,又瞄了眼身型高大的霍炎宸,似有些不放心。
直到我笑着说了句"那是我朋友",他才面上一松,走时还冲霍炎宸笑着颔首。
花店里陡然安静下来。
明亮灯光下,霍炎宸白衣黑裤,衬衫领口微敞,单手插兜,衣袖随意卷到手肘,露出一截肌肉紧实有力的小臂,整个人透着一股慵懒的随性与不羁。
但那双深邃桃花眼却静静看着我,带着丝审视的意味。
我垂眸擦干手上的水,问道:“这么晚,找我有事吗?”
他长腿迈动,在我身前一步远停下,睨着我,唇边的弧度略带一丝嘲讽:
“来看看你是不是又去找人陪酒。”
“……”
我胸口一滞,吸了一口气,抬眸看向他清冷的俊美脸庞,轻声道:
“没其他事的话,我下班了。”
见我避而不谈,他嗓音骤沉:“你先回答我。”
看着他微眯的眼眸,我眉心一抽,静默片刻后叹口气:
“第一,我没有找过任何陪酒的男人,昨晚是跟朋友一起去的。”
“第二,如果你所谓的接受,是指那个亲吻的话,我已经说过了,我们,还是不适合有亲密接触…”
他点了下头,算是接受我的说辞,但眸色沉沉,话锋一转:
“那谁适合?”
他的一再追问,让我不由无奈苦笑:“谁都不合适。”
“何必一定要盯着我不放?如果你是因为我之前拒绝跟你交朋友的事,觉得心有不甘的话,那我跟你道歉?”
话音落下,他线条流畅的下颌线猛地收紧,幽沉的眸子紧盯着我:
“你以为我很闲?”
我抿唇不语。
上次在帝景大厦楼下见到他,他被下属簇拥着,那股凌驾众人之上的上位者气势让人望而止步,怎么看都不像很闲的样子。
所以我也想不明白。
“给我个理由!”
“还没离婚的借口就不用说了,那不是理由。”
他高大身影缓缓逼近,我惊了下,脚步向后退去,却被泛着凉意的工作台抵住后腰。
好在他也停下脚步,我松了口气,看着他认真道:
“我现在只想好好经营自己的花店,把心思全放在事业上,其他的事,暂时都不会考虑。”
这是自己真实想法,也是拒绝他的原因之一。
他紧绷的脸柔和了些许:
“那你需要多长时间?”
我愣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答,最后似真似假道:
“现在不清楚。”
像他这样一出生就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富家少爷,无非就是一时兴起,哪会有时间耐心跟自己耗这么久。
“行,我明白了。”
他嗓音清冷,我眸光在他脸上细细探究一遍,也没看出他到底明白了什么。
应该是想明白,我们确实不合适吧。
自那晚之后,霍炎宸果然没再出现在我生活里,我不由放下心,全身心投入到花店的经营。
有了时远的帮忙,我时间空出来不少,便在几个大的网络社交平台注册了账号"曦语花艺",开启花店的视频宣传。
创作内容、拍照、剪辑和文案策划,一次次打磨,每天都耗费不少精力,但我却仿佛又回到了初入职场时,那种浑身充满**,干劲十足的状态。
没过几天,线上宣传便初有效果,咨询量和订单都多了起来,更是忙到脚不沾地。
直到一天上午,店里响起一通电话。
“你好,曦语花艺吗?我是北宸集团行政部门……”
挂了电话,我怔了片刻。
北宸集团我不了解,我懵的是突如其来砸到我头上的大订单。
下午三点,我开着自己那辆代步车直奔帝景大厦。
进去才知道,这栋48层楼高的大厦,15层以上都是北宸集团办公区,且整栋楼都是他们公司的。
我心头微乱,想起霍炎宸家的公司好像也是这里。
上到28楼,跟约我过来的行政经理见了面,对方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一袭黑色套裙,简约干练。
面对她的客气礼遇,我思绪复杂,再次确认:
“谢经理,确定是将贵公司所有的鲜花业务都交给我们曦语吗?”
三十多层楼,每间办公室,还有公司各种活动和会议的花艺布置,还是无限期合作。
只要他们公司持续经营,我那小花店就不存在经营不下去,甚至会因此蒸蒸日上。
她笑着点头:“对,合同已经拟好了,你看看,没问题的话,我们可以马上签字生效。”
看着递过来的合同,我始终心存疑虑,问道:
“冒昧问下,谢经理,京市的花店不少,规模大的品牌店也有好几家,不知道贵公司是怎么选中我们曦语的?”
话落,就见她脸上浮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沈小姐,我只能说,这是上面交代下来的。”
我心跳漏了半拍,恢复镇定后刚想问,就听她继续道:
“如果沈小姐没问题的话,就尽早把合同签了,正好我们三天后有一场重要的商务会议,你也需要提前准备的吧?”
她十分笃定我会签合同,我也确实想签,但事情没弄明白之前,我不想贸然答应。
“谢经理,可以让我考虑一晚吗?”
她似乎很惊讶,随即唇角扬起:“当然可以,你也有选择的权利。”
“谢谢。”
我扯出一丝笑,临走时在门口顿住脚步,转头看向她:
“谢经理,请问你们上头最大的领导,是姓霍吗?”
……
从一楼电梯出来,我脚步缓了下来,原就复杂的情绪忽生一股强烈冲动,想找那男人问个明白,到底是几个意思。
念头刚起,就见迎面走来一行人,个个西装革履,走路带风。
为首冷着一张俊美面容的,正是霍炎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