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熹穿着一袭香槟色真丝吊带裙,外面就披着一件慵懒的白衬衣,现在是盛夏嘛,虽然今年览市的气温不错,最多也就三十度左右,不算热。
但因为穿得单薄,应晨书的手一摸,就贴到了她的肌肤。
君嘉眼神疑惑,歪了歪脑袋正想问他干嘛时……忽然注意到他在思考着什么的眼神,她转动的眼珠子随之一停,又徐徐放大了雾蒙蒙的瞳孔,眼底的光从平平无奇到挂满了惊讶…..…。
应晨书看了,薄唇上扬起来,轻声温柔道:“我的小姑娘,是不是怀了小朋友了。”
君熹张了张口,接着不由把一整杯水都灌入喉咙,“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应晨书笑意加深。
君熹马上起身,羞涩地躲避:“我要去睡觉了应先生。…”
应晨书起身扶她:“好,我们好好睡一觉,也许醒来就不累了,也不再吐了。”
“嗯嗯嗯,没了就好了。”
君熹爬上了床,沾床秒睡。
应晨书给她掖好被子,坐在床边一直陪着她。其实店里设备人员齐全,有人会照应,不需要她这老板总是自己去招待客人,只是小姑娘热情,愿意自己招待。
后面去打了个电话,应晨书才出门。
安排完医院明天的检查事项,眼见暮色葱茏,院中满院枝叶摇摆,应晨书便多看了一眼。
晚上下了班的小君筱到店里,一看站在正厅门口屋檐下看着院中高大梨树的男人,远远地她就下意识喊人:“哥哥。”
“嗯。”应晨书的眼神从高枝上移到从廊下走来的小孩儿身上,“下班了?”
“对。”君筱浅浅一笑,进了正厅。转了一圈没看到君熹,她又悄悄去靠到门框上问不远处的应晨书,“哥哥,我姐姐呢?”
应晨书回眸看小朋友:“在休息,她有些累,让她睡吧。”
“哦……”君筱也没敢问她吃饭了吗,想了想只能问,“你们吃晚餐了吗哥哥?”
“还没,一会儿等熹熹。你去吃吧,别饿着。”
“哦,好。”君筱全程也没敢过多寒暄,本来是想和他们俩一起吃的,但是她和小时候一样,始终对这样一个人物不敢正儿八经去攀谈。
她一直佩服君熹敢和这样的人物打交道,还有感情纠缠,还长达八九年。
应晨书转头去看他的小姑娘了。
她微微转了个身,又把脸埋入了枕头中,只露出半张雪白的小脸。
应晨书喊了她两句,小姑娘哼哼两声应了,转头就又睡着了。是真有些嗜睡,他猜测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不过避孕措施一直做着的,还没带她回过家,应晨书没想婚前生孩子。
所以什么时候有的孩子.....
思来想去,想到上个月小姑娘要回北市喝喜酒,大学舍友的婚礼。他陪她去了,那晚散席后她说想去看海,两人就去了海边的别墅住。
那儿没放什么避孕的安全套,本来他是知道的,没想做坏事,但是小姑娘忽然聊起了很多年前她坐赵高启的车出事故骨折那会儿。
她说不知道他那几天是回去订婚了,如果知道,那次在海边她就不会说,“沙子高贵,握不住”那样的话了,她当然是意有所指,但是他刚好订婚了,说了他肯定能听出来她的话里有话,继而难过。
她从没想他难过,所以如果知道他回去是订婚了,她就不说了,就悄无声息的。
那悄无声息四个字,像一场海啸将他淹没。
现在的自由自在与当时的困境相比就让人容易失控,所以那晚自然而然还是把该做的做了。
应晨书没想过就那一晚怀了……。忽然觉得有些许命运的味道,把欠她的,还上了。
他坐在床边坐着陪她,到晚上八点才舍得把人抱起来吃晚饭。
君熹咕哝了几句自己生病了的概率比怀孕要大。
应晨书浅笑不语。
君熹不懂他的脸色,悠悠歪头看他:“应先生,你笑什么?你是对自己,有信心。……”
“还是对我生病没信心?”
“……”应晨书蹙眉,手指轻轻扣了扣她的额头,“说什么傻话呢,我能希望你生病。”
“可是,可是……。”她惨兮兮地鼓起腮帮子,“不是的话,就是那个了。”
“不好吗?”
“.....”
