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替人暖宅
我心里警觉了起来:“你说二姥爷的事情?”
“不然呢?”那个声音挺高兴的说道:“谁都想要长生。而谁取得长生的方法,都不一样,很多时候,有的人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你这话的意思……”我越来越戒备了:“还有别人?”
“如果没有别人,那阿九拿走的长生香囊去哪儿了?”那个声音像是在讲笑话一样,用十分悦耳的声音说道:“一开始。让阿九杀养鬼师的,总不是二姥爷,对不对?”
我心里沉下来,没有回答,但是,她说的不假。
而且……二姥爷究竟是怎么遇上了那个蜕皮女人,又是怎么知道那个女人长生不老秘密的,还是个谜。
“阿九显然跟二姥爷不是一伙的,不然也不会在酒会里面短兵相接。”那个声音也没管我答不答腔,只是继续说道:“你早就想起来了,可是为什么故意不往那方面想?”
我咬了咬牙:“我往哪里想。管你什么事?”
那个声音捉狭的笑了:“你心里的事情,我一清二楚,所以。你是在害怕。”
“我有什么可害怕的!”我心里的怒火又在升腾:“云山雾罩,装什么神秘!有本事你就说清楚了!”
“你是害怕,始作俑者是你不能接受的那个人,”那个声音继续说道:“魏浅承跟你说过,小心身边人,所以你宁愿骗自己你根本没想到,这叫自欺欺人,却骗不了我……”
“别说了!”又是跟上次一样,被戳破了内心最深处黑暗的难堪感觉:“你到底是谁?凭什么在我心里横冲直撞?”
“现在还不知道?”那个声音沉下来:“因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啊!”
“你说……”我一颗心像是泡在了冰水里面:“什么?”
“铃铃铃……”一个急躁的手机铃音响了起来,我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家里。脑袋可能吹了风,沉的抬不起来。
拿起了手机,看见来电显示居然是耳钉。
接起来,果然是耳钉那个兴奋极了的声音:“陆荞,你快点过来,我这里有好事,第一个就先想到了你。”
“你能有什么好事?”我握着手机。重新躺下了,只觉得昏昏沉沉的:“有话赶紧说,我还想睡觉呢!”
“睡觉?快起来,都什么时候了,还还有什么好睡的……”耳钉完全不知道酒会上的遭遇,一心以为酒会上是在玩儿的,大概我去了马大夫那里的事情,他也是懵然不知的:“我跟你说,我接到了一个大买卖。大的不行的那种,我这就去接你。赶紧着梳妆打扮换衣服啊!”
还没等我拒绝,电话已经挂了,再拨过去,已经不接了,我发短信说没兴趣,他也装作没看见,就是不回。
摆明了,是想着让我非去不可。
“怎么了?”程恪已经开门进来了,手放在了我额头上。
很凉,很舒服。
“你有点发烧。”程恪不悦的皱起眉头来,要把手拿走了:“去医院。”
我却按住了他的手,闭上眼睛:“这样就好,只是出来的时候吹了风,我不该睡着了的……”
程恪带着点心疼说道:“早知道不背你。”
“那你想背谁?”
“还有心思耍贫嘴,可见烧的不厉害。”
也许吧,做了一个让人头疼的梦。那个梦都是些不愉快的事情,我想忘记,却怎么也忘不掉。
起床来洗漱了,才觉得脑袋不那么昏沉,只是镜子里面的自己,有了黑眼圈。
这个病恹恹的样子,跟一直明艳照人的菖蒲比起来,差的可就更远了。
算了,反正,虱子多了不痒,帐多了不愁。
低下头才洗完了脸,就听见门响了:“开门开门!”
程恪听的出来耳钉的声音,开了门,挑眉望着他,耳钉有点怕程恪,陪着笑从程恪身侧钻了进来,看见我正从洗手间出来,忙满脸堆笑的说道:“陆荞,收拾好了?”
