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怕是早就知道三皇子的计划。

上官婉在坤宁宫也听到了消息,但她不敢再回头找祖父商量此事。

她一意孤行,要嫁给野心勃勃的三皇子,三皇子登基的时候她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她就要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了,所有人见到她,都得对她俯首称臣。

只是,如今望着繁花似锦的坤宁宫,以及坤宁宫中一张张不认识的陌生的脸,上官婉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三皇子失踪的消息传来之后,她整日惴惴不安。

但最终只能一个人承受,没有任何能够谈心的人。

当萧磊看到自己的逆子喉咙被刺,白布蒙头的时候,泪水没忍住掉下来。

“朕没有教好你,子不教父之过,你沦落成如今的样子,都是朕一手造成的。”

萧磊哽咽道。

萧厉的眼睛看不到任何东西,但他的手与父皇的手相牵之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暖流,在他手中慢慢绽放开来。

果然不出萧遮年所料,萧襄才走了没两天,西域入侵的战报就传进了京城。

萧遮年守着京城,道:“西域惜才,在将士被俘虏的时候,总会想方设法从你的嘴巴里套出点东西,或者整个人为他所用,边关战士们不会这么快出事的。”

“到时候临时改变路线,提前抓住襄阳王。”

这个计划在半个月后终于实施成功,而就算没有三皇子,宫中的礼仪祭司们整个流程都非常好。

当左云再次听到萧遮年的消息时,萧磊已经重新坐回皇位。

而萧遮年整个人在后续茶馆听书的故事中越讲越迷糊,有的人已经不知道萧遮年这个名字了。

江南的人不同于京城的人,京城人就算死了也不会忘了小将军的模样,可是江南的人只听过小将军的名号,至于印象,还真没见过。

所以萧遮年的名字对江南的人来说还是很陌生的。

天家水牢,萧磊一步步靠近曾经亲近无比的弟弟。

“萧襄,为何要背叛朕!”

“哈哈哈,成王败寇,少在这里假惺惺!”萧襄身上处处伤痕,这是萧遮年特意吩咐的,对待出卖朝廷的人就是应该多重刑拘同时拷打。

省的其他人没有警惕心。

“血脉之间,为何会有隔阂?朕不懂。”

“皇兄,你要知道,当年我才是天之骄子!你只不过是我的陪衬罢了!”萧襄头发披乱,但那双与萧磊十分相像的眼睛仍旧在黑暗中炯炯有神。

“你说得不错。”萧磊上前,给他擦了擦脸,“可是,弟弟,不是越聪明就越适合当皇帝的。”

“都是借口!你只不过拿到了我的把柄,在父皇面前敲我,否则皇位怎么会落在你的头上?”萧襄愤愤不平道。

那眼神下一秒就要杀掉眼前的萧磊。

“你与杨氏的事,朕想来都没有评判指责过一句!”

“别再骗人骗己了!当年我在乾坤殿屏风后面,听到你和父皇之间的谈话,一清二楚!”

“父皇问你对杨氏有何想法,你说不若让我的婚事再缓缓,这般他们也能更好认清之间的感情!”

“就是你的这番说辞,没过多久,杨氏就对我心灰意冷,嫁给了他人!我连自己的心爱的女人都无法娶到手!”

萧襄歇斯底里。

他如今最爱的女子并非杨氏,但杨氏在他心中不仅仅是个人,而是代表着他与皇兄父皇的斗争。

他是天之骄子,在父皇口中得到的影院只有夸赞,却知道为何从杨氏出现开始,地位就变得暗淡了。

“你误会了,那时父皇想对杨氏下手,我不敢激怒父皇,他一心想让你继承皇位,但在皇位中的人需要面临太多不喜欢的事,就算是娶心爱的女子,也得在过后朝堂稳固之后,如此,我才说,不若你们俩好好分开一段时间,这样也能更好地看清彼此的心意!”

萧磊的心痛痛的,他以为当年这些误会根本不算事,想不到却在亲弟弟看来,能让他出卖朝廷!

“莫再劝我,我背叛了朝廷,无论我前面多么才华横溢风度飘飘,都是死路一条。萧襄听完皇兄的解释之后,沉默了好久。

萧磊在萧遮年遭遇危险的时候,就要说出你的害怕来。

左云在一日午睡之时,在一个翻身之后,感到十分不对劲。

旁边有个热热的身子躺着,左云睁大眼睛一看,原来是萧遮年。

高挺的鼻梁、长长的睫毛,左云忍不住想捏一捏他,还有他的手掌,好大,好多伤疤。

左云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手指摩挲着他的侧脸。

谁知道下一瞬间,萧遮年就搂住她的腰部,用力拥她入怀中。

“你……你在装睡!”左云气鼓鼓道。

“是有如何?”萧遮年再亲了亲,眯着眼睛准备继续睡。

“你以后不走了?”左云主动抱住他,委屈问道:“到底有没有受伤?”

萧遮年点了点她的鼻子,“不走了,我向皇上辞去了指挥使的官职,如今我是浑身上下一身轻!”

“那你敬爱的秦朗该如何是好?他可是为你才来的锦衣卫。”左云调侃道。

“他恨不得我早点走,这样他就能顺理成章地来当上指挥使,不用再看别人脸色。”

“看来你到哪都不受待见啊!”左云眼睛咕噜噜的转。

“嗯,只能你来收留我了,可以不?”萧遮年的鼻息凑近她的耳朵。

惹得左云耳朵好痒,但又舍不得推开他。

“我们错过了好多,如今在江南,谁也不认识我们,我陪你一件件找回来我们的美好。”萧遮年亲了亲她的脸颊。

今夜月亮高挂,萧遮年终于实现了日思夜想的梦。

他紧紧抱着她,轻轻擦拭着她额头出的细汗,就这样睁着眼睛看了她一个晚上。

第二日左云醒来时,发现身旁没人,她立马起身,慌乱地喊道:

“萧遮年?萧遮年!”

前院没有,内室没有!

他去哪了!

半个时辰后,萧遮年提着猪肉从外头回来,看见左云跌坐在地上,抱着头哭泣。

“我不会再离开你的,傻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