“我做梦都想生的小公主,来了,美梦成真了,熹熹,一个接一个地成真。”
君熹没好意思接话,笑一笑就马上继续吃饭。她一边吃一边犯困,吃完就直接回去睡觉了。
应晨书心疼地又陪了会儿她,直到有人找她,就真的起来给她看店了。
君熹睡到了晚上十一点,被接走回家。
君筱送她出去时还边走边嘀咕:“你怎么回事啊姐,你从下午来了就睡觉,除了吃饭没醒来过,睡到现在回去。”
君熹有点不好意思地悠悠表示:“我明天要是还想睡我就不来了。”
君筱:“...”
应晨书低笑,回头看了眼郁闷的小朋友,“熹熹最近工作累了,你辛苦了筱儿。”
“没没没,不辛苦不辛苦,这是我名下的……我累死也是必须的。”她眼神坚定得可以入党,仿佛在跟两个大老板保证她绝对不会懈怠工作的。
君熹: “……”
她没力气说话,一头钻入了车厢里。
人就是很累,很想睡。什么时候到家的君熹根本不知道。
被应晨书抱到房间洗漱伺候完了就爬上床睡,她浑身都是软绵绵的,好像被抽干了力气。
应晨书等她睡熟了才出门去了书房。
先给回了美国读书的小练安打了个电话。
“爸爸,你怎么有时间。”她开心地在那边笑,“国内都十二点了,我还想明天给你打电话呢。”
“嗯,爸爸刚回家。我听说你又把腰弄伤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断了肋骨和手指骨你还跑去玩什么了?”
“呜...”小朋友知道电话是来兴师问罪的,一下子偃旗息鼓,“去,去滑雪了。”
“你说什么?”
“呜呜呜。”她开始哼唧撒娇,“对不起。”
应晨书蹙眉半晌,才深深叹息:“练练乖,你要听话点,过几个月再玩,大夏天的滑什么雪。再受伤爸爸没时间去看你了。
”爸爸要工作啦,可是你身体可以吗。“
”不是。“
”那是什么……“
”照顾孩子。“
”嗯?“她困惑地摸了摸脑袋,”孩子,哪来的孩子,你又收养了一个?”
“……”
她嘟嘟嘴,可怜兮兮,“那我就不是唯一一个了,为什么,我长大会孝敬你和妈妈的。”
……
应晨书笑了,“怎么是又收养一个呢,你爸爸还没老到不能自己生。”
“……”
她又摸摸小下巴琢磨了下,“自己生,和……和妈妈?”
“嗯。不然呢?”
她在电话那边笑了,雀跃地笑了,“哦,哦哦哦…..和妈妈,她有小宝宝了??”
“嗯,对。”
“好好好,自己生的我就喜欢。”
应晨书摇头失笑。
练安:“那爸爸照顾妈妈和小宝宝吧,我没事我死不了。”
“……”应晨书温柔叹息,“练练也是爸爸的宝宝,永远的宝宝,不用你孝敬,你出生起爸爸就只希望你好好长大,快乐地过着。你要好好养伤,不滑雪了。”
“我知道了。”
“其他一切危险的游乐设施也不行,再受伤有人要把你逮回来上学了。”
“呜。”
“听话。最近去看过爷爷奶奶吗?”
“去啦,上周去华盛顿看太爷爷,也看了爷爷奶奶,他们这周就回去啦,说太爷爷身子没什么问题了。”
“是嘛,好。”
挂了电话,应晨书给华盛顿休养的外公也打了个电话。
问候了老人家一通身体情况后,也确定了应家父母近日哪一天要回国。
“晨书啊,”苍老的声音含着些许旧日隐隐的苍劲力道,在电话中和他说,“你有考虑往后吗?”
