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吃吃吃(下)

不但烤乳猪没了,两人还各自吃掉了两张披萨、半只西瓜、两盘松花糕、一盘蛋黄酥、一盘春卷、一小篮巧克力曲奇、两大块黄油面包,李真甚至还悍不畏死地喝了一杯橙汁……

这……是要超神的节奏啊!

要知道,这满满一大桌子的吃食可并非完全是为他们两个准备的。因为大家原本就没有对李真抱有太大希望。炽天使啊……打架当然厉害,然而吃饭总不会也惊掉大家眼球吧?

所以这群人原来的打算是,在李真迅速地败下阵来之后,余下的食物还可供其他人聚餐。

然而照眼下这势头来看……

一个少尉看了看呼雁翎,又看了看李真,喃喃道:“这是……宿命之战啊。”

不过两个人都是强弩之末了。而且这两位也都使用了能力。

呼雁翎当然是照老样子,撑大了胃。不过这事儿只有她自己知道——不管怎么样,女孩子总不喜欢别人看到自己大腹便便的样子。然而即便如此,她也感觉自己快要变成一个“饭桶”了。躯干里的空间已经被压榨到了极限,在异能的控制下,胃壁变得厚实坚韧,其他的脏器则尽可能地靠边站,好为接下来进肚的食物腾出空间。

于是她就更闹不清楚——对面那个家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为了便于执行官在战斗当中相互配合,相关的能力信息是会以通告形式下发到内部人员手中的。李真的资料写的是——

A级。飞翔、鳞甲化、放电、自愈。

无论哪一条似乎都和吃不挨边儿吧?!

于是她怒视对面那个家伙,无比坚信只要自己再坚持那么一小会儿,对方必然举手投降!

实际上李真也是这样想的。

什么飞翔鳞甲放电自愈都没错儿……

然而他们可是没有看到本质啊。

他一边慢慢将一块布丁塞进嘴里润了润喉,一边在心里勉励自己。

开玩笑,过去这一年多,我李真最怕缺什么啊?吃的啊!飞的爬的走的跑的有毛的无毛的哺乳的两栖的温血的冷血的什么东西我没吃过啊?!

我可是从死人又变成活人的啊!什么加速消化吸收促进血液循环肢体修复再生,哪一样都得消耗巨量能量的啊!

全身都是那种变态到了极致的细胞……哪怕给我一块被啃了一百遍的骨头,我都可以让它在胃里打个转儿,只留下指甲盖那么点大的残渣好吗!

我李真,注定是要成为大胃王的男人啊!!

于是他一边这样鼓励自己,一边再次用力。制服掩盖之下的双腿上鳞甲一阵开合暴起,然后闪过一片电弧——感觉胃里又空了一些。

血液在以超高的速度流动,热量从每一个毛孔当中散发出来。他的身体变成了一架高速运转的机器,将胃里的那些食物统统消化、吸收、变为能量,再以各种形式耗散出体外。

然而即便如此……却还是跟不上进食的节奏。

但他透过已经不那么高的食物小山盯着脸上红扑扑的呼雁翎,挑衅似地又拿起一块披萨。放在嘴边,从那个尖角开始,一点一点地吃进去。

这时候就连食堂后厨的工作人员都出来看热闹了。他们跟着那些执行官们爆发出一阵喝彩声:“好样的!”

呼雁翎也伸出手去,同样拿起一块披萨。微微皱眉,然后学着李真的样子吃掉了。

东西一落进胃里,她就觉得一阵恶心。

然而……对面那个家伙又拿起了另一块!

于是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把目光向她看过来。新人王一拍桌,虚弱地说道:“拼了!”——然后赶紧闭上嘴,无比艰难地把手向第二块伸过去。

可就在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李真已经把手里的吃掉了。

呼雁翎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因为——天哪,所有人发出惊呼,他又拿起了第三块!

他开始吃了!

整个吃进嘴里了!

他喉咙动了动,咽下去了!

他……又拿起了旁边的一杯奶茶!

管他什么神在上,他咕咚咕咚地喝掉了!!

呼雁翎张着嘴,用本打算拿披萨的那只手指着李真:“你、你、你……”

“你够狠……”

她砰的一声把头埋在桌上,一只手扬了扬:“败了败了,败给你了,长江后浪推前浪,你就是新人王了!”

食堂里的男人们终于发出一阵欢呼声来——这是历史性的一刻啊!终于有一个真汉子把那个平日在食堂里作威作福的小娘子给拉下马了啊!

李真站起身来,打算跟大家说点儿什么。然而这一动,胃里顿时翻江倒海,还没等他开口就觉得嗓子眼儿被堵满了,连忙一捂嘴,一边挥着手一边往人群外面冲。好在应决然赶紧拉住他的胳膊,把他往卫生间带了过去。

不过就在他急匆匆往里面跑的时候,发现一个更快的人影从他身边掠过——

呼雁翎和他用眼神打了个招呼,一头扎进女厕里。

于是他也冲进了另一侧的房间,两面同时传来痛苦的呕吐声。

李真重新走出来的时候,应决然还在等着他。女厕没声音,李真觉得那位对手也许是在洗脸或者补妆——总不能像他一样,打开水龙头简单抹几把脸就出来吧。

他喘匀了气,一边和应决然慢慢通过走廊往大厅里走,一边问:“刚才怎么样?还行吧?”

应决然笑起来:“岂止还行。你给咱们出了一口气啊。今天你干得确实不错——不过没撑坏吧?”

李真摇头:“倒是没事儿,可是千万别跟我提吃的。”

应决然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那我一会儿得先走,外边儿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再去跟大家多待一会儿,多亲近亲近、多交几个朋友。”

应决然这种兄长式的关心令李真感动。而听到“朋友”这词,却也忽然让他想起了另一个人来。因而他略一迟疑,问道:“应兄,我那个叫齐远山的朋友……”

应决然愣了一下。然后一拍脑袋:“哎呀,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那天晚上你跟我说完,第二天我就去朝阳了,一忙脑袋就迷糊了。等我把事儿办完,就去帮你看看。”

“嗯,麻烦你了。”李真重新露出笑容,然后走出走廊,一阵欢声笑语的浪潮迎面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