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时辰快到了,您快些出来吧。”
元嫆仔细辨认了一下这人的声音,确定不是她今天见过的侍卫。
听到风声的万尧没再跟元嫆计较,对门口人道,“你进来帮我打开他的门,把东西拿出来。”
元嫆听着匆匆脚步声靠近,一个蒙着脸的侍卫打开左中天的房门,帮万尧拿出那把短刀。
元嫆起初没有多想,万尧拿走刀是怕留下证据,没什么毛病。
不过,她眉头皱起,为什么万尧一开始不让人开门?
她想出三点原因。
一是门口的人也要负责望风,不能轻易进来。
二是有左中天遗落物件被抓在先,万尧不想步后尘。
三是即便隔着门,万尧也有足够的把握杀死左中天。
万尧挥刀的一幕在她脑中闪现,那个距离和方式只能伤到左中天,根本无法碰到要害......除非!
刀上有毒。
她立刻看向左中天,见他神色无虞就知道没事。
拿到刀的万尧急匆匆地要离开,元嫆看准时机朝着他的膝盖窝投出一枚石子。
万尧腿一软,径直向前摔倒,慌忙之下丢开短刀抓住侍卫的肩膀,两人齐齐摔在地上。
回过神的侍卫赶紧去扶万尧。
万尧脸色惨白,猛地推开他,呆滞地看着自己的手。
片刻后,他仓皇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侍卫本想跟上,瞥见地上的短刀,捡起来后才朝门口方向跑。
知道好戏即将登场的元嫆心情很愉悦,收回目光时瞥见左中天探究的目光。
“你会功夫?那为什么还要我教你儿子?”左中天问。
第一次万尧摔倒他没有看清楚,刚才那次他看到了,是元嫆干的。
结合元嫆丢给他话本子的举动,他知道元嫆一定会些手脚功夫。
“我会,但我会的不够精,当不了师父。”元嫆没瞒着。
穿梭那么多世界,哪一项技能她不会?
只是左中天是赫赫第一个师父,她本来不确定赫赫不出宫还能不能碰上左中天,现在牢中相遇,说明世界线哪怕改变,左中天和赫赫的机缘没变。
左中天笑了笑,没有说话。
两人各自躺下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元嫆醒来,仍是只有火光的牢房,不分日夜。
“581,现在是什么时辰?”
“寅时一刻,时间还早,宿主可以再睡会。”
元嫆闭上眼睛,片刻后又睁开。
睡不着。
“打开赫赫的日志吧。”
虚拟面板展开,监查日志上显示赫赫子时才入睡,元嫆不由地心疼。
自从奶娃娃出生以来,还没有离开她单独过夜的日子。
她盯着日志看了许久,不知不觉间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被侍卫喊醒的。
“娘娘,这是你的早膳。”送饭的是帮她跑腿的那个侍卫。
放下食盒时,侍卫又悄悄放下一个藏蓝色的钱袋。
“这里是三十两。”
元嫆瞥了一眼没做声,这个侍卫秉性不错。
侍卫离开后,元嫆开始用早膳。
有昨晚的事情,她先从背包中翻出一根银簪子验毒后才肯吃。
饭吃到一半,她听到铁链扯动的声音。
她起身去看,果不其然,左中天也醒了,姿势也换了。
昨天一直是趴着的,现在盘腿靠在墙边。
“嘿!”
她喊了一声,左中天看过来,她把手中的肉包子丢过去。
左中天一把接住。
“吃吧,没毒。”她道。
左中天没有吃包子,定定地看着她,“多谢你的药。”
他能察觉到身体的变化,今天睡醒后身上的疼痛明显好多了。
昨天之前还没变化,他知道,是元嫆给的药。
“我欠你一个人情。”
元嫆乐了,也不推辞,直接应下,“那你好好记着,改日还我人情,别赖账。”
左中天也笑了,“不会。”
说罢他咬了一口包子。
半个时辰后,侍卫来收拾走食盒,同时给左中天送了一碗白粥。
左中天很谨慎,没有喝。
侍卫来给元嫆送午膳时,见到冷掉的白粥,不动声色地端走。
元嫆照旧分给左中天一些吃的,等半个时辰后,侍卫来收拾东西,这次给左中天送了一碗菜,一碗米饭。
左中天仍没吃。
到晚膳时,侍卫将两人的饭菜一起送来,饭菜也是一样的。
左中天问侍卫,“断头饭?”
侍卫愣了一下,“别胡说,是瞧你一身伤,怕你不吃死在牢里。”
左中天笑了笑,没说话。
半个时辰后,侍卫将原封不动的饭菜收进食盒,临走前忍不住看了左中天一眼。
真是不识好歹。
元嫆靠在门口借光看书,左中天则闭目养神。
一道开锁声惹得两人齐齐抬头。
元嫆究极无语,不是,谁家杀人连着来两次啊?不怕暴露吗?
很快她收起脸上的无语,这次来的不止一个人,至少有五个人。
她火速收起话本,回到**躺下。
与此同时在心中模拟万尧如果对她动手的对策。
脚步声先是在左中天那里停下,而后有三个人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开锁声响起,有人走进她的牢房。
3,2,1,元嫆在心中默念完立即起身,即将暴起的手在看见来人面目的瞬间停下。
是叶景琰。
她眸中的戒备和敌意自然落入叶景琰眼中,一时间两人无言。
“臣妾拜见陛下。”元嫆飞速反应过来,下床向叶景琰行礼。
她佯装无事发生,叶景琰也很配合。
“平身吧,朕来看看你。”叶景琰的声音平和,“你两日没见赫赫,怕你着急,朕来告诉你不用担心,赫赫那边一切都好。”
在跟元嫆商议离开后宫的当晚,他就在咸芳宫加派人手,现在的咸芳宫比他的寝殿都要严密,太后伤不了赫赫。
他把这件事告诉元嫆,当初吩咐时,他是打算瞒着元嫆的,怕元嫆觉得他派那么多人监视她,现在为了让元嫆安心,他选择说出来。
“还有你父亲和你大哥的事情,不出五日,朕就能还他们一个清白,你也是。”他又道。
元嫆屈膝,“多谢陛下。”
这次她没等着叶景琰说平身,直接站起来。
元家的事情和她没关系,她也是因为叶景琰才过早被太后注意到,叶景琰还清白是应该的。
一句‘平身’卡在叶景琰喉中,他开始思索以后还要不要对元嫆说平身,似乎根本不需要。
“陛下,您可以再帮臣妾办一件事吗?”元嫆毫不客气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