“没有。”我坐在沙发上:“我给你发了短信,是你没看,不能怪我让你白跑。”
“哎呀,别这么拒人千里之外!”耳钉凑上来套近乎,神神秘秘的说道:“只要你跟我走一趟,能赚大钱!”
“赚钱?”作为一个无业女青年,我立刻把耳朵给支棱了起来:“怎么个赚法?”
一看我感兴趣,耳钉当然更是一个得意的样子了:“是我以前的老板,匀给我的一个买卖,我这个人最够意思,不吃独食,可不是就赶紧来找你一起同乐了嘛!我跟你说,这钱跟捡来的一样!”
说着,伸出手,给我比划了一个数目。
我一下子就直了眼,连刚才的困倦也一扫而空:“真的假的?”
耳钉翘起了小拇指来,说道:“骗你我是这个。”
“虽然不是当代的人,我也知道钱不会从半空落下来,”程恪望着耳钉,淡然说道:“你先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情。”
耳钉忙说道:“这是简简单单的小事,只不过,过去新宅子镇宅而已,不过,那个宅子挺大的,需要男女都在,好取一个阴阳调和的好兆头,我自己不能行,又不认识其他的养鬼师,才来找陆荞的。”
“刘老太太不是女养鬼师吗?”我望着耳钉:“你姑奶奶这么快就把你给放出来了?”
一提起来了刘老太太,耳钉的那个表情跟喝了醋似得,满脸都扭曲了:“快别提了,那是姑奶奶?那是独裁王啊!我跟着她,天天被当成了小孩儿一样操练,谁受得了!要不然,我至于就这么离家出走吗?”
“又离家出走……”我望着他:“你不怕?”
“逼上梁山!”耳钉叹口气:“我就算是在外面挨冻受饿,也绝不回去!”
什么挨冻受饿,分明是个蹭吃蹭喝。
见我不答话,耳钉更着急了:“陆荞,这次镇宅,没你真不行,你就当帮我个忙,啊!”宏页乐血。
“镇宅?”我望向耳钉:“到底怎么个镇宅法?让我住那里去?”
耳钉一听我搭腔,赶紧摇摇头,说道:“大属相镇宅是久居的,而新居的镇宅,只需要一天。”
原来带着院子和亭台楼阁的院子建造出来了以后,因为占地大,人气少,阳气稀薄,很容易招来了阴灵聚集,所以镇宅的意思,是宣告出去,这个地方是有主儿的,让阴灵不要来打扰。
入住的当天,要放几挂鞭炮庆祝一番,请众人来吃饭热闹热闹,增添了几分人气,最好还是有阳火旺盛的孩子来四处跑跳,更加管用。
入住第一天,被称为暖宅,就是开始有人气的第一天,但是如果一家主人八字阳火都不太旺盛,镇不住之前曾经来过,反客为主的灵体,所以需要八字硬的男女先住一晚上,也就假冒主人,骗过那些阴灵,这里的住户是他们惹不起的。
这样替主人暖宅,叫做镇宅。
“这一家,他们院子实在太大,那家伙,堪称豪宅,所以普通的镇宅方法,他们是有些不信服的,请了专家才放心。”耳钉拍着自己鸡排似的瘦弱胸脯说道:“咱们都是属大龙的,能做养鬼师,八字也一定够硬,这样过去睡了第一晚镇宅,那肯定就可以让他们高枕无忧了。”
“只要睡一觉,就可以拿到了那么多钱?”我盯着耳钉:“有合同吗?”
耳钉一听,手一伸,就拿出来了一份合同,掸了掸,说道:“你看,白纸黑字,法律保护!”
我接过来看看,单看合同的内容是十分搞笑的,但是如果我们作为乙方,确实很有**力。
“我也知道,你们未必缺钱,那,你们反正也是养鬼师,就当历练历练,或者是散散心也好,行不行?”耳钉苦口婆心的说道:“养鬼师和鬼之间,也需要磨合嘛!多经历几次,也不是坏事,还能增进感情,培养良好的革命关系……”
“就一晚上是吧,我知道了。”我收起了合同来:“什么时候去?”
