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阴险小人

金军简直是兵敗如山倒,须臾之间,就已经是一盘散沙。各自溃逃!

领头的两名将领快马奔来,见了一恒,立即下马,拜倒在地上:“末将韩世忠(张浚)拜见陛下,救驾来迟,请陛下降罪!”

赶来救援的宋軍果然是韩世忠和张浚两部。原本接到杭州兵变,打算派遣手下去平叛。

这两人本来就死久经沙场,看惯了各种阴谋诡计的。

康王身份再重要,也重要不过皇上。况且杭州離河北道路途不是一般的远。

他们一边派出一部分人马。一边派了探子打听消息,才知道原本应该在应天府的皇上竟然悄悄离开不知去向。而金军的四太子竟然糾集了三十万人马围住了保定府。

接着,他们就收到一恒派去的信使,起初担心这是个骗局,但是也不敢耽误时间,一边糾集人马到处打探,一边向保定府出发。半路上,又遭到了金军两支队伍的拦阻,这才耽误了时间。至于派去运粮的队伍,也早已经遇到了张浚将军的队伍,不但運回了粮草,也带回了援兵。

保定府眼看即将落在金人手里,转眼又被奇迹般的扭转,不由让人不庆幸!

在保定府休息了几天之后。杭州兵变的消息也已经传来。杭州知事虞允文假意请陈琦赴宴,饮酒至一半的时候,突然掷杯为令,命暗中潜伏在角落的兵士一拥而上,活捉了陈琦。

至此,杭州兵变就此为止。

虽然赶走了完颜宗弼,可是一恒依然派出人马打探他的消息。才得知完颜宗弼带着余下的十万军马逃到了真定府。

天气炎热,又是几日不下雨,渐渐地,从真定府传来了消息,说是真定府发生了瘟疫,城里的人只要生病了都会赶出去,死了的人也会集中在城外焚烧。

十日之后,有消息回报,完颜宗弼病重。染上了瘟疫。

这是个好机会,我们如果放过这个机会,就太对不起人了!

于是,一恒下令韩世忠率军攻打真定府,拿下真定府和大名府。大宋在河北道上就有了强悍的姿态。金军也无法继续南下。

不到半月工夫,真定府就如土崩瓦解,城破之时,完颜宗弼不知去向。有人在真定府城门对面的山上发现一处新墓,据捉到的金兵指认,是完颜宗弼的宠妾乌珠之墓。有好事者挖开此墓,却发现里面只有一具空棺材,里面什么都没有。

拿下了真定府之后,接着,一恒又命令张浚攻打大名府。大名府原本就是由他手里失去,此刻已经被完颜宗隽所占领。

韩世忠和张浚一起围攻了大名府多日,却迟迟没有进展。

夏去秋来,战事胶着没有进展。一恒建议我们先回到应天府。

古代的一场战争往往会打上十年二十年的时间,不像现代这么干脆,一颗原子弹就可以终结战事。

金军在河北道上已经全无优势,大名府被攻破收回是迟早的事情。

柔福早已经归乡心切,对于一恒的提议自然竭力赞成。

回程的路上,我们特意还去了真定府,站在城门对面的山坡上眺望,只觉得秋木凋零,满目荒凉!想起当日我们曾经从真定府逃出来,仿佛都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一路车马粼粼,路过当日我们分离的黄河渡口,看着黄河滚滚东流,不由勒住马儿,停驻不前。

黄河水声滔滔不绝,他在我耳边对我轻声说道:“红豆,我永远忘不了那一日在黄河里,我最后看到你的那一眼……你放心,除了你,我不会再喜欢别的女人。”

我知道他为什么说这话。

他已经是大宋的皇上,是这大宋天下的第一人,可是在我眼里,他依然是我的一恒,是我温柔的夫君,是钟爱我的男人。

这一路行来,路过许多州县城池。都有人进献美女和珠宝钱财。

遇到这种情况,他往往都是退回,敬谢不敏。

可是这种做法却让人以为是进献的礼物不够好,所以不满意。于是,就有各种各样的美女,变着法子送到他面前。

这些美女的身份各种各样,有的是世家大族里的贵族淑女,有的是在扶桑和高丽等地搜刮而来的美女。更有的,还是远自大食国和拜占庭王国的美女!

这些异族的美女个个高鼻深目,一双眼睛好像会勾魂一样,普通的将领看了都是魂不守舍。

不过让我安心的是,对于这些美女,他都统统不见,一概让人遣回原处。

至于送来的珠宝,在退回几次,依然变本加厉的送来。这种情况,也只有收下来了!

假如不收,只怕还会有人打着他的名号更加搜刮民脂民膏。

他只有一面收下这些珠宝,转而用这些化作钱粮贴补难民,一面又告诫一些出格的官员,不要加赋太过!

没有办法,这就是自古以来都有的陋习,你不收,人家还会以为你是嫌弃不好,或者是要找茬生事。只有收了,他们才会心安。呆豆役圾。

所幸大宋的官员并不像晚清那样**,即使有贪污的官员,也不敢太过分。大宋已经经历了好几年的战火,为今之计,只有先安抚臣子,再来慢慢地行使仁政。

一路车船换乘,总算在十月到达了应天府外的秦淮河上。

康王赵构早已经从杭州府赶来接驾。两条船在秦淮河之上相遇,这一夜,美酒歌舞,君臣尽欢。

大宋的皇帝,自徽宗以下,虽然性情软弱,不够血性,实在是因为文人风气太重。康王赵构同样如是。我眼中的赵构言行举止彬彬有礼,谈起当日杭州事变,虽然气愤,倒是没有像历代昏庸帝王那样,一味的以杀来泄愤。

这样一个人,却偏安一隅,不肯抗金北进!

