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怜有时候会羡慕沈清幽身上那股自然而然的松弛感。
但问题是,有时候过于松弛,搞得他汗流浃背。
比如现在。
秦国使者眼神凶狠得足以杀人,她还在说阐述自己的业务能力是多么熟练。
偏偏这个时候,无尘又开始念他那难懂的经。
“南无阿弥哆婆夜,哆他伽哆夜……”
“这、这是什么经?”
在无尘快要念完的时候,秦国使者终于把嘴里的帕子吐了出来。
他舌头发麻,眼神发直。
沈清幽头也不回,安抚他道:“是安神经。”
她人还怪好咧!
要不是胥怜曾经在先帝葬礼上听过千觉寺的和尚念过这经,恐怕就要信了她的鬼话!
但秦国使者没参加过先帝葬礼。
所以他颤声问:“你、你真能保证二皇子无恙?”
终于收拾好药箱的沈清幽抬头,痛心道:“我与他素未谋面,害他作甚?”
这话充满说服力。
对方信了。
胥怜也……信了她的邪。
不过无尘的往生咒已经念完,跟着沈清幽一起进去查看秦二皇子的情况,胥怜怕错过什么热闹,吩咐手下控制好那个红衣女后,也屁颠颠跟进去。
谁知刚一进去,就看见秦二皇子抱着沈清幽的裙角哭,“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装疯卖傻了,别打我,这尺子打起来比我爸的皮带还痛,再打我真的要死了!”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胥怜瞪大了眼睛,“你……”
“撒手。”沈清幽冷着脸开口。
对方立即放开,顺势滚到无尘脚下。
胥怜看不懂,“这、这是怎么回事?”
“阿弥陀佛,正如殿下看到的,这并非秦二皇子,而是穿过时空裂缝的异世之魂,真正的秦二皇子,已经因他夺舍而死了。”无尘好心解释。
“什么?!难怪你刚才念往生咒……不对,那、那人都死了,咱们怎么跟秦国那些老逼登交代?”
夺舍之说他也听说。
但两个不一样的灵魂,又是异世而来,思维和习惯完全不一样,很快就会被发现端倪。
“我也不想的,这鬼地方一没游戏二没空调,电都没有,无聊死了,我也不想待啊,可我更不想死!”
那异世之魂嘤嘤地哭,是不是还用无尘的袍子擦一下眼泪。
无尘脾气好,没跟他计较。
胥怜顿了顿,又问:“那你真实的名字叫什么?”
“赢斌。”异世之魂泪眼婆娑地回答,“我还以为自己穿到了历史上的秦国,还好还好,我不是秦二世,那应该不会二世而亡了吧?”
胥怜倒吸一口凉气。
这次他缓了半天,才试探地看向沈清幽,“这、这名字跟秦二皇子一样啊,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阿弥陀佛,三千世界乱了秩序。”
无尘双手合十。
“七月星陨,巴县大旱,郑县大水,天下灾祸不断,加上天星异象重重,异星频频现世,遮蔽紫微星,如今星象混乱,再这样下去,天下危矣。”
“怎会——”
“这么严重吗,我还说‘迎宾’这名字挺喜庆。”沈清幽突兀地插了一句,“不过怎么会有人说自己二世而亡啊。”
胥怜诧异地看向她,“咦,你不知道……”
“嗯?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