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嫆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竹篮旁,掀开竹篮看到熟悉的小团子这才长舒一口气。

“进屋说吧。”郑月提醒两人。

大门坏了,站在院子里说有点不安全。

元嫆点着头,从焕春手里接过来篮子,亲自拎着进屋。

她的手都是湿的。

赫赫是这个世界的男主当然不会出事,但她现在的身份是没有抚养权利的。

无论是她与赫赫之间的母子亲情,还是为了做任务,她都必须留在赫赫身边。

她不能没有赫赫。

其他三个人跟着进屋,郑月将屋门关好,把窗户打开一条缝,站在窗边。

“焕春,你是躲哪儿了?”元嫆抱着赫赫问。

焕春一脸庆幸,“那个地方被堵上了,还好咸芳宫矮树丛多,奴婢就一直藏在树丛里面。”

她看了一眼师太妃和郑月。

“侍卫太多,奴婢怕被发现,就拎着小皇子东躲西。藏,还好没被发现。”

师太妃轻拍胸口,“是啊,还好没被发现。”

郑月和师太妃怕元嫆余惊未消,又陪她坐了一会才离开。

人一走,元嫆脸色微变,小声对焕春道。

“你同我说实话,藏在哪儿了?”

她去西北院子的路上看到了,有些矮树丛被拦腰砍断,根本不可能藏人。

焕春眉头拧在一起,双手不停地扣弄。

“娘娘,是有人把奴婢拎到树上去了,那人戴着面具,奴婢不知道是谁。”

她内心很忐忑,虽然有人帮忙是好事,可她不傻,对方帮她说明知道她要藏东西,说不准还知道她要藏的就是小皇子。

娘娘再三叮嘱,不能暴露小皇子,现在怎么办?

她紧张地看着元嫆,但元嫆此时却冷静下来了。

“后来那人又把你从树上拎下来的?”她问。

焕春点头,还立即补充道,“他一句话都没和奴婢说。”

她觉得那人好奇怪。

元嫆唇角微微上扬,看来她也没判断错,监视她们的人是叶景琰派来的。

......

夜深,全广靠在树上,边啃干粮边看着院子。

下午元嫆已经把大门修好了,他对元氏的认知又上一层次。

一个姑娘家做点木雕就算了,竟然还会修门。

他以为已经进入梦乡的元嫆此时却打开屋门走出来,一身素净的白衣在月光的笼罩下如同发光。

元嫆四处张望,似乎是在找人。

他想起白天的事情,元氏不会在找他吧?

正当他思索时,元嫆在木桌上放下一张纸转身回到屋内。

全广等了很久,直到后半夜才下树去看那张纸

他当时只看到了一张,没有看到那张纸

纸上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让他把这封信转交给陛下。

有白天的事情,元氏猜出他是陛下的人也不奇怪。

全广没有犹豫,拿起两样东西朝乾清宫的方向奔去。

乾清宫内一片黑暗,他驾轻就熟地进入寝殿,暗处有一个和他相同装扮的人。

两人对视一眼,全广正想把东西交给全胜,却听帷幔内传出叶景琰的声音。

“怎么了?”

全广双手将东西举在头顶,单膝跪地。

“陛下,元氏让属下给您送信。”

坐在**的叶景琰眸中掠过一丝讶异。

元嫆今晚就给他写信是他没想到的。

他撩开帷幔走下龙床,先看完元嫆写给全广的纸条又笑着打开信。

信上的内容不多,只有两句话,看完信的叶景琰眸子是亮着的。

“走,朕同你去咸芳宫。”

全广带着叶景琰回到咸芳宫时,元嫆端坐在院子里等着。

见到穿戴整齐的元嫆,全广很惊讶。

陛下会见元嫆,他是不意外的,但元嫆不知道陛下和元家的关系,怎么会如此笃定陛下会来?

“臣妾参见陛下。”

叶景琰刚想抬手说平身就看元嫆自己站起来了。

忍不住唇边笑意,这是仗着晚上没有旁人就走个过场?

“你半夜要见朕,是想好了?”他撩开衣袍坐下,幽深的眸子静静地望着元嫆。

元嫆颔首,“想好了。”

两人的对话让全广更好奇了,他不记得陛下和元氏说过什么,怎么两人一副心照不宣的模样?

他默默地回到树上,他还是保护好陛下的安危吧,至于主子之间要说什么,那不是他需要知道的。

“既然如此,那你把他抱出来吧,朕今晚就带走。”叶景琰淡淡开口。

他要给孩子最好的东西,这个孩子是他未来的接班人,且是唯一一位。

元嫆没有转身,而是在他对面坐下。

“母子连心,我不会离开赫赫。”

叶景琰一怔,“你想恢复后位?不行。”

他斩钉截铁地拒绝,现在不是时候。

元嫆摇头,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叶景琰又问。

“孩子叫赫赫?全名是什么?”

“叶明赫。”

元嫆看着对面的年轻帝皇脸上露出笑容。

“好名字,你取的很好。”叶景琰毫不吝啬地给出夸奖。

他的反应在元嫆的意料之外,但她没有表现出来。

就如同她不明白叶景琰之前为何没有发现原主怀孕,现在忽然就知道赫赫的

存在一样,有些事情没必要问到底。

“陛下无需恢复我的后位,赫赫也不能离开我。”

这次叶景琰拒绝的更快,“那更不行了。”

他站起身,“我已经给孩子安排好宫外的路,今晚就将他送出宫,他会在外面生活的很好。”

自从知道他有个孩子,他就在着手准备。

他决不允许赫赫和他一样生活在太后的阴影中。

“陛下确定吗?如果太后发现追到宫外,你就一定能确保赫赫的安全?”元嫆紧跟着站起来。

她只到叶景琰的肩膀,两人相立而视,她的气场却不输叶景琰。

“你的意思是孩子留在宫中就好了?”叶景琰的声音冷下来。

没有人能感同身受他的人生,正如面前的元嫆不会明白他对赫赫的用心。

“不,留在我身边才是好的。”元嫆毫不示弱,“我今日请陛下来,就是想和陛下合作。”

叶景琰愣了一下,又笑了,“合作?你用什么和朕合作?”

现在的元嫆除了赫赫,没有他需要的任何东西。

各求所需才能合作。

而赫赫,只要他想带走,随时都可以带走。

望着元嫆的眸色一深,叶景琰移开目光,他只是不想再伤元嫆的心。

“用这个。”元嫆指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