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顾倾优雅地微微颔首,抬头看向陆钟笙和宋一念。
“伯父,伯母,我能否借一下惜惜?”
宋一念笑着点了点头:“去吧去吧,你们年轻人跟我们这些长辈在一起,肯定觉得很闷。惜惜,你带顾倾在后花园里多转转吧。”
“……”有旁人在场的情况下,她就觉得已是很尴尬了,现在要跟他单独相处,岂不更尴尬?
“快去啊!”宋一念催了催。
宋惜惜为难地看向自家老爸,却见陆钟笙朝她微微颔首,努了努嘴,意思是要她听话,赶紧带顾倾出去。
她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只得带顾倾来到后花园里。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月白色大门口,顾倾在身后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你先等一会儿,我去拿一样东西给你。”
她怔了怔,不知道他要去拿什么东西,有些好奇,又有些忐忑。
不一会儿,顾倾返回来。
他的手里边多了一个装着盆栽植物的小陶碗。
那植物的叶片细长柔软,一粒粒圆润肥厚的圆心形叶片,从泥土里伸出来,由着陶碗的边沿一颗颗向下舒展垂散,几近落地。
乍一看,像一朵朵绿色的小花,远看又似一串串在风中摇曳的风铃。
女孩子都爱花,又因为受父母的影响,宋惜惜对植物更是多了几分偏爱。
她一看见这盆风铃般的植物,就爱上了。
“这是什么?”她惊讶地问,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那上面的花骨朵。
顾倾见她喜欢,就不动声色地走近她身侧。
他轻柔地说:“这是佛珠吊兰,因为形似展翅跳跃的仙鹤,所以又有个别名叫‘折鹤兰’。这种花不仅是室内极佳的悬垂观叶植物,还是一种很好的室内空气净化植物,家里种植个一两盆,空气中的毒气就可以吸收殆尽,所以又有绿色净化器的美称。不过,它还有个非常好听的名字,你们女人一定会喜欢。”
他这么一解说,紧张不但全部消失,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
宋惜惜又问:“是什么?”
“情人泪。”
“这个名字的确是更加讨女孩子欢心一些。”
她轻轻地拨弄着那一颗颗肥厚如果实般的叶子,越看越喜欢。
顾倾又道,“仔细想想,我们从见面到谈及婚嫁,还没有送你一样见面礼,虽然不能代替求婚戒指,但这盆佛珠吊兰是我花了整整三个月精心栽培出来的。”
完全不曾想象,这盆精致而柔弱的吊兰竟然是他亲手栽种的。
宋惜惜禁不住感叹,“是你种的?”
顾倾嘴角浅浅一勾,“走,我替你把它种到后面院子里吧。”
宋惜惜愣住,“不是有这个小陶碗吗?为什么还要种到花园里?”
“这个小陶碗只是起个移栽的作用,太小了,以后装不下它的根,我得给她换个地方养。当然,如果你想放在卧室里,我可以换一个大一些的花盆。”
宋惜惜很期待地说,“那就换一个大一些的花盆吧,这么漂亮的花,我想放在卧室里。”
顾倾勾了勾唇。
顾倾脱掉外套,露出里面浅紫色的衬衫。
头顶斜上角,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来的阳光射在他身上。
见他小心翼翼地将吊兰的花根从小陶碗里挪出,又换到一个大一些的花盆里,每一个动作都极其谨慎,生怕做错一步就会伤害到吊兰。
最后一步,是浇灌上少许的水即可。
道最后一步时,顾倾停下动作,问:“你要不要尝试一下,亲自给它浇上水?”
宋惜惜来了兴致:“想!”
“我教你。”
他将洒水壶放进宋惜惜的手中,轻握住她的右手。
宋惜惜的脸蛋儿,霎时涨得通红。
原本想要躲开他,可顾倾握住她的手,开始给吊兰浇水。
他离她那么近,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就萦绕在她耳边.
他没有动,她也不敢动。
怕一动,耳边的肌肤就会触到他的薄唇,脸颊一再被他的吐纳拂得微微麻痒。
真是要命,平日里从他那张毒舌里吐出的可恶声音,在此时听在耳朵里仿佛天籁之音。
醇厚磁性,撩拨得她一阵心驰摇曳。
她甚至有些虚软得站不住脚了……
顾倾低头,瞥见她耳廓上的粉色,一下子眸底幻变千色。
他通常是不善言辞的。
但这一刻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鬼使神差般地问,“知道我为什么要送你这盆佛珠吊兰吗?”
宋惜惜好奇地仰头,“为什么?”
“听说每个女人都是一朵花,需要细心呵护,体贴照顾,如同这一盆佛珠吊兰般,如果不用心呵护照顾,就会凋零枯萎。”
听出顾倾话里似乎隐含着某种深意,宋惜惜的心口莫名地狂跳起来。
她盯着顾倾的眼睛,一时无法移开。
他那双少见的褐眸就像是高山涧里的泉水一般清澈,仿佛能将人的魂魄吸进去。
“我这个人不善辞令,承诺不了你什么。但你能原谅我以前无礼的行为,相信我一次吗?”
宋惜惜呼吸一滞,听到自己的心咚咚咚地激烈跳动不止。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实在是太紧张了。
因为他这番话就好像是在告白。
一阵风轻轻掠过,树叶沙沙作响,某粒极细的沙砾撞入她的眼内。
“嘶——”
她的眼睛痛得连睫毛都撑不开,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她又急又囧,怎么偏偏是在这时候……
“不要用手揉,会伤到眼睛!”
顾倾一把揽住她的纤腰,顺势一带,几乎与她贴身而立。
他低头轻握住她的手,说,“可能是沙子掉进去了,我帮你吹一吹。”
不意他会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宋惜惜措手不及,整个人几乎趴在了他身上,鼻尖对着鼻尖,只差寸许。
“不……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她脸红得不得了,双手抵着他胸口,拼命往后退,无奈眼睛痛得要命,根本就使不上力气。
他叹了口气,“你再动,我就要亲下去了。”
“……”宋惜惜惊得头皮发麻,果然不敢动,还条件反射性地紧紧闭上嘴。
顾倾不由得轻笑,“看来,你吃‘硬’不吃‘软’。”
这话有深度含义,宋惜惜不只是脸红,连着耳根到颈脖的地方都红了。
顾倾知道她脸皮薄,也看出她眼睛是真的疼,便不再逗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