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浅浅摇头,“不是,是家中远房亲戚做的,我帮她卖一些。”
说话时,她仔细打量顾客的穿着。
作为一个绣娘,她对布料的敏锐程度非同一般,这么一打量就知道对方一定是在顶富贵的人家做工,且地位不低。
“原来如此,不知道姑娘那个亲戚会不会做串起来的。”
对方的话立刻引起莫浅浅的注意。
她想到了那些木头。
“会。”
她看到对方眼中闪过一抹惊喜,随即从钱袋子里拿出十两银子给她。
“你亲戚在京城吗?可以为我引见吗?”
莫浅浅能清楚地听到身边两个摊贩发出的抽气声。
她内心也在倒抽冷气。
“不是我不想为您引见,是她不在京城。”莫浅浅没有收下银子,解释道。
“好吧,我是钟家的管家,免贵姓白。如果你亲戚来了,请带她去找我。”白管家放下十两银子,转身就走。
出手阔绰,主家姓钟,她脑中立刻蹦出一个选择。
京城商贾之首,钟亦磊。
显然,不止她自己想到了这个钟家。
“浅浅,你好福气哟,第一单生意就搭上了钟家,不得了不得了。”对面的刘大娘酸溜溜道。
有一个人开口,心怀嫉妒的人也不再遮掩,纷纷投来目光。
坐在莫浅浅旁边的是一个卖珠花的姑娘。
“刘大娘快别说了,你再说下去,莫姐姐都不好意思了。”她目光炙热地看着玩偶,“难怪莫姐姐不在绣坊做事了,是有更好的奔头啦。”
“谁说浅浅不在我们绣坊了?”
一个娇俏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莫浅浅抬头,眉梢上扬,“珠儿。”
路珠儿是她在绣坊的朋友,人如其名,清秀漂亮。
不过,脾气不太好。
“你怎么来了?”
路珠儿剜刘大娘和她旁边的姑娘一眼,风风火火地走到她身边。
“主管说有人在集市卖了稀奇的玩意儿,让我来瞧瞧,原来是你。”
原本有些吃瘪的刘大娘听了她这句话,当即又开腔,“原来是背着绣坊出来做私活,这不行吧?浅浅,你做人要厚道,别贪心。”
莫浅浅蹙眉,刚想说话,旁边的路珠儿直接回怼。
“劝人之前先照照自己吧!这条街上谁不知道你最爱缺斤少两,还好意思劝我们浅浅要厚道,呕!”
说完也不管刘大娘的脸色阴沉到什么地步,直接弯腰帮莫浅浅收拾摊子。
“珠儿,我还没卖完呢。”莫浅浅拦她。
路珠儿动作很麻利,边系结扣边解释,“主管教我把人带过去,正好是你
,你就跟我回绣坊吧。主管说咱们掌柜要把这些东西都买下来,你就跟我回去吧,亏待不了你。”
莫浅浅不明白,掌柜要玩偶做什么?
饶是满腹疑惑,但她都憋回去了,等回到绣坊自然就清楚了。
......
东边荒院的西红柿自然成熟,妃嫔们各自分出两个,由郑月出面交给元嫆表示谢意。
郑月来访时,元嫆正在教焕春怎么钩娃娃,她就顺势坐在旁边瞧了一会。
“元姐姐,是不是也可以和刺绣一样,织就一副大图案?”她问。
元嫆沉吟片刻,“是可以的。”
可以做挂毯,但她没考虑过。
一是大图案费时费力,而且对某一些特定颜色的毛线团消耗很大,她每次兑换都是多种颜色的组合包,大量消耗某些颜色会增加兑换次数,从而提高成本。
二是销路,健身架和小玩具可以两头抓,但挂毯不行。
“那元姐姐可以帮我做一个吗?”郑月问道。
她给出解释,“下个月是我祖母的七十五寿辰,但我还没想好送祖母什么,我瞧着你做的这个不错,想送一个万寿毯给祖母。”
元嫆没有立即答复,先问了郑月想要的尺码大小,在心中估算了一下需要兑换多少毛线套组。
她曾亲手缝制过万寿图,对配色有准数。
“需要二十天。”
她想拉拢郑家,单靠和郑月关系好还不够,还需要得到郑家人的属意。
郑月请她帮忙做万寿图,恰好是个契机。
“姐姐愿意?”郑月有些意外,她立刻道,“放心,外面是什么价格我给你双倍,不会叫你白受累的。如果不想要银子,我也可以给你准备别的。”
她想着元姐姐或许更需要孩子的东西。
没想到对面的元嫆笑了笑,“双倍就不需要了,给我八十两就足够。”
抛开成本,她只多要了十两银子。
她并不打算大批量做挂毯,偶尔做两张赚取人情就好。
“够吗?”郑月觉得她给出的价格有些低。
元嫆坚定点头,“够了。”
听她这么说,郑月面上不问,心里打定主意要让家里人私下答应一下价格,按外面的价格补给元嫆。
“焕春姑娘,开下门吧,德妃娘娘送了红枣糯米糕和乌鸡汤,都热乎着呢。”
门外传来管事嬷嬷的声音。
郑月对德妃给元嫆送东西一事毫不知情,听到门外的动静,脸上闪过惊讶,眼看着元嫆让焕春去开门。
门打开,管事嬷嬷瞥见郑月,笑盈盈道,“贤妃娘娘也在啊。”
郑月点
点头,算是给过回应。
东西送到,管事嬷嬷并没有久留,焕春送走她拎着食盒回到院子里。
她端出乌鸡汤和红枣糯米糕,“果真是热乎的,娘娘们吃吧。”
郑月欲言又止地看着她从屋里拿出来两个碗,分出乌鸡汤,而元嫆一脸见怪不怪地端起来就要喝。
“等等。”郑月忍不住了,指着乌鸡汤,“这能喝吗?我那里有两双银筷子,不如等我回去拿了过来验验毒。”
焕春笑着接话,“贤妃娘娘放心,没事的,德妃不会在里面下毒。”
“怎么这么肯定?”郑月不理解。
她自认为元嫆不是会轻信别人的人,更何况这个别人曾经差点害死元嫆。
在元嫆的准许下,焕春将德妃想领养赫赫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郑月陷入沉默。
须臾后,郑月开口说起戚家。
“听我父亲说,戚将军最近被参了,原因是苛待下属,在军营中行私刑。”
她冲元嫆眨眨眼,她相信元嫆应该明白,陛下苦七世家久矣。
平时七世家安安分分就罢了,一旦出什么事情,极有可能会被陛下揪着不放。
尤其是有兵权的那几家。
元嫆没有吭声,她甚至怀疑戚家被参,其中也有叶景琰的手笔。
狗皇帝腹黑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