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顺王爷的马车吗?”
“真是百年难遇的好男人,对顺王妃那样痴心,若我能嫁给他就好了。”
“顺王爷一辈子遇到这么多苦,还能好好地活着真不容易,太心疼他了。”
“......”
马车外的议论声一字不落地落入叶景植的耳朵,他眼中的笑意渐渐放大,到最后有些癫狂。
“先不回王府了,去王妃的墓地瞧瞧。”他吩咐马夫。
阿古兰朵去世之后,皇上说这件事不能声张,等几个月再放出消息,可他才不想,他故意将消息放出去。
如他所料,京城百姓起初听说他的新王妃在成亲当日暴毙,一直说他不详。
可等他再放出终身不娶的话,议论的风向突然扭转,都开始夸他是好男人了。
这就是他想要的。
叶景琰唯唯诺诺,不敢大刀阔斧地行事,这样的皇上有什么用?
云朝的龙椅该交给他来坐。
他靠在马车里思绪纷飞,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缓缓停下,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
“王爷,到了。”
阿古兰朵的坟墓还没来记得迁入皇陵,叶景琰不想,他也不想。
一个贱女人和一群卑劣小人。
等他成
了皇帝,第一件事就是另起皇陵,皇陵里面只睡着他和母妃两人。
他敛起这些心思,撩起车帘下来。
阿古兰朵的坟墓很草率,是一个空白墓碑,只有在墓碑侧面的才雕篆着阿古兰朵的名字。
他走近,将手放在阿古兰朵的墓碑上。
娶阿古兰朵是他无奈之举,当时阿古兰朵与他之间的信任崩盘,阿古兰朵害他失去了男子的本事,他岂能轻易放过阿古兰朵,于是他故意在叶景琰面前说了那样的话。
果不其然,叶景琰和那个该死的万氏一样只想折辱他,要赐婚他和阿古兰朵。
他也乐得这个结果,如此他就能更好地折磨阿古兰朵,他要阿古兰朵生不如死。
只可惜那边非要阿古兰朵死,他想来想去,觉得他和阿古兰朵的大婚之日是最适合的死期。
他站着细细回味当初的种种,心里升起快感。
“你来大云的时候......”他抚摸着墓碑轻声开口,空洞的目光在这一瞬间凝结,随着他将某个地方看得越来越清楚,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站在远处等他的马夫视角:王爷站在王妃的墓碑前好久,忽然王爷发狂了,跌跌撞撞地绕
到王妃的墓地左边,开始用手刨土。
他四下看了一眼,王爷平时出门不喜欢太多人跟着,这次出宫只有他和后面的两个侍卫,那两个人压根没有动的意思。
他想起府内的传言,王爷有疯病。
悬着的心渐渐安定,他反而松了一口气,王爷大概是想起王妃发病了,那两个侍卫没反应就说明没问题,若王爷有事,那两个侍卫早就动了,哪里用他一个小马夫担心。
他不知道的是那两个侍卫早就被全胜点了穴道,此时马车后面,全胜正盯着发狂的叶景植。
叶景植对此毫无察觉,疯狂地用手挖掘阿古兰朵的坟墓。
从一开始这个墓地就是要迁走的,因此并不深,但叶景植的手挖到麻木,才瞧见土壤下的棺木。
他挥着衣袖将棺木上的土壤推开。
原本光滑的棺木上多了一道划痕,那是铁器造成的,很深。
他几乎能想象到有一个人站在他现在的位置,用一把铁棍将棺木撬开。
这个想象让他四肢生寒,与此同时他瞥见了远处的马车。
全胜解开两个侍卫的穴道,悄然消失。
两个侍卫刚刚不能言语,但将叶景植的一切动作看在眼里
,他们心里怕极了。
无他,顺王爷在外一副面孔,在府上又是另一幅面孔。
他们不敢想如果告诉顺王爷事情的真相,顺王爷会不会立刻杀了他们。
幸运的是,顺王爷似乎没有发现他们的异常,只是喊他们过去帮忙。
马夫见两个侍卫动了,也跟着过去。
在四个人的努力下,完整的棺木露出来。
“打开看看。”叶景植冷声吩咐。
两个侍卫和马夫有些迟疑,任谁都能看出这个棺木被人打开过,是谁打开的?
他们是寻常人,前阵子被顺王府的管家召到王府中任职,并不想惹麻烦事,可顺王爷是他们的主子,他们也不敢反抗。
最终,在叶景植的注视下,三个人慢慢打开。
棺木里的样子入了四人的眼,是空的,连带着陪葬品都没了。
叶景植咬牙冷笑,好,好得很,他竟然被人耍了。
其中一个侍卫战战兢兢地扭头问他,“王爷,接下来要怎么办?”
他看着叶景植脸上的笑意在一瞬间散去,“恢复原样吧。”
三人松了一口气,又开始埋头苦干。
在将坟墓修补如初之后,三人还未回身,便觉得脖颈一凉,紧接着倒在
坟前。
叶景植神色冷冷地离开,解下马车上的马匹去京郊的村子里买了一桶油和火折子。
当天夜间,京郊的百姓说西南方向看到了红光,但次日清晨有人去看,什么也没有,只是去的人能闻到一股难以描述的味道。
......
叶景琰下早朝之后从全胜口中得知全貌。
“顺王将三人拖到山林空地,用干柴和油将三人烧了。属下将知道顺王妃死亡真相的人全部排查了一遍,应该不是云朝人做的。”
叶景琰微微抬起眼皮,“你怎么就能确定不是云朝人做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别忘了,还有震天会在后头盯着,谁又知道背后是不是只有震天会一个呢?”
“属下知错。”全胜认错很快。
叶景琰没有捏着不放,“这些日子让青禾她们多上心,务必保护好阿嫆和小皇子,在巡游之前,朕不想听到任何明仁宫有任何不愉快的声音。”
全胜应声退下。
他将宫外的事情告知青禾等人,连并也告诉了全广。
“这件事就不必知会娘娘了,免得让娘娘担心。”
全广答应地十分利索,在全胜离开之后,扭头就进了元嫆的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