“我暂时可能还销不了假,外公,我要销赵叔也不会给我批,可能还得给您致电,让您管管我。”
“我知道,”老人家笑了,“你好好休息,你这身子比我这老人还差,自然不能马上工作。我意思是往后,令弘虽然能办到你办的,但是不在那些位置里,你终归和以前不一样,很多事情要约束很多,需要旁人给你处理;再说,你和令弘要是都在北市,那我们两家,就真的没什么挑的了。”
应晨书沉默少许,说:“等我父母回来,我和他们商量商量。”
“好,行。以你身体为主,总归是要以身体为主,不然一切都是空谈。”
“嗯,我知道。”
窗外起风,院中的树被吹得婆娑摇曳,影子跌入书房中,灰色浅光落在应晨书肩头,又滑落到桌上轻柔**漾。
盛夏夜里也只有这种深夜才会有此般温柔的时候,应晨书起身回房了,这种时候总想去陪他家小
姑娘。
长廊上,他边走边点入手机备忘录中,进入那个最后编辑时间为今年的笔记中,习惯性地添加了几句话。
洗了个澡上床时,君熹还睡得很深,把她放入怀时她无知无觉。应晨书将她小心圈在臂弯中拢住,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她终于有点感觉,动了动身子,往他那一侧埋下,脑袋藏在他胸膛里。数年如一日,睡觉的标准动作就是藏他怀里。
君熹也数不清自己这一天下来睡了多少个小时了,虽然第二天精神了不少,起来时神清气爽,但还是自然而然被她的应先生带去医院了。
她丝毫不敢反抗,主要是她怀疑自己病了,怀孕什么的,三七分,哦,二八分,不能再多了。因为她觉得,她又不是小孩子二十出头,怀孕那么容易吗?上个月去喝喜酒她还琢磨着大概一年内能试着怀一下,所以酒就不喝了,浅浅备个孕,应晨书那天还夸她乖,不喝酒,以前可是白的红的一起上的。
结果.....不能吧。
在医院逗留的时间不算长,应晨书都安排好的,安安静静的科室里只有她在,保镖远远站着。他去取检查结果的时候,她自己在长廊慵懒地坐着,看着晒到脚下的日光,觉得很舒服,是一种少有的幸福感。
想呼吸新鲜空气,今天有新的小毛病,觉得医院消毒水味道好重,哪哪儿都重,所以她不愿意在医生办公室里待着,应晨书就放她在门口坐,依着她。
他其实可以让随行的司机去取报告,但是他却想自己去取,这些小事在他做来她觉得有些奇怪,
不习惯,不过一想这是她的事,他亲力亲为也好像很正常,他总是如此的,多年前与今日都一样。
就是走之前,他也犹豫要不要放她一个人,他不舍得,也不放心,但是她觉得自己待在这很安逸,还挺期待他去取来的,所以他就去了。
大概去了五分钟吧,那个取报告的地方在楼上。
没多久沉稳的脚步声便去而复返,应晨书一袭白衬衣在浅浅光影下浮光流转,眉眼似火,撩拨她心口炙热难耐。
她伸个懒腰,歪着脑袋看他。
应晨书没来由说:“这个慵懒小模样,真的怀疑是个女儿。”
跟在他身后的司机都笑了。
君熹嘟嘴:“反正你也不想要儿子。”
应晨书也笑了,屈膝下来勾了勾她的小下巴,逗她:“我不是随口说说吗?生出来还能不要啊?”
她开心了。
应晨书:“我问练练想要妹妹还是弟弟,她都说,都行,妈妈生的她都喜欢。”
君熹眼睛高高弯起。
应晨书:“那我熹熹生的,我自然更是万分喜欢了。”
君熹没忍住直接从椅子上就伸手攀上他的脖子搂上去,“唔,是嘛~可是还没确定呢你居然就告诉练练了,回头要没呢~”
他搂着她,起来坐到椅子上,将她放怀里,“吓唬她呢,跑去滑雪又把腰弄伤了,你真怀了我也就不能再出国了。”
“啊,小家伙又伤了。”
“小伤。”
从医院回去后君熹睡了一觉,下午又心血**想去看店。应晨书只能带她去。
一踏入满院清风的梨园,君熹浑身都舒软下去了,总觉得没了花的梨树也有香味儿。
慢悠悠逛了一圈自己风景宜人的店,夸赞了好几句后,拐入卧室,她一下子就往**走去,倒下。
“呜,还是不该来的,应先生要不我们回去吧。”
应晨书站在床边看着怏怏无神的女孩子,轻笑了声,温柔俯身给她扶好身子,扯了被子盖好,“不走了,好好睡觉,嘉熹乖,和我们小朋友一起睡觉。”
君熹一下子就觉得害羞,拿手捂住脸说:“……是不是有点早啊,离你生日还远呢。”
“总不能,那天说有就有。”
她笑了,但还是很不好意思,居然………。真怀孕了,很意外,纵然之前想过要生但真这么快有了也万分意外。
她居然真的有了孩子……应晨书的孩子。
明明这几个月已经习惯了和他的重逢,但从早上检查出结果到这一刻,她又仿佛陷入了那个不真实的梦境里。
他们又在一起了,永远地在一起,还有孩子。
“睡吧,累就睡,我在呢,你的店倒不了。”应晨书在床边坐着哄她。
“嗯嗯,可不能倒了,这是我的心血呢。”回过神来,她一本正经地道,“那麻烦我们应先生再帮我看一天店,明天周一我们就关门,哼。”
他莞尔,对她这个开二休五的开店方式摇摇头,但是人就吃君老板这一套。@无限好文,尽在
盛夏暮色里又起了风,从昨晚开始这个风就不小,仿佛刚繁盛的夏意不到两天就要被取代,有入秋的趋势。
应晨书陪了会儿她后,起身关了门窗再出去。
小君筱今天下班得比较早,五点多就已经到了,里里外外地忙活。
碰见应晨书从屋里出去,到正厅门口吹风呢,她惊讶道:“啊哥哥,你和我姐来啦?”
