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这话,就双手交叠,向沈清幽拜了下去。

“殿下这是干什么,你身子未愈,快请起。”

沈清幽吓出一身冷汗。

她第一次在被人跪拜时感觉到如坐针毡。

好在长公主并没有让她为难,也没有折磨自己博同情。

一拜之后,她又端坐好,“我就不拐弯抹角了,神医医术高超,想必已经发现阿伺身体的问题。”

民间早有传闻,新帝在太子时期便体弱多病,登基后更是隔三差五就称病罢朝。

之前说有头疾,被沈清幽“献药”治好了。

最近又感染了风寒,传闻中他已经病得起不了身。

沈清幽想了想刚才中气十足的某人。

如果不是她反应迅速,动作敏捷,那纯金的凤印丢过来都能把她砸死。

实在看不出他哪里病弱。

不过……

“他身体里的毒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沉积多年,已入骨髓,而且下毒之人精通毒理,一时半会儿我也做不出解药。”沈清幽如实道。

长公主眼眸一亮,“神医果然本领高超,阿伺他身体的情况,好多大夫都看不出来,更别说找到根治之法了。”

她激动起来。

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能这么准确地说出他的症结。

听宗阳他们说,怀渊也很喜欢这个女子。

她觉得这是冥冥中的宿命。

“请神医救救阿伺!”她也知道沈清幽的规矩,“无论开多少诊金,我都会如数支付,另外再送神医十铺百田,以及我在京城外的一处私宅。”

这算大手笔了。

沈清幽最近正好破财,这对她来说几乎是无法抗拒的**。

“殿下诚心求医……”

长公主目露期待。

沈清幽叹气,“但我爱莫能助。”

“沈神医?”

“阿姐不用浪费时间去求她,我身体康健,不需要任何人的治疗,或同情。”

胥伺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他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知他听到了多少。

沈清幽掀开车帘,发现他就站在车窗外面,冷淡到近乎漠然的黑眸就这样与她两两相望。

一双眸似古井无波,一双眸似黑龙踏浪。

沈清幽收敛目光,“毒术与医术不同,我很少钻研毒术,并不精通,如果贸然答应,只怕会害了你。”

“当真只是如此?”胥伺冷笑,“不是视我为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他语气不善。

沈清幽发现了,这人表面上看着性子冷淡,实际却有些病态和别扭。

不顺他心意,他就会一直找麻烦,直到他发泄够了为止。

沈清幽不想给他当出气筒。

“当然不是。”

她否认得果断。

“你怎么总是用这种想法揣测别人?我从来没害过你,你却对我充满恶意。”她满脸委屈。

胥伺挑眉,“第一次见面就想炸死我,这就是你说的没害过?”

“……那是因为你想掐死我,我也是为了活命,不然我女儿怎么办?而且当时如果我真想让你死,直接把霹雳炮丢你身上就好了,为何要丢在四周?我用心良苦,你却处处生疑,真是令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