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乾捏了捏眉心,关掉了天眼,这次开的时间太长了,他有些吃不消,精神消耗太大了,现在感觉脑子嗡嗡的。

“史魁,我们往城里走走,再看看,又什么发现你告诉我。”王乾闭目休息了一会儿,感觉精神恢复了点,聚起一点水洒在脸上,又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没问题。”

刚刚暴毙的那人已经被衙门的人带走了,周围围观的人群也散去了,王乾走过去在那里仔细看了看,又问了问身边的史魁,有没有什么发现,在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后,才站起身子,在城门卫兵狐疑的目光中走开了。

顺着主干道,王乾通过史魁的口观察着城里其他的地方,无一例外的,只要是人,身上都有着虫子,只是虫子的变化比较缓慢,大多还是保持着虫子的样子。

“为什么刚刚那个人身上的虫子会发生那种变化呢?”王乾突然注意到一个被自己忽视的细节。

王乾想了想,望着前方隐约可见的衙门,脚步停了一下,“走,咱们去衙门。”

一路疾行,到了衙门附近,史魁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王乾转头问道。

“衙门附近的人,身上虫子都消失了,但是只要离开这里,虫子就会重新从身体里爬出来。”史魁的目光看着一名路过的行人,又看了看站在衙门口的官差。

王乾皱眉沉思了一下,没想出什么头绪,“算了,先去看看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掏出刑捕司的令牌,站在门口的官差分出一个人进了衙门内去通知这里的捕头。

“大人,卑职是此处的捕头李山,不知有什么事?”不一会儿,一个长得比较粗犷的中年男子和那名进去通报的官差一起走了出来。

“我刚刚路过城门口的时候,看到一个人突然暴毙,过来看看。”

李山愣了一下,“那人经过仵作检验,乃是暴毙,是自然死亡,莫非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王乾摇了摇头,“只是觉得此事蹊跷,过来看看,方便的话,可以和我说说么?”

“自然方便,大人随我来,我带你去看看尸体。”李山说着将王乾和史魁领进了衙门内。

“尸体还在?没有家人来领么?”王乾跟着走进了衙门,诧异地问道。如果是正常死亡,衙门应该第一时间通知家人来领尸体啊。

“嘿,那只是个泼皮,孤身一人,哪来什么家人。”

“泼皮?”王乾疑惑地重复了一遍,他记得那个人穿的还行啊,面相也挺斯文的。

“这您就有所不知了,那人名叫韩伟,早些年倒是读过书,参加过科举,后来家里出了事,就剩下他一个人,没了收入,只能靠着变卖家里的东西勉强渡入,读书科举什么的,更是无从谈起了,最后更是连祖宅都卖了,流落街头了,不过啊,这读书人到底读过书,脑袋活,不要起脸来,真的是难办的很,一来二去成了远近闻名的泼皮,还拿他没办法。”

“大人到了。”说着,一行三人已经是到了殓尸房,李山撩开帘子,请二人进去。

殓尸房和王乾在清水县见过的大同小异,里面放着三具尸体,一个仵作在里面忙碌着。

“李捕头,这两位是?”仵作听见动静,停下手头的事,略有些不喜地问道,他不喜欢让无关的人进殓尸房。

“你忙你的,这是刑捕司的大人,过来看看韩伟的尸体。”

仵作点了点头,继续忙起手头的事情。

李山带着王乾在一具尸体前站定,掀开白布,露出一具中年男性的尸体,“这就是那个韩伟,仵作检验过了,乃是暴食而亡。”

“暴食而亡?”王乾看着清瘦的韩伟,他的肚子处微微鼓起,“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嗜吃的人啊,而且我记得当时他吃得好像不多,这么诡异的死亡,也算是正常死亡?”

李山还没来得及回话,一旁的仵作听到王乾在质疑自己的专业,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说道,“这人积食不消,没有及时就医,又整天海吃胡喝,最后把自己撑死了,是撑死了,不是暴食,李捕头,我和你说过。”

李山讪讪地笑了笑,“这不是差不多么?”

“差不多?!差的可远了,暴食而亡的人,要么是饿得久了,乍一能吃东西,就敞开了吃,这种死法在饥民身上最常见,要么就是本来就是好吃的人,不知收敛,与这韩伟完全不一样,当然,还有一种,就是被人硬塞。”

王乾点了点头,又问了一些关于韩伟平时的为人处世,有无得罪人什么的,便和李山道了声谢,带着史魁离开了。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么?”

王乾长呼了一口气,“没有,关键是得落在虫子上,我到现在还不知道那虫子到底什么东西。”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走,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看看。”

“可是这天色不早了啊。”

“你怕黑?还是想在虫子堆里吃饭睡觉?”

“嘿嘿,走,赶紧走。”史魁脸色一变,强笑两声,当先向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等到了城门的时候,几乎没有人进出了,城门的卫兵也懒懒散散的,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闲聊。

“王乾?”

王乾急着出城,没有留心周围的情况,在走到城门处时,与两个人擦肩而过,不想,那两人竟然齐齐停了下来,转过身,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不确定地喊道。

“恩?”王乾疑惑地停下,循声望去,两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眼帘,“剑风?剑雨?”

“果然是你!”没有王乾想象中的偶然遇古人的喜悦,剑风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他身边的剑雨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怎么了?”王乾被二人的反应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脑。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我把你当朋友,你却背着我干出那样的事。”剑风冷哼了一声,背后的剑器发出嗡鸣声,几欲出鞘。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而王乾还是没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他,“那样的事?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明白,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还装糊涂,我问你,那个百年僵尸去哪了?”剑风背后的剑器已经微微出鞘了。

“喂喂,你们干什么呢?!”在闲聊的卫兵,注意到这里的动静,面色不善地围了过来,手中长枪斜举,枪尖对着四人。

“师兄。”剑雨上前一步,按住了剑风的肩膀,对着他摇了摇头。

剑风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了下来,身后的剑器落回剑鞘之中,不再响动。

“既然遇上了,咱们出去说。”剑风说完,大步朝着城外走去,看都不看王乾,似乎认定其一定会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