“嗯,来了。”
“都没看到她,我还以为她今天真不来了。”
应晨书略有些替君熹不好意思,委婉道:“她在房间休息,不累了就出来了。”
君筱闻言就猜想,她是不是又在睡觉,“我姐是不是不舒服啊?她这两天也太反常了。”
“是嘛?她没什么病,没事。”也不知道小姑娘愿不愿意马上让妹妹知道,应晨书就没一下子透露她有孩子的事。
君筱回想之前:“是反常得很,她以前最多喜欢在屋子里喝茶,但是有客人找她她都会马上出去接待的,但昨天和今天,都有客人说发消息给她她没回复,那她就是在睡觉啦。”
“嗯,对,她在睡觉。”
“我就知道,她要是醒着的话,碰见聊得来的客人或者熟悉的客人,她都喜欢自己去接待。”
“她很喜欢这个店。”
君筱颔首:“是,但也不是吧,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我给她说店里有服务员,不用亲力亲为,但是君老板说,开店的当然要对客人客气,老板接和服务员接能一样吗?和她聊得来的客人哪个不是常来,这就是钱。”
应晨书莞尔,小姑娘是懂做生意的。
君筱叹息:“但是她既然懂这么多经营之道也很喜欢招待她尊贵的客人,那尊贵的客人让她多开几天不要一周只开两天且只有晚餐时,她就装不知道,她说人就要适当的装傻,才能过得舒服。”
应晨书深深地笑了。
“哦还有,她后来在你们又见面之后,还说过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之前我对她开店时间有意见,她总不说什么,就很任性依然不开。前一阵她才说,她其他时间都没空,下了班并不想总是跑来看店,她说她只是想圆个梦而已,不想累死自己。至于这个梦……”
小姑娘看着这个从十几岁就认识的男人,犹犹豫豫说了一句,“她说她跟你说过,所以她不想让你觉得,她没把日子过得很好。如果你知道她有正经工作,进了跟你说过的法院,也开了店,圆了跟你说过的梦想,那你就会觉得她过得很好。”
明明那会儿她觉得他已经结婚了,他们分开了,她还怕他知道她一个人过得不好。明明她那会儿其实痛苦得很。
君筱想说,但是又忍住了,她觉得其实眼前的人,他知道的…。知道她这近四年里,过得并不好的。
应晨书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小孩儿,稍许后,扭头看向院中的梨树枝头上。
小君筱又去忙了,姐姐不在她确实要忙不少,被她带着她也总忍不住自己去招呼客人。
应晨书正想回房前夕,有客人路过见到他了。
看着这样一位负手立于屋檐下看梨树的男人,只觉得那颜值气质都不像是普通人,不像商人,客人便好奇地带着探究意味地打了招呼。
“怎么最近都是您在这,天天来啊,原来的女老板不会把店盘了吧?”客人惋惜道,“有一阵没见着了,完了,我就喜欢那个女老板说的话。”
应晨书颔首致意:“我夫人的店,她休息,我就替她打工看看店。”
人笑呵了起来,说看着气质不像:“那老板娘就很像这儿的主人,您是真不像,也不像给她打工的。”
应晨书自然知道自己为何不像,这几十年在那些场合里熏陶,也正常。
那客人道:“不过没关系,那女老板还在就行,我喜欢她讲话的方式,换个老板那梨园就不是梨园了。”
“哦?”应晨书负手而立,静看着那客人,“她怎么讲话。”
“你不知道呢,那边有个房间里有幅诗词,写着‘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我问她是随便写写的还是有感而发。她看着那么年轻漂亮,不应该有这样的感慨才对。
然后她说,心情好的时候,就当随便写写的,心情不好的时候,另一房间还有另一句,‘高情已逐晓云空,不与梨花同梦。’让我别看前一句了,该做什么做什么,该释怀就释怀。”
他大笑:“这女老板有意思,看着自己都郁郁不开心,还劝人呢,但确实被她劝住了。”
应晨书眸光沉如水,目送客人吃饭去了,转头便回了卧室。
君熹醒来了有十分钟了,睁眼那会儿卧室散着柔光澹澹的灯,外面微风徐徐,气温格外宜人。
一扭头,看到应晨书置于床头的手机。
她去年在他生日那天才买的新手机在她下午睡醒时又有些毛病,卡死了,给她气得丢了不愿意带出门。
所以他把手机留给她了。
君熹摸来玩,一边解锁一边想她是不是怀了孕脾气有点大啊,其实还可以修修的,嗯......
