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只是让你们进去。”
王乾点了点头，又看了几眼丫鬟，心中道：“这个小狐狸看起来倒是平常。”
进了院子里，主屋里亮着灯，一道旖旎的剪影映在窗上。
“进来吧。”
王乾听到声音，感觉心尖颤了颤，有些燥热，想要喝水。
“来啊。”史魁已经走到了门口，看到王乾还站在那一动不动的，催促道。
“啊？哦，来了，来了。”王乾定了定心神，心里飞快背了遍太上老君常说清静经，将脑海里的一些念头甩了出去，才走上前。
进了门，柔儿端坐在主座上，抬起手示意两人坐下，衣袖顺着手臂滑下，露出皓腕，令王乾一阵目眩神迷，被史魁扯了扯才回过神。
“两位来到鄙处是为了什么？”
“夫人在说什么呢？”王乾眼睛低垂，不敢看柔儿。
“明人不说暗话，你们不是张三李四。”柔儿端起身边的茶盏，抿了一口。
“呵呵。”王乾尬笑两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瞄了一眼史魁，这厮又在吃东西了。
“我叫胡柔。”胡柔轻轻放下茶盏，突然说道。
“呃，我叫王乾，他叫史魁。”
胡柔盯着王乾看了半天，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声音清脆动听，宛如百灵鸟一般，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魅惑。
王乾感觉自己的心更痒了，几次想要抬头看去，强行压下了这个冲动，心里飞快地背着清静经。
“两位是散修吧？”胡柔状似在询问，语气却十分地肯定。
“是啊。”正在吃东西的史魁，见王乾没有说话，接过了话头。
胡柔一直将注意力放在两人中占据主导地位的王乾身上，对史魁并没有多过留意，此时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若无其事地吃着桌上的水果糕点，全无半分异状，不由暗自称奇。
“这位是史公子吧。”胡柔想了下王乾之前的介绍，“这些够么？”
“还有么？”史魁听出了胡柔的话外之音，双眼一亮，盯着她惊喜地说道。
“呵呵。”胡柔掩嘴一笑，“史公子倒是趣人，自然是有的，只是这些是用来招待朋友的，不知两位是敌是友啊？”
“朋友。”史魁想都没想地说道。
“那么你呢？”胡柔眼波流转，看向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王乾。
“啊？”正在专心背文章的王乾，陡然听到胡柔的询问，下意识对上了她的双眼，直感觉一股电流窜遍了全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奴家问，你是敌是友啊？”胡柔娇声重复了一遍。
“是友。”王乾意识一阵模糊，喃喃地说道。
“既然是友，可否告诉奴家，两位过来是为了什么？”
王乾看着胡柔的双眼，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胡柔听完，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暗道：“那个贱人，竟然敢这么做！”
王乾现在感觉自己好像处在火炉之中，浑身燥热难耐，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体内的金丹飞快地转动着，带动着诸多窍穴亮起耀眼的光芒。
屋子里暂时安静了下来，王乾面色涨红，双眼迷离，胡柔若有所思，脸色阴晴不定，史魁则是旁若无人地消灭着桌子上的吃食。
咔嚓！
王乾体内隐约传出一声脆响，继而身体内传出胀痛的感觉，将他的旖旎念头尽皆打碎。
金丹碎了！
王乾清醒过来，发现体内的金丹上出现了一条裂缝，金色的能量如同流水一般从内流出，然后化成了白色的真气，瞬间将体内灌满。
王乾连忙收束念头，全力压制着体内的异动，再这么下去就要爆体而亡了。
胡柔正在想着事情，看到王乾突然恢复了真身，双眼紧闭，身体一胀一缩，脸色青红交加。
“走火入魔？”胡柔一惊，连忙收了自己的魅惑术，但是王乾的状况并没有好转。
史魁也察觉到了王乾的不对，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紧张地看着他，“王……”
“史公子，不要打扰他的好，现在只能靠他自己。”史魁刚说了一个字，便被胡柔打断了。
史魁看了看王乾，又看了看胡柔，犹豫了一下，选择了听胡柔的话。
王乾现在的情况很糟糕，体内被突然涌现的大量真气冲击得乱七八糟，代表窍穴的星辰摇摇欲坠，虚空之中，裂缝遍布。
或是有风不知从何处吹来，在体内肆虐，或是有火，燃烧着一切，或是有水从上方灌下，遇到火反而助涨了其势。
除此之外，细细碎碎，杂乱无章的低语，在他的脑海中盘旋着，动摇着他的心神。
王乾勉力地保持着清明，吃力地应付着体内的情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王乾的状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恶劣，身体近乎膨胀成了一个球，一丝丝白色的真气从七窍中溢出，随后又快速分解成各种各样的灵气，绕着他形成了一道旋风，将他包裹在其中。
胡柔露出吃惊的表情，这是她第一次碰到这种传说中的情况，脱口道：“竟然真有炼气士！”
“炼气士？那是什么？”史魁疑惑地问道。
“你不是和他一起的么？你不知道？”胡柔惊讶地问道。
“是一起的，不过我们认识才没多久。”
胡柔点了点头，看着王乾怔怔出了神，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炼气士，是传说中的存在，据说修士最早的起源便是炼气士，这些人以修炼成仙为目的，食气长生，也是最早的传说来源之一。”
“我只是在族中古籍中看到过记载，却从没见过，以为只是传说，没想到竟然真的有炼气士。”
“感觉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啊？”史魁盯着王乾左看看右看看，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不，不一样。”胡柔摇了摇头，“看到他逸散出来的这些气了么？乃是天地灵气。”
“然后呢？”
胡柔奇怪地看了一眼史魁，暗道：“这两个人真是奇怪啊，一个是传说中的炼气士，一个好像什么都不懂。”
“无论是妖还是人类修士亦或者其他，修炼的都不是天地灵气，而是法力，这两者有什么区别，我一时也说不清，反正不一样。我们或许可以通过法力操纵天地灵气，甚至将其祭炼成法宝之类的物品，但是绝不可能将其炼入体内，强行炼入的下场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他这个样子。”胡柔指了指王乾，“被灵气反噬，神魂俱灭。”
“那王乾不一定就是你所说的炼气士啊，万一他只是不知道，误将灵气炼入体内呢？你快想想办法。”
“误将灵气炼入体内？”胡柔闻言笑了，“不可能的，没有具体的方法，灵气是不会被炼入体内的，就算强行炼入，当场就会被反噬，而他明显不是。”
“那就没有办法了？”史魁焦急地问道。
“没有，只能靠他自己了。”胡柔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