宴席之上,我坐于一恒身边,又有大臣们进言,说是皇上没有后宫,实在不成体统,并且进言,让一恒广纳后宫,早日册立皇后娘娘。

听到这些话,一恒笑了,他执着我的手对两旁的众人说:“谁说我没有皇后,我的皇后一直在我身边陪伴我。”

赵构此时起身说道:“此女无名无姓,还请教出身于哪家高门大族?”

寅娘虽然曾为恽王妃,但是落于金人手中,而且上次真定府出逃,完颜宗弼早已经将蔡氏当做寅娘,由大金皇帝下旨斩杀,这桩事情,早就由金国传到了大宋。

一恒早已经和我商议,就让我以寅娘的表妹、李红豆的身份出现。

此刻,他朗声说道:“李氏红豆,是我前王妃寅娘表妹。为继续赵李两家婚姻之好,朕已决定,立李氏为我的皇后,此令一出,朕意已决,绝不更改!”

他的话立刻引起了一片嗡嗡之声。

不过他都说得很清楚了,绝对不会改变,所以这些人立即换了说辞,改而跪请纳妃。

这些人都立刻起身,跪在地上说:“皇上是千金之躯,当广纳妃嫔延续子嗣。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今我大宋战事稍缓,皇上若是有了龙裔,当可使天下臣民安心啊!”

一恒晒然一笑:“我有没有皇子你们急什么?我都不急!再说了,我皇兄也是有了皇子的,如今却被金人掳往了金国。所以这子嗣定国一说纯属荒谬。我大宋前的不说,就说哲宗昭孝皇帝,那也是没有子嗣的,可见这有没有子嗣是上天注定的,难道说传给了我父皇,就天下不安了吗?”

哲宗昭孝皇帝是宋徽宗的哥哥,他没有子嗣,所以死后就由他的弟弟,当时还是端王的赵佶继位,当上了宋徽宗。

他这段话,让两旁的大臣们无法对答,说不是也不好,说是也不合适,让我心里闷笑不已。

如果这些人硬要说天下不安,那就等于是说宋徽宗和宋钦宗执政以来都属于错误,而一恒,作为徽宗的儿子,也更加是名不正言不顺。

我轻轻靠近他笑道:“真是妙!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好!”

他脸上也有得色,轻轻回我说:“总算也被你夸奖了一回,好使我不至于显得那么无用。”

当下,这场酒宴不欢而散。

随后的几日里,各种说客不断前来,无非都是劝一恒接受大臣们的好意,纳娶妃子,不但有康王赵构,就连柔福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

柔福知道和一恒说没用,直接找到了我。

彼时,张玄意和我告别,要回到江西龙虎山去,接替真人之位,以后再出来,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当着张玄意的面,柔福坦白地对我说:“皇嫂,当日在王府里,您就应该知道。当时还是王爷的三哥都被迫纳妾,更何况如今他是一国之君?还请皇嫂以大局为重,劝劝三哥,不要一意孤行了!我知道三哥此举是尊重皇嫂。如若皇嫂肯松口,三哥自然也就不用和下面那些臣子多费口舌,日日为此而烦恼了!”

我不禁莞尔:“你错了,这件事我从没有要求过,是你三哥自愿的。老实说,如果他真的有心要纳妃,我也是拦不住的。他自己愿意一心待我,我何必多此一举拦着他?反而显得我不在乎他了。”

柔福听了不甘心:“如果不是三嫂拦着,三哥何必这么坚持不让?”

“柔福,我问你,如果是你喜欢的男人,你愿意看着他身边还有别的女人吗?换而言之,如果你喜欢的男人为了你,甘心拒绝他人送来的美女,你却让他去接纳这些女人,你以为,这就是大度和宽容?那么你认为,这是真正的在乎你的男人吗?”

“我不是那么大度的女人,我也不会做出那样大度的举止。我承认我小心眼,我爱嫉妒。如果我喜欢了一个男人,我会全心全意地待他,也希望他全心全意地待我。如果我看着他和别的女人亲近而不生气,那只能说明我不够在意他,不够喜欢他……你明白吗?”

“还有,你三哥目前的所为,都不是我让他去做的,是他自己愿意为我做的。你明白这中间的区别吗?”

柔福眼中露出沉思,低下头沉吟不语。

我站起身,送张玄意离开。

行至宫门处,张玄意对我深深一揖,正色对我说道:“师妹,到今天我才明白,为什么当初你选择了他!我,自愧不如!”

张玄意离开的当晚,康王赵构请我和一恒秦淮赏月。

我心里暗暗奇怪,已经过了八月十五的日子,哪里还是赏月的好季节,不过今夜的月色也确实清朗明亮,笼罩于秦淮河畔,好像画卷一般。

席间,赵构所说的话无非也是那些劝说一恒纳妃的陈词滥调,听得我们两人心里都是极为不高兴。勉强挂着笑脸应付。

不知不觉间多喝了几杯酒,就连几时醉倒的都不知道。

我只感到一阵头疼,浑身的骨头都被勒住了一样。

睁开眼睛,我的身上居然五花大绑,而且是和一恒背靠背绑在一起。

我们两人被关在一间船舱里,河水拍打着船舷,发出哗哗的声音。

外面有人说道:“当真是要杀掉他们两人?这可是当今的皇上和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