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闻太傅,其他几位也一脸问号。
陛下在说什么?佛句吗?
“这是朕的谋士告诉朕的,由小及大,先不要惊动万家这头昏昏沉沉的猛虎,待他们反应过来,也就无法挣脱了。”
那夜元嫆给他的锦囊里装着一张纸条,他所说所做,都是纸条上的内容。
闻太傅和工部尚书罗言中对视。
“陛下是找到广白居士了?”闻太傅小声询问。
他们都知道皇上前阵子非要找到广白居士,现在听皇上提到谋士,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广白居士。
闻太傅是几人中最期待答案的,除了皇上,他就是第二个最想见广白居士的人。
叶景琰微笑摇头,“不是,但朕觉得她一样聪明。”
对面的六人明白,皇上这意思是不会告诉他们对方是谁了。
当天晚上,有人听到风声,大理寺抓走了八个官员,七个七品,一个六品。
第二天上午,大理寺又带走了四个人。
下午,三个。
第三天上午,六个......
恐慌的气愤在朝臣中蔓延,他们想知道大理寺到底在干什么,但去问消息不是碰壁就是被警告。
当天下午,大理寺卿亲自带人到丞相府,躺在**的万尧得
知封锁万家的消息一时间眼前发黑晕死过去。
大理寺卿倒是不着急,在一旁等着万尧渐渐苏醒。
在这个过程中,他得知卧病在床的万尧对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都不清楚,万夫人认为无关紧要没有告诉万尧。
半个时辰后,万尧幽幽转醒,睁开眼瞥见大理寺卿,脸色铁青。
“万家做了什么错事?陛下这样对待万家!”
叶景琰真是一刻也等不了了,恨不能现在就将万家拆骨吞入腹中。
当真是狼子!
“丞相大人,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万家做了错事.......”
“那你在做什么!我要面见陛下!面见太后!”
万尧打断大理寺卿的话,赤脚下床,跌跌撞撞地要往外走,被门口的侍卫拦住。
“太后娘娘身体不好,陛下日理万机,丞相大人有事不如先跟我说?”大理寺卿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况且只是封锁万家,等那群人的官司落定,陛下就会解封的。”
万尧起初是愤怒,听到后半句,脸上茫然。
“那群人?什么人?”
他先看向大理寺卿,见对方似笑非笑的看着身边的夫人,立即转身抓住万夫人的双肩。
“这两天外面都发生了什么?那群
人是什么意思?”
他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用力摇晃万夫人,十指指尖深深嵌入万夫人的肩膀。
万夫人吃痛,不敢挣扎,哆哆嗦嗦地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起初抓走的都是小官,她记不清对方的名字,但今天上午的几个她是知道的,其中还有一位曾是万尧的弟子。
听到熟悉的名字,万尧心中一空。
他明白了。
“我知道了,你去贴封条吧。”他一脸颓废地对大理寺卿道。
大理寺卿点点头,对门外人招手。
“可清点好府上人数了?”
“回大人,清点完毕,这是名单。”
门外人双手呈上一份纸卷。
万尧咬紧牙关,原来等他醒来是假,清点人数是真。
“丞相大人,那我们走了。”大理寺卿看完名单,笑眯眯道。
万尧恨不能直接撕烂他的脸,此时却只能咬着牙点头。
大理寺卿离开后,他仍站在原地,死死地望着门外。
“老,老爷,你身子未愈,先躺下吧。”万夫人战战兢兢道。
一股巨大的力气将她掀翻。
“啪——”
“哗啦——”
茶盏应声而碎,碎片和温热的茶水散在万夫人的裙摆上,她错愕地看着万尧。
脸颊传来火
辣辣的痛感,让她难以相信。
“老爷,你打我?”
她与万尧是少时夫妻,这些年来一直相敬如宾,从未红过脸。
今日第一遭,万尧就打了她?
“你为何不告诉我?妇人之见!愚鲁!”
说完这些,万尧还不解气,黑着脸又道。
“都是有你这样一个拎不清是非的娘亲,伯南才会是那副臭样子!一坨,不,两坨扶不上墙的烂泥!”
他骂完赤脚走出屋门,一旁的管家担心地瞥万夫人一眼,拿起鞋子跟上去。
“夫人,起来吧。”万夫人的贴身丫鬟蹲下扶她。
万夫人没有任何反应,脑中回**着万尧刚才的话。
这些年她在万尧心中一直都是拎不清是非?是烂泥?
打理相府内外的人是谁?她帮万尧从其他世家夫人口中套到多少消息?
曾经夸她当家得力的男人一改面容,咒骂她,殴打她。
难道她不告诉万尧那些事情,是想害万尧吗?
她不说话,丫鬟也不敢吭声,只默默地蹲在一侧等她回过神。
早就拿好工具准备打扫的婢女一样不敢上前,站在门口等着。
思绪错综复杂的万夫人最终捏紧拳头,万尧既然说她是烂泥,那她就当烂泥好了。
“扶
我起来吧。”万夫人搭着婢女的手起身。
她看向门外,脑中浮现名臣之路中苏锦娘回怼旁人的话。
‘我从不以入仕自恃比其他女子高贵半分,她们和我一样,有自己的官场和战场。将一家打理井井有条的她们,一样厉害。’
那就让万尧瞧瞧没了她的相府,是怎样凌乱的战场吧。
皇宫内。
知道万家被封锁后,太后第一时间冲到御书房,叶景琰正在批阅奏折,刘泉站在一旁侍奉。
太后劈手夺走奏折丢在地上。
“哀家看皇帝不必看奏折了。”
叶景琰并不恼怒,只平静起身向她行礼,“儿臣拜见母后。”
“你忘了当初是谁扶持你上位的吗?人一旦忘本,就离结束不远了。”她眯着眼睛,警告道。
叶景琰回道,“儿臣没忘,是父皇留下的遗诏。”
太后双眸怒睁,下意识看了一眼外面,压低声音。
“是哀家在遗诏上写了你的名字!”
叶景琰恍若未闻,只敛眸看着地面。
两人僵持片刻,太后败下阵来。
“那些人是将脏水泼到万家头上了吗?”她收回逼人的气势,兀自坐下问道。
叶景琰也跟着坐下,从身后放置书卷的架子上抽出一叠供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