应晨书的手机里软件并不多,首页正面便有那个备忘录,放在最下面,导致每次打开都一眼瞧见那里。
君熹盯着看了半晌,还是没控制住点入进去。这一进去却发现,这份还没看的笔记更新了,最后的编辑时间是昨晚。
君熹立刻就无法忍了,轻点屏幕进入。
没有标题,这份备忘录没有标题,只是熹熹二字依然明显到这份笔记还是和她有关。
第一行,写着--16年熹熹生日礼物,放在合院书房。小姑娘已经不喜欢长大了,那就祝我们小姑娘永远动人可爱,轻松自在。
事情处理好了,可惜你不知道。往后一阵子,努力为去找你铺路。
17年熹熹生日礼物,还放在书房。本想今年拿给你,不巧,住院了,明年争取拿过去吧。小朋友等我也行,不等也行,好好过着。
但我会……尽量早点去的。
18年小姑娘的生日礼物,还是在书房……还是没法给你过,还以为今年总要在的,我们小姑娘看着是不小了,自己肯定不喜欢过,大概是不过了。
没办到,没法陪你,对不起。如果明年依然不行,我让人联系你,给你送去。往后每一年的生日礼物都给你准备好,想一次性拆了,或每年拆一份,都行。
我的小姑娘永远小,每年都可以过生日。
我还是会,尽量去找你的,努力点罢了。
……
君熹熄屏,埋下脸在枕头中,手松掉手机。
她就说不该看,好奇心害死猫,干嘛总忍不住呢……应晨书说的,能有什么好话,除了在她身边亲口说的会是甜言蜜语,不在她身边的,只会挖她的心。
……
她才发现,这份笔记他是真的当作备忘录来写,写着要为她做的事,提醒着自己要为她做的事,撑着自己的身体。
掉了一分钟眼泪,君熹又打开了手机。
18年二月份,里面写着-一身体有好转,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去年一样时好时坏,如果这两月能好些,趁着梨花谢前,去一趟览市。
18年三月份.....写着-四月,四月份去览市,无论好与否。
昨晚,写着:十月前办婚礼。
小朋友很乖,来了也没打乱爸爸的计划,再晚我们小姑娘就不好穿婚纱了,但如没孩子也行,再晚一天,我也觉得不行,忍了这么多年了。
应晨书到卧室中,发现小姑娘醒来了:“今天精神确实好很多,累不累?”
她在**可爱地伸懒腰:“唔,不累。应先生~天黑了吗?”
“嗯,天黑了,但还早,无妨。”
她这个模样其实在应晨书眼里也不像女老板,也不像素日从法院下班时的冷静成熟的模样,而是和当年二十出头时,在他身边混日子的可爱样子。
小姑娘被他养回来了。
应晨书走到床边,捡起搁在她肩头下的手机,怕硌到她,“晚餐想吃什么?”
“吃,吃你~”他由远而近踱步而来的模样,让君熹刚醒的眼眸沦陷,心头澎湃翻涌。屋外暮色笼在他挺阔肩头,朗月遥遥落满他眉宇,是数不尽的温柔似水。
“……哦? 这样啊。”应晨书坐到床边,温柔地把她半扶起来枕到他腿上,“可惜得缓两个月了,这个月不知道你怀了已经很没节制了,得缓两个月才能给你吃,熹熹。”
她伸手要掐他。
被握住了手,掐不到她就哼唧撒娇,咬住他的手指,然后找借口说:“还是想吃应先生。”
应晨书那笑意怎么也收不住,对这副孩子气的小模样永远心动,整颗心都是酥软的。他就把手放到她湿软的唇边,“那咱就吃,喂饱了你的精神我们再去填饱肚子。”
“那,小朋友,会不会饿啊。”她忽然问了句。
应晨书伸手覆上她的肚子,“我看看,嗯,不会,小宝宝还小呢,不饿,但我们熹熹饿了。”
“嗯可是我想再躺会儿,躺你身上。”
“我就躺着。”应晨书一手搂着她的身子一手轻抚她平坦的腹部,“有不舒服吗?”
“没有~你在我身边,这就是让我很开心的事,我都永远舒服的~”
“我会在的,这一辈子都在。”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