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等待的心理

再次碰见他的时候,是在课间操回教室的路上。她和顾思茜默默地走在他的后头,仅仅一米之遥。他在前面一个人慢悠悠地走着。她和他,如此之近,甚至可以踩到阳光在他身后投下的影子。可是他的心,却怎么抓,也抓不到。

乔安玉凉既想让他知道她就在他的后面,又不想高谈阔论以损毁自己的淑女形象为代价而引起他的注意。她只好安安静静地走着,顾思茜也猜透了她的心理,默默地陪着她走。

忽然顾思茜有了个两全其美的主意,假装由于人潮拥挤人声鼎沸而被迫提高声音的样子大声说道:“玉凉,我跟你说件事……”

乔安玉凉被顾思茜这句突如其来的话吓到了,前面的苏宇哲却突然回过头来,正对上她慌乱的眼睛,浅浅地笑了一下,又回过头去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整个过程只有几秒钟。苏宇哲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好像最具能量的一束阳光,直射进她心里,把所有的不安和沮丧都消融成一滩糖水,随着心脏的搏动,输送到全身每一条血管中,像电流经过每一条神经时,她感觉到了一种酥酥麻麻的甜蜜。

这就是触电的感觉么?

乔安玉凉又惊喜又羞涩,脚步都挪不开了,还是顾思茜拉着她才走回教室的。

他读懂了她的信了吧?他应该也有点喜欢自己的吧?可是他为什么不回信呢?也许他认为现在还不是时候吧。

她的头脑一下子冒出好多句以“他”为主语的疑问来,可是没有人给她答案。

此事的后遗症是,乔安玉凉继续头脑发热地每个月写信给他,也都是些含糊的情诗,因为都得不到回信,顾思茜戏称为“单相诗”。

乔安玉凉却毫不计较,苏宇哲的那个“别有深意”的眼神就是她最大的动力。都说暗恋苦,她没怎么觉得。有幻想,有期盼,不苦。

“女人,你的信!”舒子墨拿着一封信兴冲冲地跑到她面前炫耀。

“给我!”乔安玉凉终于开了金口,腾的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跳起来,伸手就要去抢。

舒子墨却将手一扬,举到头顶,挑衅道:“有本事你来拿呀!”

乔安玉凉这才发现,这小子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居然已经高出自己一个头了,手臂也奇长无比。她顿时想到了一种动物——长臂猿,不由得“扑哧”一声笑出来。

“女人,你笑什么?”舒子墨莫名其妙。

乔安玉凉暗暗后悔刚刚表现得太急躁了,反而会让他看出这封信可能对自己有多么的重要,他这么爱找自己麻烦的人,肯定要扣留住信,至少要等到逗她尽兴了才会给她。

乔安玉凉坐下来,满不在乎地再也不瞟他一眼,继续做自己的事,其实心里着急得要命。

“女人,你不要了?”舒子墨正想逗她玩,她却不奉陪了,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也没什么意思,唯独让他高兴的一点是,她终于肯开口和他说话了,虽然仅仅只有两个字。她不跟他说话的日子里,他觉得自己简直要得一种病,叫“自闭症”。

“耍什么大牌呢,去传达室帮你拿信,非但一句谢谢没有,还一副黄世仁对杨白劳的刻薄样,热脸贴人冷屁股上,作贱呐。”舒子墨把信丢到她桌子上,为自己打抱不平。

“谢了。”乔安玉凉冷冷地丢了一句话给他,语含逐客的意思。

“又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来碰钉子了。”舒子墨瞥了一眼信封上的字,还以为是情书,鼻子里冷哼一声就走了。

碰钉子的人,明明是你把。不过是想找个台阶给自己下罢了。

满怀希望的乔安玉凉拿出信封,是“飘雪”的字迹,不是他的。

她苦笑一下,意兴阑珊地将信丢进了书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