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灵台心灯

普通人的识海晦暗不明,也只有修道者才能在其中点亮一线光明。若是那一线光明能不断的扩大,最终照亮整片识海,那便能洞彻生生世世,转为纯阳之躯。那已经是仙人的修为了!

傅说现在也只是点亮了这一线光明,但是这光明洞照之处,所有扑过来的厉魂都直接像是在阳光之下融化的冰雪。

不过那盏灯却也是急速的变的黯淡了下来,就算是照化了这么多的灵魂,也是消耗不小。好在那点灯光还能得到补充,就在这般时候,一轮古镜出现在了灵台之中,被那点灯光一照,就好像是反射光源一样的射出更加明亮照彻的光芒来,所有灵魂都坚持不了一秒钟就被炼化。

古镜之中不断流转着许多古朴的符箓,如果仔细看来就可以看出是临河土地的符召。土地符召不断的崩散瓦解,给古镜提供源源不断的力量。

燕赤霞现在的情形也不比傅说好到哪里去,他身上的赤红如火一般的光芒原本是肉眼看不到的,但是现在却几乎能让肉眼看到。凡是冲到他身周赤气的灵魂都哀鸣,魂飞魄散。

眼看着这被动挨打不是办法,傅说又被厉魂包围了,生死不知。就见到聂小倩飞了出来,身上的白纱舞动,想去帮助傅说赶开身上叮咬的灵魂。这下子就如同捅了马蜂窝一样,黑压压的来不及进入傅说识海的厉魂轰的一声全都往聂小倩扑去。

聂小倩只能反抗了几下子,就被厉魂咬上。每个在她身上撕咬一口,就有一股黑色的气息被吞噬,只是短短几下子,聂小倩的脸色就越变越白,身形甚至开始慢慢转淡。

“小倩,不要!”宁采臣踉踉跄跄的跑过来,挡在聂小倩的身前。他是活人,被厉魂撕咬一口,就感觉到一股痛入灵魂的感觉,简直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都颤抖起来。可是宁采臣却紧紧的把聂小倩护住在了身后。

“真是一对痴男怨女!”燕赤霞又感慨了一声:“只能拼了!”

他从怀里取出了《兰若经》,随手撕了一张。那张经文碰触鬼气,顿时化为了无数金灿灿的梵文在空中飘舞。凡是碰到的不论是鬼兵还是灵魂都直接被金光射透身躯,转眼化为乌有。

“果然有效,”燕赤霞大喜。他仗剑飞舞,以经文开道,冲过去救下宁采臣。刚想嘱咐两句,那金光照到聂小倩身上,她就发出痛苦的惨叫,简直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一样。宁采臣飞身挡在聂小倩身上,大声喊道:“燕大侠,小倩受不了这金光!”

燕赤霞咧嘴嚷道:“真麻烦!”就过去救援傅说。无数经文被燕赤霞的法力给激发出去,化为漫天的光雨落在傅说身上。

在傅说的识海之中,原本得了古镜之助,慢慢占了上风。只是那些厉魂没完没了,无穷无尽的冲过来,双方就这么僵持下去了。

这时候却有许多金色的经文从黑暗之中落下,所过之处,所有的厉魂都被炼化。接着原本这些经文都要落在傅说的识海之中,却被古镜给吸走了。

古镜吸走了那些金色经文,运转几圈,然后又被吐出。原本带着西方佛力的金光,变得纯粹而没有属性汇入了灵台之中。

傅说的灵台之灯得了古镜之助,不仅没有继续暗淡下去,反而变的更加光明一些。甚至那原本只是虚幻的一丝光明,就好像是清晨太阳还没升起时候的那种曙光,半昏半暗的。这时候也越来越亮,最后化为了一盏古朴的油灯。

只是所照的范围的却收缩了起来,变的一灯如豆,只能照亮那巴掌大小的地方,但是那光却从虚幻不实,变的真真切切。

“我这算是因祸得福了!”傅说心里暗想。不过这时候也来不及观察自己的变化,就听到起劲交击。燕赤霞口中吐出一句句的梵语经文,和手里的兰若经互相应和。身上的光芒开始向着金色转变。这时候,燕赤霞正和黑山老妖大战在一处,虽然落在了下风,却和刚才那种没有还手之力已经有天壤之别了。

“燕赤霞引动了《兰若经》之中的佛力,这算是皈依佛门了?若是刚才那些经文落在了我的识海,怕是我也要被感召!”傅说转了一个念头,就要过去给燕赤霞帮忙。

只听黑山老妖忽然叫道:“且住,我不和你打了。大胡子,只要你把聂小倩交给我,咱们的事情就一笔勾销!”

“呸,”燕赤霞狠狠地啐了一口:“做梦你不和我计较,我还绕不得你这种妖怪!”

黑山老妖冷笑道:“给你几分颜色,你还当真要开染坊。哼哼,你皈依了佛门,自然有天下诸神来收拾你。我却是不奉陪了。若不是天快亮了,收拾你们几个小虫子当真是不费吹灰之力!”

说着身形飘退,转眼间就消失在黑暗之中。燕赤霞留他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原本漆黑的鬼域一点点消退,慢慢的露出了一点星光。只是天际有些发白,看起来天也快亮了!

“鬼域也只能在晚上出现,到了天亮阴阳划分,阳气渐重,这鬼域便在人间存留不住了!”燕赤霞说罢,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鬼域消褪,慢慢的露出的还是兰若寺这熟悉的景色。不到一刻,就看见天边赤霞一片,一颗火球猛然一跃出了地平线。这天就亮了!

聂小倩惊呼一声,身形一闪就消失了,她是鬼物自然惧怕阳光。宁采臣惊呼了几声小倩,小倩。忽然就想起什么,捧出了聂小倩的骨灰坛来。

“黑山老妖虽然走了,但是树妖还在。趁这天亮,我们去把树妖给除了!”燕赤霞大声道。

傅说却冷冷一笑:“你没发现这黑山老妖就是这个千年老妖么?”

燕赤霞闻言巨震:“什么,怎么可能?”但是他接着想想,心里却隐隐觉得似乎真是这般:“你有什么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