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氤氲的浴缸里。
霍炎宸眸底的暗欲之色如此明显,可他却规规矩矩地将我圈在怀里,一只手还漫不经心地往我肩头浇水,似乎真的只为了让我泡个热水澡,身体暖和起来。
我背靠在他滚烫的宽阔胸膛上,被热水和他的体温包围的身体,早就褪去了寒意。
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只默默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直到水温慢慢降了下来,他才从我头顶抬起头,哑着嗓子低声道:
“水凉了,起来吧。”
“嗯。”
我回过神,水波**漾,他已经松开我起身,打开沐浴后又转身把我从浴缸里抱起来。
帮我洗完头,洗完澡,才用浴袍裹着我回到**。
窗外雨声渐小,我躺在他腿上微阖着眼,感受他修长指尖在我发丝间轻柔穿梭的温柔。
暖暖的热风吹在头皮上,整个人都昏昏欲睡起来。
直到吹风机声音骤停,炙热的吻落在我被他咬破皮的唇瓣上,轻吮。
我睁开的眼又缓缓闭上,这一刻,他连呼吸都是温柔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男人将温柔贯穿到底,哪怕浑身肌肉绷紧如石,额头青筋凸起,他仍极有耐心地慢慢厮磨着,不肯给一个痛快。
我被挑起的心火悬在半山腰上,最后实在忍不住,弓起腰狠狠咬上他肩头。
带着怨,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隐晦情绪,想在他身上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直到一股铁锈味儿在口腔蔓延,我才缓缓松口。
“不咬了吗?”
低哑男声透着不明情绪的晦暗。
我怔愣撩起眼皮,对上他晦暗不明的幽眸:
“那轮到我了。”
话音刚落,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埋下头,在我左胸上留下一道深深齿印。
“沈曦月,记住这种痛,是我带给你的。”
我蹙眉忍痛,心底苦笑不已。
……
夜幕降临,房间云雨才渐歇,我微喘着气趴在**,余韵未散,全身酥软。
见到霍炎宸翻身下床进了浴室的那一刻,只觉凉意从心尖冒起。
温存结束,也就意味着两个人彻底走向陌路。
我软着手脚从**爬起来,在散落一地的衣服堆里找到衣服穿上。
刚整理好自己,浴室门开了,霍炎宸一身水汽出来,浴袍松垮套在身上,一副懒散模样。
视线扫到我穿戴整齐时,漆黑瞳仁越加深邃。
“……我先走了。”
我顿在原地,视线不敢停留在他脸上太久,说完不等他反应便朝门口走去。
“沈曦月,你确定要分手?”
倏然响起的低沉男声,没有一丝波澜起伏。
我脚步停在门口,直视门板的眸光闪过一抹复杂和黯然。
提气回头,四目半空交织。
“你父母那边,我可以去跟他们沟通,我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冷静冷静,明天我再去找你。”
男人试图换回的话,犹如一根根刺,扎在我心窝上,喘不上气儿来。
我深吸一口气,摇头,嗓音轻飘:“不用了。”
毅然回头握住门把手。
“沈曦月,你不要后悔!”
男人陡然提高音量,低沉隐忍的嗓音里难掩愤怒。
“这一次分手就是真的分了,我不会再回头找你,永远不会!我会跟别的女人结婚,永远忘了你。”
男人在我身后咬牙切齿低吼着。
我揪住泛起阵阵疼痛的心口,闭了下眼:
“是跟那天视频里的女人吗?”
身后没回应,只有他沉重喘息声。
“挺好的。”
我垂下眼睫,喃喃一句便决然开门离去。
出了酒店,雨已经停了,夜幕下,灯光阑珊。
我犹如失了魂般一路走回家。
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停在家门口时,两条腿已经灌了铅,又沉又胀。
“小月?你可算回来了,我跟你爸都快担心死了,你这孩子也真是的,走那么急,连个手机也没带。”
门一开,面对满脸担忧的陆春梅,我勉强挤出抹笑安慰两句,什么也不想多说,从她身旁擦进去。
经过客厅,见我爸面色凝重坐在沙发上,也只打了声招呼:
“爸,我回来了,我和他分了,你跟我妈可以放心了。”
“我有点累,先回房睡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我语气很淡,顾不上看我爸的反应,转头就往房间走。
“小月,你等等。”
沈志刚蓦然出声,撑起拐杖站起身,离我近了几步。
“难为你了,就当是爸对不住你。”
他神情复杂,语气感慨,“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忍忍就过去了。”
“爸,我知道。”
我抿唇,一路走回来被吹红的鼻头陡然一酸,笑得勉强。
“我不怪你。”
是啊,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呢。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无论是喜悦,还是悲伤,总会有淡忘的一天。
在家又呆了三天,带我爸去市人民医院做完检查,拿到结果,确认他身体状况没大碍后,我才回了京市。
回到京市那天下午,雾霾很重,从机场出来就感受到一股强冷空气,不禁打了个哆嗦。
上了出租车,暖气包围,喟叹一声。
看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心底竟有些不习惯了。
刚想闭目养神,手机便响起,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一串京市的陌生号码。
接通后,一道礼貌客气的甜美女声传进耳里:
“您好,请问是沈曦月小姐吗?我这边是博仁私人医院……”
我怔住。
是霍炎宸上次帮我约的妇科专家做身体检查,因为突然来了月经没办法做,只能等月经结束才去。
这段时间自己一直在老家呆着,本就心烦意乱,也早就把这事忘了。
哪想到医院的人会主动联系自己。
“沈小姐,请问您什么时间有空,我们可以再给您安排时间检查。”
我眼睫颤了颤,思索一瞬,拒绝了:“谢谢,我暂时不需要了。”
挂了电话,我呼出一口浊气。
既然分了手,就不要再与他有任何牵扯了。
跟他谈了这场恋爱,从开始到结束,自己已经筋疲力尽了。
就连生不了孩子的痛和执念,似乎也淡了不少。
感觉对一切都无所谓了。
回到工作室,时远和芝芝几人将我团团围住,关心地问我在家的情况,还说我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看着他们一张张写满担忧的关心脸庞,我心底一股暖流涌动着,脸上的笑也不禁多了丝生气。
“这十来天辛苦大家了,为了表示感谢,今晚我请大家吃顿好的,另外年底的奖金翻倍。”
声声欢呼声响起,大家脸上喜笑颜开,被他们情绪感染到,我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
工作室已经没有我住的房间,我所有行李和家当还在悦湖湾,霍炎宸那套新房里。
现在分了手,那里自然不能再继续住了。
想到这,我心头苦笑不已。
陷入情网的女人,果然就是脑子一发热,一头就扎进去了。
自己现在不仅要赶紧再租一套房子,还得再回到霍炎宸那房子里,把东西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