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来的路上,元嫆已然从郝香菡口中得知杨旭只封锁了外面的入口,并未封锁城中,为的就是给百姓留条退路,万一发生突**况,百姓还能躲到地道中。
地道的入口一次只能下一个人,地道反而成了易守难攻的地方。
只是她们现在无法确定地道里有没有海匪,有多少海匪。
“我们不出城,只走到交叉口的位置。”元嫆同青栀保证。
据郝香菡所说,南海城下的地道虽然四通八达,可南海百姓也是普通人,防御敌人的同时也要保证自己人能记住地道的模样。
因此,无数道路有一个共同的交叉点,她现在只要去交叉点的位置。
而交叉点的位置就在城中,只要她们脚步够快,应当能赶在海匪来之前到达。
青栀松了口。
为保证安全,青禾先下去,紧接着是元嫆、郝香菡,青栀殿后。
......
“贱皮子,走快点!”
地道内回响粗暴的声音,喊话的人正是海匪头目李开河。
他拽着徐梦兰的衣领往前拖,不忘扭头呵斥他身后的三个徐家人。
“想活命就快点走,不然老子现在就把你们的皮剥了。”
徐母无声流泪,徐父和徐大哥
眼睛也是红的,三人闷着声往前走。
被拖着走的徐梦兰挣开李开河,“我自己会走。”
李开河狞笑一声,瞥见徐梦兰一脸厌恶,脸上的笑意敛起。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在地道中响起,徐梦兰整个人被掀翻在地。
“兰兰!”徐母惊呼,母亲的本性让她挣开其他人,不顾一切地奔到徐梦兰身边。
看着徐梦兰火速肿起的半边脸,徐母心如刀绞。
她仰头哀求李开河,“大人,你看在我们肯听你的话,你不要打兰兰。”
李开河冷笑,“肯听我的话?难道不是你们出海遇险,多亏我好心肠,救了你们,你们再报恩?”
徐母听到后面一众海匪哈哈大笑,她只觉得上万根针扎在她的脊背上。
她和儿子急匆匆出海,想快点找到相公和女儿,没想到才碰头就遇到海匪。
海匪对南海恨意滔天,原本想杀了他们四个,是一双儿女想起地道的事情,出卖地道的消息来换取性命。
“是,我们要报恩,大人不想快点到城中吗?只有小妹记得地图,若是她晕过去,大人该怎么过去?”徐大哥顶着压力开口。
李开河冷哼一声,没有接话,让两个海
匪把徐梦兰架起来。
“好好指路,别想别的。”他说着拔出腰间的大刀。
烛火下,刀锋冷光闪烁,让徐家四人都呼吸一滞。
“往左走...继续往前...右边...”
徐梦兰指挥着队伍。
很快,一处宽阔的地方显露在众人眼前。
李开河心中一喜,扭头看向徐梦兰。
“这就是你说的地方吗?”
徐梦兰点点头,这就是地图上说的地方。
过了这个岔路口,无论走那条路都能通往城中。
李开河哈哈大笑,抬脚便要走过去,忽然停下脚步。
他指着徐大哥,“你,先过去。”
徐梦兰不明所以,她站在队伍最前面,顺着李开河能看到的视线仔细一瞧便发现了端倪。
原来平整的地面上多了两条凸起,像是有人在
不可能啊。
老祖宗留下的地图上并没有说明这一点,难道是杨旭他们又做了什么手脚?
她还在专心想这件事,李开河不满徐家人的沉默,直接从手下手中拽着她的衣领,大有将她拖过那条线的意思。
快走到那条线时,徐父大喊开口。
“等等!我去!”
李开河嗤笑一声,拽着徐梦兰往旁边一退,装模
作样地向徐父伸手,“伯父请吧。”
徐父心里懊恼极了,他在出航前若能因为心中惶恐不安就立刻带着女儿回家,就不会有现在的事情。
如今好了,他们一家四口即将要背负上整个南海的性命。
可是...他想活着,他也想让家人活着。
他屏着呼吸一步步走近那条线,身后的徐母已经泣不成声,徐梦兰和徐大哥只是盯着自家父亲的脚步,没有半点反应。
徐父迈过了第一条线,无事发生,又迈过第二条线,仍是无事发生。
看来没有问题。
李开河心中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他大惊小怪。
不怪他如此,上次就是因为他掉以轻心,才害的许多弟兄丧命在南海的城墙之下。
“回来吧。”他对徐父说道,又扭头对身后的兄弟说,“过了这处,兵分三路,从不同的方向进南海,直接屠城!”
他的话赢得弟兄们的一致欢呼。
欢呼声尚未结束,‘咻咻——’两道凛冽的风声让所有人脸上的笑意都僵住。
徐父瘫软在地,他束起的头发被不明物体斩断,参差不齐地散落开。
割断他头发的罪魁祸首落在李开河的脚边,李开河眯了眯眼睛,弯腰捡起
。
那是两枚暗器。
不容他多想,‘咻咻咻——’
更多的暗器朝着他们的方向飞来。
“撤退!”
李开河大喊。
他顾不上徐家四人,带着兄弟们往后撤退。
已经知道地道的构造,徐家人的生死都与他无关了。
那些暗器不知怎的,像是有眼睛一样,竟然绕开徐家人,朝着他们追过来。
“真是见鬼了!”
李开河暗骂一句,率领着兄弟们连连后退,直到退回上一个拐口,才没有继续听到暗器的声音。
“大哥,没想到南海竟然在地底下搞这种东西。”李开河身边的人心有余悸地说道。
幸亏他们是让南海人去试的,那个南海人命大,只是被割断头发,若是他们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过现在那四个南海人大概也被射成筛子了。
“大哥,咱们撤退吗?”有人问道。
李开河下意识地想说撤退,但想到这样实在是窝火,一咬牙。
“不撤退。”
他拍了拍刚才第一个说话的人,“你去瞧瞧情况。”
那人的脸都白了,他怎么敢啊。
可是大哥发话了,他不想去也得去。
李开河看着这个人脚步颤巍巍地走出他的视线,半晌都没有听到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