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嫆颔首,她正在想叶景琰去明仁宫做什么,希望只是想见一见赫赫吧。

她回到明仁宫,焕春已经在门口翘首以盼。

“娘娘!”

元嫆看着焕春扑过来。

焕春没有忘记行礼,红着眼眶屈膝。

“这几日,辛苦你了。”元嫆直接将她拉起来,又将青禾青叶等人看了一圈,“你们也辛苦了。”

青禾等人自是跪下说不辛苦,元嫆挥手让她们起来,却没有注意她们是否真的起身,而是拉着焕春直奔寝殿。

殿内,没有出门迎接元嫆的青栀正站在床边守着赫赫。

暗卫的听力异于常人,她听到外面的动静了,但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小皇子。

在她的注视下,赫赫忽然抓着小床的扶手要起来,一双大.大的眸子殷切地看着她身后的门。

“诶啊,诶啊。”

奶娃娃的力道还不够,起来的动作十分吃力,他着急地大喊。

这一切动作发生的连贯,等青栀伸手去帮奶娃娃的时候,她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看到小皇子脸上不再是着急,而是开心,冲着她身后的人咧嘴笑。

“奴婢拜见娘娘。”她松开赫赫,向元嫆行礼。

元嫆赶紧将她扶起来,“这阵子,麻烦你了

。”

发生在赫赫身上的一些事情,她早就从581口中了解到了,此时见到青栀,眸中全是感谢。

青栀摇摇头,她的职责就是守护好娘娘和小皇子,这是她的本分,不是麻烦。

元嫆还有话想问她,一旁的奶娃娃不乐意了,抻着小手抓住元嫆的胳膊,用力地扯了扯。

力道不大,却足以将元嫆的心和目光都拉过来。

元嫆将他抱在怀中,轻轻地在肉团子一样的脸蛋上啄了一下,“娘亲回来了。”

和上次不一样,赫赫这次见到她没有哭,一直都呲着空****的牙床乐。

焕春几个人相视一眼,谁都没再出声。

青禾退出去,让青叶去准备洗澡水。

“陛下等下不是要来吗?要不要给陛下备一份洗澡水?”青叶问。

青禾一噎,“不用,陛下应该不会留下。”

听到她的回答,青叶有些奇怪。

作为陛下的暗卫,她当然知道陛下和元美人之间压根没有感情,也知道元美人从前是喜欢杨旭的,后来听说全广退出暗卫,成为元美人的贴身暗卫后,她很惊讶,但不管她怎么问全广和全胜,两人什么都不说。

直到她被陛下派来明仁宫,她渐渐什么都明白了。

元美人

改了心思,和陛下也有了亲生血脉,作为姑娘,她也能察觉到陛下对元美人的有些不同。

同样作为陛下的暗卫,她自然希望陛下一切安好,其中自然也包括齐人之福。

“不关你我的事,去准备吧。”青禾道。

青叶转身离开,只是似乎还惦记着这件事,青禾看到她轻轻摇头,似是在惋惜。

别说青叶,这几日一直待在元嫆身边的青禾也不理解。

在接到陛下和元美人之后,她一直觉得元美人和陛下之间的关系明明是更亲近了,可回到京城之后元美人和陛下之间忽然又奇怪了。

她微微叹气,可能着就是她想不明白的男女之情吧。

屋内的元嫆压根不知道两个丫头的心思,正爱不释怀地逗弄奶娃娃。

“娘亲再也不丢下赫赫了。”她望着奶娃娃轻声道。

至少在赫赫成为九五之尊之前,不会再丢下赫赫了。

581的声音十分不合时宜地响起,“宿主,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元嫆当然不会认为它要泼冷水,说她完成任务之后就必须要离开赫赫之类的话。

一人一统‘肩并肩’执行任务那么久,她了解581。

“怎么了?”

“本文的女主刚刚出生了。”

元嫆眉梢微微扬起,儿媳妇来了?

“我知道了,你关注着她的动向。”元嫆道。

“是。”

奶娃娃一脸不解地看着元嫆,娘亲怎么忽然不和他说话了?娘亲在想什么?

元嫆在想要不要插手未来儿媳妇的命运走向。

这个想法并未在她脑中停留太久——她不能插手。

一个位面需要有完整的主线依附才能运转,而这本书的主线不是儿媳妇和赫赫的感情线,而是儿媳妇如何从冒名顶替的假千金手中夺回锦鲤命格。

她垂眸看赫赫,她得相信儿媳妇才对。

不过不插手不意味着她要作壁上观,稍微做点什么还是可以的。

“全广。”

她不轻不重地喊了一声。

全广出现在青栀身边。

青栀虽然不和全广一样完全成为她的人,但她很重视青栀,也就没有刻意回避。

“你能不能出京?”她问。

“能。”

“那你去一趟麦城,我要你在那里待半个月,找一户女儿刚出生且姓白的人家。”

全广不解,“娘娘找他们做什么?”

麦城挨着亳州和广陵,离京城很远,据他所知,娘娘没去过麦城,为什么会让他去麦城找人,还指出了对方的姓。

“青栀,你抱一下

赫赫。”元嫆没有解答,而是将赫赫交给青栀。

奶娃娃似乎知道娘亲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被青栀抱过来之后一声不吭,看着娘亲带着黑叔叔离开。

守在门外的青禾看到元嫆和全广出来,不由得吃一惊。

虽然陛下已经将太后安排的人全部调走了,可娘娘带着全广大喇喇地出来,胆子也太大了。

她侧过身,见元嫆去的方向是书房便跟上去。

元嫆看了她一眼,没有阻止。

青禾没有跟着元嫆进去,她始终牢记书房的规矩,在全广和元嫆进门之后,她只是将门关好,守在门边,以防有人过来。

屋内,全广见元嫆走到书案后写了几句话,折成一封信交给他。

“将这封信交给那户人家。”

全广接过信,纠结一瞬之后选择问出心中疑问,“娘娘,属下想知道您的用意。”

元嫆掀眸看他,“为什么?”

她一直觉得像全广这种沉闷的性格不会好奇,或者说,就算是好奇,也会憋在心里。

全广却是误会了她的意思,快声解释,“属下并非是为谁打探。”

他望着元嫆,元嫆也望着他。

片刻后,他看着面前的元嫆忽地乐了,笑容十分明艳。

他赶紧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