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尾随在后
经我观察,程恪会在十二点左右出去,一点四十五分准时回来。
我疑心了起来,大半夜的,他天天偷偷摸摸的出去干嘛?
白天的时候,他可是什么都不提,装的跟没事人一样。
这天把我放在大号购物车里面逛超市的时候,我看他心情不错,试探着问道:“鬼,也会睡觉吗?”
“可有可无。”程恪漂亮的眼睛有点深沉:“问这个做什么?”
果然是这样,我随便找了借口:“就是好奇,如果不睡觉,你会做什么。”
“看着你啊。”程恪的眼神柔和了下来:“睡着了像是孩子。”
“你真够无聊的。”我心里紧张起来:“不睡觉,就没什么别的事儿?”
“你说,”程恪的眼睛盯着我:“不睡觉,该有什么事?”
我心里一凉,埋怨自己太笨,简直要暴露目标,赶紧转移了话题:“我要那个特价的酸奶。”
程恪把那包酸奶拿下来,皱起了英挺的眉头:“好端端,为什么要特价?”
“因为快到保质期了。”我答道:“划算。”
“这叫划算?”他难得的有点诧异。
“那叫什么?”我不耐烦的瞪着他。
“简直是拾荒。”
程恪这话说的高高在上,让我想到了“何不食肉糜”的晋惠帝来。
夏虫不可语冰,我翻了个白眼,多拿一瓶酸奶。
到了晚上十二点,我假装睡的很香,程恪把我的被子掖了一下,又悄无声息的下了床。
我下定决心,打算赌一把,跟过去看看,他究竟有个什么秘密,如果运气好,能找到他什么把柄,能要挟他解开契约,那可就太好了。
蹑手蹑脚的尾随在他后面,突然发现自己还是头一次这样远远的看着他。
他颀长的身影悠然的走在街灯下面,居然有几分飘逸的感觉,细细一看,原来是他脚下没有一分影子,整个人像是ps在路面上的。
遇上细心点的路人,会不会被他吓死?不,也许除了倒霉催的我,在这种时候,别人是不能看见他的吧!
程恪步伐轻松的走过了小区的甬路上,木槿花熙熙攘攘的开的正好,夜色掩映之下,让程恪,像是一个画中人。
他转过了小区的后门,一路往南,我记起来,这条路,应该是往胭脂河附近的方向。
走着走着,程恪忽然也不见了!我心里登时慌了,一人高的芦苇在身侧缓缓的随风摇晃着,空气里都是青草的味道。满天繁星下面,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这一段路,我想起来了,就是我误入的那个小庙附近!
“哗啦……”那青铜风铃的声音,都已经近在耳畔了,他是回那个小破庙里面去?对了,那个小庙,会不会就是他神秘由来的一个突破口呢?
我心头剧烈的跳动起来,才想着要不要跟着到那小庙附近看看,忽然只觉得耳边像是带着点风声,眼前一下子全黑了!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脑袋上被人套上了一个黑布袋子!
接着,还来不及惊叫,只觉得闻到了一阵十分刺鼻的味道,让人头发沉,手脚发麻,舌头也打了结,整个人眩晕了起来,像是被强行拉入了梦里一样,昏昏沉沉的,动弹不得!
难道是……武侠小说里面那种迷香?
最后一丝清醒消失之前,我觉得,自己像是跟麻袋一样,被人抗在了肩膀上,脑袋撞上了那人的肩胛骨,带着连反抗也没能反抗一下的不甘心,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鼻子底下像是搁着某种刺激性强烈的东西,不由自主就打了一个喷嚏,喷嚏打出来,人一下子就清醒了。
还没来得及反应, 一个粗犷的男声先说道:“大师,你醒了?”
我瞪大眼睛,模糊的一片重新对了焦,我这才看到,自己正坐在一个檀木春秋椅上,隔着一套茶具,对面坐着一个被一群黑衣墨镜男众星捧月的光头男人。
那个男人四十上下,满脸凶悍之色,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头皮锃亮,还刺了一个青色虎头,尖领子的花衬衫,敞着一排纽扣,露出一身古铜色的腱子肉。
他粗短的指头里面夹着一个粗如胡萝卜的雪茄,正喷吐出了一口烟雾,在烟雾里面影影绰绰的盯着我:“没啥事吧?”
“咳咳咳……”我本来就紧张,让那烟雾一呛,更是脑子一片空白:“没事,你们是……”
不对,他跟我叫大师?我这辈子, 可从来没被人这么叫过!
“大师受惊了。”那个男人挥挥手,赶开了烟雾:“这次请大师过来,是久仰大师的名声,想请大师帮我们一个忙。”
“什么?”我确定了,“大师”二字,就是喊的我,不由大吃一惊:“你们,你们搞错了吧?”
“大师,你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们黑霸帮了,”一个光头男人身后马仔模样的年轻人说道:“整个玉宁的风吹草动,没有我们黑霸帮看不见的。怎么可能搞错?”
“辉仔!客气点!”那光头男人一挥手,沉沉的说道:“对大师,我们得敬,大师能把紫玉钗小区的鬼屋收拾的那么干净,就是有本事的人,礼贤下士,是咱们黑霸帮的规矩,不记得了?”
黑霸帮……我心里早颤了,黑霸帮是玉宁十分出名的黑帮,都是心狠手辣的亡命徒,怎么把我给抓来了!
等一下,紫玉钗小区……不就是我那个小区么!
“大师你也别紧张。”光头男人扯出来一个笑:“我叫马腾飞,道上兄弟给面子,喊我一声飞哥,这次请你过来,就是因为大师那过人的本事,想让你帮一帮我们大哥。”
原来程恪收拾鬼宅出了名,让黑道知道了,倒是把我当成大师连累进来了,我毛线也不会一根,拿什么帮忙?
我赶紧就说道:“飞哥误会了!我其实没有什么本事……”
“大师就别谦虚了,不至于,这点面子也不给吧?”飞哥侧侧头,一手搭在了春秋椅的椅背上,西装往上一拉,正露出飞哥挎在了腰上的一把枪上!
看这个样子,显然是暗示我,要想活命,不帮也得帮!
我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但是眼下为了活命,也只得硬着头皮问道:“不知道,是要帮个什么忙?”
“把大哥请来!”飞哥拍一拍巴掌,不大一会,马仔们簇拥了一个头发花白,年逾古稀,却满脸精悍之色的老头儿来。
那个老头儿见了我,脸上表情还是严肃的跟雕塑一样,但是我没想到的是,他见了我之后,二话没说,居然把衣服先脱了下来!
我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儿,这个大哥,想干嘛?
但是等他把衣服脱下来了,转过了后背给看,我才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