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和一个精神有点不正常的人沟通？你只要顺着他的意思来就行了。

“好好好，我答应，我不杀你。”王乾保证道。

“真的。”王兴这时才抬起了头，清秀的脸庞上挂着泪珠，宛如梨花带雨，莫名地有点美。

王乾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连忙撇开了目光，心里嘀咕着：“我是男的，我是男的，我是男的，呸，不对，他是男的，他是男的，他是男的，呸，也不对，我和他都是男的，我和他都是男的，我和他都是男的。”

等心里的异样情绪平静下来，王乾哄小孩似的哄着王兴，“真的，我发誓。”

王兴松了一口气，看了看桌子上的水壶，“我可以先喝口水么？”

王乾伸手一摆，“请吧。”

王兴小心地站起身子，避开王乾，绕了一个大圈，来到水壶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清凉的水顺着喉咙进入食道，王兴舒服地呼了一口气，人也稍微镇定了一点。

“坐吧。”王乾指了指他旁边的位置。

“不了，不了，我站着就好。”王兴喝完水，又往后退了退，直到阳光照在自己的身上才停下。

“随你，说说看，我的什么事？”

咕咚！

王兴咽了口唾沫，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我知道你不是人。”

“哈？”王乾脱口道：“你才不是人呢，你全家都不是人。”

王兴被吓得往后又退了几步，唯唯诺诺道：“是，我不是人，我全家都不是人。”

王乾无语地看着王兴，顿了顿，“你为什么说我不是人？我不是人难道是鬼么？”

“这可是你自己说出来的，与我无关。”王兴摆着双手说道。

“恩？”王乾看着王兴的表情，后者的意思分明表示他就是鬼，“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情况。”

王乾有些心累，“你见过鬼大白天出来的？你见过鬼坐在县衙内当值的？”

王兴想了想，“确实好像没有，不过……也许是他厉害呢？”顿时，他脸上的表情更惊恐了。

“你，过来。”王乾伸出一只手，“过来，摸摸。”

“摸摸？”王兴用力地摇着头。

“过来！”王乾皱眉，低喝一声。

王兴吓得一个哆嗦，扶着旁边的门柱才没有瘫倒在地上，咬了咬牙，本闭着眼睛走上前，颤抖着伸出手。

“怎么样？是不是热的？”

“哎？”王兴惊讶地睁开了眼睛，“还真是热的。”他又把了把王乾的脉搏，强劲有力，迟疑道：“你真不是鬼？”

“废话。”王乾翻了个白眼。

“早说啊。”王兴抱怨了一句，径直坐到了空着的那张位置上。

“早说你也不听啊。”王乾腹诽道。

“我还以为你是鬼呢。”王兴自顾说道。

王乾顿时来了兴趣，空穴必来风，事出必有因，王兴不会无缘无故认为他是鬼的，“说说看，你怎么就认为我是鬼了？咱们第一次见面不是还好好的么？”

“那天你走的时候，你单衣背后上的那个老头图案冲着我眨了眨眼睛，我以为你要么是鬼，要么就是被鬼给附身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不是鬼也变成鬼了，现在想来应该是我眼花看、看、看错了。”王兴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看到王乾的脸色沉了下去，越来越难看，“你没事吧？”

“什么样的老头？”王乾问道。

王兴仔细回想了下，用桌子上的纸笔，凭着回忆画了出来，“就是这样的。”

王兴画的很简单，但是王乾还是一眼认了出来正是画皮上的那个老头，心中一寒，头皮发麻，脑海中闪过一个不妙的念头，“还在我身上？！”

“你没事？”王兴再次问道。

王乾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应该是你看花了。”

王兴还待再问，王乾岔开了话题，“对了，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王兴尴尬地笑了笑，“家姐说第一次到衙门，要给人家留个好印象，大早上就拉着我，在我脸上涂涂抹抹的。”

“难怪，吓得老子差点以为改变性取向了。”王乾喃喃自语道。

“难怪什么？是不是很不好？”王兴没听清王乾在说什么，颇为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没什么，挺好的，很漂亮。”王乾认真地看着他，中肯地评价道。

“漂、漂亮！”王兴脸色苦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一张绣着花的手帕，沾了点茶水，用力地在脸上擦着，“难怪不让我照镜子。”

王乾眼神怪异地看着王兴，目光落在他的手帕上，后者惊觉过来，看着手中的手帕，一时不知该收起来还是继续用其擦脸。

王乾感觉自己的行为不太礼貌，干咳了两声，转过了头，“你忙，你忙。”

王兴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叹了一口气，认命似的用力擦着脸。

一整天的时间，两人所在的屋子里都弥漫着尴尬的气氛，王兴不好意思和王乾说话，王乾则是不知道和王兴说些什么。

等到散了值，王兴犹如受惊的兔子一般，以袖半遮着脸冲出了衙门，王乾也收拾了下之后，急匆匆地向着家的方向赶去。

到了家，关好门，王乾冲进后院，在一个木盆里翻找着，很快便找了那天换了下来，却忘了洗的单衣。

“奇怪，怎么没有？”王乾翻来覆去的检查了几遍，也没看到王兴所说的图案。

“难道转移到了我身上的这件？”王乾想到一种可能，连忙脱下了衣服，仔细检查起来。

“还是没有，那在那里呢？”王乾看着木盆里的脏衣服，索性一边操纵着水流把衣服洗了，一边思索着。

“衣服没有的话，会不会是在身上？”自行翻滚搅动的水停了下来，王乾蓦地想到了一种可能。

深吸一口气，王乾从井中招来水，围绕着他形成了几面水镜，检查着自己的身体。

“果然！”王乾在自己的后背上看到了那个老头的图案，它还冲着自己笑了笑。

王乾反手摸了摸后背，能明显地感觉到那里的皮肤凸了出来，“尼玛，还在缠着我！”

王乾顺着凸起的轨迹，想要找到缝隙将画皮从自己的背上撕下来，但是其却好像完全和他的皮肤融合在了一起，一点缝隙没有，根本无从下手。

“卧槽，画皮是这个样子的么？！”王乾站在院子里有些凌乱，事情的发展好像和他记忆中的不太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