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门?”作浪从一处水域之中露出了身形,一眼就看到了岸边抱剑而立的中年男子,打量了一番问道。
“晚辈太白见过前辈,久仰大名。”中年男子对着作浪抱拳道。
“呵呵,这么久了,难得你们还能记得我。”作浪踩着水面,慢慢地走到了岸边,目光落到了中年男子手中的剑上,露出一个怀念的神色,“你是这一代的金曜?呵呵,还是老样子啊,一个名字用了多久了都。”
“这是门中规矩,想来前辈是知道的。”太白依旧恭敬地说道。
“知道,当然知道,这规矩说起来当初还是我提出来的。”作浪笑了笑说道。
“前辈突然现身此处,不知是为了何事?晚辈可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作浪睨了太白一眼,“虚情假意,什么时候金曜变成这个样子了?”
太白笑了笑,站直了身体,一手抓住剑柄,一手握住剑鞘,“我毕竟是晚辈,见到门中长辈该有的礼数还是应该有的。”
“呵,真是越来越奇葩了,许久不见,没想到承天门已然变成了这幅模样,真是丢了先人的脸。”作浪略带不满地说道。
“丢没丢先人的脸,前辈试一试不就知道了么?”太白不在意地笑了笑,然后神情一肃,身上的气势一变,一股肃杀之意从其身上散发出来,周围的草木尽数枯萎。
“有那么点意思了,不过还差了一点。”作浪微微颔首,脚下一顿,无形的气劲向着太白袭去,将其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意绞得七零八落。
太白的脸色稍显凝重,将剑竖立于身前,与鼻平行,“前辈,小心了。”
铿!
一声金属的清鸣,带着连绵不绝的回音,太白手中的剑微微拔出了一点,霎时间,天地昏暗了下来,昏黄色的环境之中,一道道无形的剑气向着作浪的方向围剿而去,似乎无穷无尽。
作浪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任凭着那些剑气或者切割或是刺穿自己的身体,不一会儿,便成了一副光秃秃的骨架立在那里。
“我说了,还差了一点。”无形的剑气继续攻击着作浪仅存的骨架,但是没有造成任何的损伤。
太白的呼吸稍微急促了一下,但是很快调整好了心态,眼神愈发坚定,手中的长剑再次拔出了一截,顷刻间,周围最后的光芒的都消失了,天地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但是很快,东边的黑幕之中,一点璀璨的光芒乍现,刺破了黑暗。
白金色的光芒犹如利箭,带着锋锐之意,刺向了作浪的骨架。
终于,作浪动了,飞快地避开了白金色的光芒,犹如一个舞者,在细密的光幕之中起舞,任凭光芒怎么照射,始终在那片光芒之中有着一个无法消除的黑影。
呛!
太白的手突然颤抖起来,手中的长剑被吸回了剑鞘之中,周围的异象顿时消失不见了,他微微有些气喘,额头上沁出了一些汗珠,但是很快又消失不见,淡淡的白烟从其头顶上袅袅升起。
作浪停了下来,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刚刚凝聚出来的一只眼睛看着太白,有些失望,“现在已经弱到这样了么?”
太白没有回话,右手在剑鞘上的符文上慢慢抚过,玄色的剑鞘仿佛蜕皮一般,表皮慢慢剥落下来,露出了下面的白金色,柔和但刺眼的光芒从符文上亮起。
作浪见到这一幕,更加失望了,摇了摇头,“算了,算了,本来还想看看如今的承天门会有什么变化,现在看来,真是比以前还不如。”
吼!
作浪话音刚落,太白猛地抽出了手中的长剑,背后一道模糊的身影一闪而逝,发出了一声震天的吼声,顿时周围狂风大作,气流形成了一道道锋锐的风刃,一瞬间将作浪包裹在了其中,将其刚刚恢复的身体再次变成了一副骨架。
作浪抬起一只手,看着自己洁白的骨架,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前的视野已经完全模糊了。
突然,一道剑芒破开了包裹着作浪的风刃,不,是将风刃吸引了过去,裹挟风刃笔直地刺向作浪的脑门。
铛!
沉闷地撞击声陡然想起,太白势不可挡的一剑被作浪轻飘飘地接了下来。
风停了,周围一片狼藉。
“一代不如一代。”作浪淡淡地评价了一句,挡住长剑的手微微一动,便将剑夺了过来。
太白失去了自己的剑,猛地后退了几步,七窍之中有鲜血流出,脸色一片惨淡。
长剑在作浪的手中不断嗡鸣挣扎着,想要回到太白的身边,但是被作浪死死地抓住了。
“兵者,凶也,金曜者,亦凶也,没有人告诉你要想能驾驭金曜星君之力需得比其更凶么?”作浪手上一用力,长剑发出一声哀鸣,接着恢复了成了一开的模样,一道玄色的剑鞘自动出现,将其包裹在里面。
“晚辈受教了。”太白对着作浪拱了拱手。
作浪摇了摇头,“连人都不会选了,像你这样的也配执掌金曜剑?”
“晚辈惭愧。”太白不咸不淡地说道。
“惭愧就不用了,下辈子记得就好了。”作浪摆了摆手,对面的太白身子猛地爆了开来,化作了一片血雨,洒落在地面上,然后又被泥土吸收,在原地只留下一片暗红。
“承天门这是什么意思?派人来送死么?”作浪看了看手中的金曜剑,皱了皱眉,不明白承天门的意思,“而且,好快啊。”
作浪从北海出发,不过才几天的时间,虽然一路上行事高调,但是行踪诡秘难寻,承天门的人这么快就找到他,实在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早点把真龙之眼等东西收回来,早点回去吧。”作浪心头产生了一个不太妙的感觉,这片熟悉又陌生的土地上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已经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作浪随手将金曜剑往身后一抛,一道漩涡乍现,将其吞了进去,然后又消失无踪。
感应了一下真龙之眼印记的位置,作浪重新走回到了水中,等到其身影彻底淹没在水面之下后,只是眨眼的功夫,清澈的水面之下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
……
承天门,命阁之中,一盏灯突然熄灭了,守在这里的童子连忙摇响了大殿之内的铃铛。
“好了,我知道了。”铃铛刚刚响,便被一道无形的力量给按住了,紧接着一道温润的声音在命阁之中响起。
“是,门主。”童子连忙恭敬地回了一句,继续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