“那可太好啦!”耳钉高兴的是一跳三尺高:“那咱们,现在就走!”
说着,紧着将我们往下拉。
程恪望着我:“你不是不舒服吗?”
“也许换换心情就好了。”我揉揉眉头:“跟别的养鬼师一样做做买卖也好,免得胡思乱想,又想不出什么所以然。”
程恪拧起眉头来,转身拿了衣服给我披上。
外面的叶子掉下来了不少,已经是个秋天的模样了。
往楼下一看,原来耳钉开了罗蔚蓝那辆车,我这才想起来:“罗蔚蓝呢?”
“他现在肯定不需要啊!”耳钉笑嘻嘻的捏了捏手里的车钥匙,说道:“蓝哥现在算是走了桃花运了,那个龚贝贝好像看上他了,现在俩人打得火热,没准过一阵子,蓝哥就成了龚家的上门女婿,执掌西川那么大的家产了,这个小车算什么。”
是看得出来,龚贝贝自从酒会上的事情之后,对罗蔚蓝很有好感,可是我记得罗蔚蓝对西川的那个美女主持人初雪倒是挺热烈的。
谁知道呢,也许对他来说,也是能握在手里的才最真实吧。
车开到了胭脂河西侧,这块地方是个别墅区,全是一水儿的小洋楼,而我们要去的这一个,又是其中可能最豪华的一个。
前庭种满了粉红艳艳的蔷薇花,顺着欧式的铁艺大门压下来,美好如画。
进了这个铁门,里面却安安静静的,我忍不住问道:“暖宅的日子,怎么这么安静?”
“早走了,也不能暖一天,你是睡昏了头,不知道现在几点了?”耳钉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运动腕表,我这才看着,原来都快五点了:“主人家已经把宅子全托付给咱们了,过了一晚上,钱就到手了。”
说着,罗蔚蓝推开了那扇铁门,领着我们进去了。
里面一水儿的欧式设计,跟电影里面的场景似的,又是大理石天使喷泉,又是巴洛克风格的长椅,果然看得出来主人非富即贵。
进了大厅,更是看得出来的富丽堂皇,墙上挂着几幅名家的油画,显得很有品味。
我坐在沙发上,问道:“耳钉,这里的主人是什么人啊?”
耳钉还是跟以前一样,不知道客套两个字怎么写,先去厨房拿了几个苹果来:“是个做房地产买卖的,土豪!不瞒你说,这个屋子之所以需要镇宅,是因为这个地方是给二奶住的,二奶一个人形单影只,房子这么大,不弄弄,土豪肯定放心不下啊!”
“原来如此……”反正贫富两极分化自古以来都避免不了,我倒是没羡慕,只是环顾了一下这房子,心想,要是我那种小房子倒是不觉得,可是一个女人家单独住这种大房子,别的不说,一定很孤独。
算了,这也不是我该关心的。
耳钉早有准备的拿了速食来,我没什么胃口,就先去找洗澡间了:“去洗澡,然后睡觉。”
程恪想跟过来,却被耳钉扯过去了:“这个地方反正没别人,我想问问你,上次在那个酒会的时候,你打倒了那些养鬼师的,是哪一招?听说你生前就是养鬼师,是不是,会很多失传的绝学啊……”
我则先去洗澡了。
刚上了楼,忽然听见楼梯口传来了一阵“乓……乓……”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拍球一样。
什么声音?难道进来了贼?还是说……先前住进来的阴灵?
本着个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想法,我就顺着那个声音过去了,反正现在有阴阳御鬼之术,一般的阴灵摄于我的阴气,全跟祝贺在电梯里初见程恪一样,躲着我还来不及,是不敢过来的,我这么一过去,也就是起到了一个“震慑”的作用。
果然,我还没走到那个声音旁边,那个声音就戛然而止了。
我转过身要回浴室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在我耳边响了起来:“找不着!干直毛!”
嗯?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我转过头去,却什么也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