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波**漾的湖面上晚风入怀,绵熙被靳重光紧紧拽着的手臂有些吃疼,她猛地甩开了靳重光温暖的手。
“靳重光!你疯了?你在跑什么!”绵熙轻轻地揉着手臂,眼光中带着怒气。
皎洁的月光下,靳重光的明眸清澈如水,他两手插在腰间,指着身后说,“你看看他们手里拿的什么!再不跑我俩都没命!”
绵熙听得是云里雾里,刹那间,游轮的尾头传来了几声怒吼,“废物!两个大活人在你们眼皮子底下都能跑掉!”
靳重光听见后眼光一闪,绵熙也愕然地张大了嘴巴,惊讶地说不出话。
那是……陆承业的声音!
他们中计了!
“你会游泳吗?”靳重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绵熙点点头。靳重光望了一眼身后,然后拉起绵熙的手,翻过了游轮的栏杆,朝湖面轻身跃去。
冰冷刺骨的湖水朝绵熙猛地袭来,她只觉得身边空空的,好像少了什么。
良久,她才反应过来!
绵熙游在水面上四处张望,“靳重光!”
绵熙叫着,没有回应。
“靳重光!你快出来!你别吓我!”绵熙失控到差点哭出了声。
靳重光曾经那样对她,折磨她!羞辱她!绵熙也曾对她恨之入骨!可此刻……她竟然在担心他,甚至还为他哭了!
“你这是哭了?”
绵熙回头,只见靳重光从水里活跃地钻了出来。
水面上,靳重光墨黑的头发不停地往下滴着水,眼神似也略有些温柔。
“方绵熙,我们只是一夜情。看你这个样子不会真的喜欢上我了吧?”靳重光游到绵熙的身边,低头,在她耳边喃喃道。
绵熙用尽力气地将他推开,然后朝水面上游去。
“你走那边是想去死吗!”
绵熙抬头一看,只见陆承业正站在那边的岸上向水里找寻着。
靳重光朝另一面的岸上指了指,“去那里!”
由于湖水的冰冷,绵熙在水中开始瑟瑟发抖。等游到岸上的时候早已精疲力尽。
绵熙索性直接坐在了地上,气喘吁吁地说,“不跑了,跑不动了,累死我了……”
靳重光两手插腰,朝后一看,陆承业的人就快赶过来了。突然,他弯下腰,拉起绵熙冻地通红的小手,往肩上一搭,将绵熙直接甩到了背上。
“靳重光!你放我下来!”绵熙在靳重光的背上闹腾着。
“闭嘴!你想死我可不想!”
靳重光背起绵熙,快步向街处跑了过去。走了许久,还是不曾在路边看见一辆出租。
“喂!方绵熙!起来!竟然在我背上睡着了!”
靳重光回头一看,只见绵熙早已死气沉沉地将头埋在了他的背上。
靳重光走到路边,将绵熙放了下来。就在他刚刚触到绵熙的手的那一刻,靳重光神色突然一变。
“怎么这么烫……”
靳重光摸了摸绵熙的额头,也是滚烫地吓人。他继续背起绵熙,朝着较近的方向跑去。
到了医院后,护士为绵熙换了套病服,打起了点滴。
等安置好了绵熙,靳重光又走到医院大厅借着公用电话给凌子谦打了过去。
没过多久,凌子谦就出现在了病房里,他进门的时候,靳重光还故意给他做了一个“小声点”的动作。
凌子谦见他对一个女人竟这样上心,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靳少……您去把衣服换了吧,绵熙这边我来守着。”凌子谦将带来的衣服拿给了靳重光。
靳重光拿过衣服后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门。
不一会儿,凌子谦听到了窗户的敲响声,他一看,是靳重光在叫他出去。
“靳少,怎么了?”
靳重光一边说一边整理着衣服,“这个陆承业还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敢对我下手!”
凌子谦一愣,“靳少……你们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靳重光狭长的眼角变得锋利无比,“陆承业专门找人给我和方绵熙设下了圈套!故意等我们往里钻!也怪我,竟然没料到这招,我也是失算了!”
“靳少,那我们要不要报警?”
靳重光似笑非笑的嘴角淡然勾起,“呵,报警?证据呢?”
凌子谦还是不明白,他接着问道,“那靳少的意思是……”
“想让我死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也不会让他好过!”靳重光双炯亮且幽深如潭的黑眸,眸底隐约透着一丝寒意。
说到这里,靳重光顿了顿,然后接着说,“从明天起,你就来医院照顾照顾她。”
凌子谦不怀好意地一笑,用邪恶的眼神看着靳重光,“靳总……你是不是那啥……你就招了吧!”
靳重光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嘴角一撇,“招什么?”
凌子谦故意朝病房里望了望,“你说呢……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
“你看出来什么了?”靳重光的言语有些慌张,可他还是故作镇定。
“从方小姐被陆承业劫走那次我就看出来了,还有你亲自给她挑晚礼服……”
凌子谦话音未完就被靳重光打断,“可是子谦啊,你知道吗?我可以是晴天可以是夜雨,却不能变成她的怀抱,我可以是旅馆可以是酒馆,却唯独不能是她的归宿。因为我是靳重光!靳家的少爷!我需要撑起家里的一切!”
是啊!他可以是任何的一切!却不能是她的良人!
靳重光的神情温柔如梦,恍若世间最为多情的男子,他说,“靳家需要我,而且……我也不能忘记我哥究竟为何而死!再说,她现在一定恨透了我吧……”
凌子谦恍然大悟,原来靳重光嘴上不说,却早已用情至深。
凌子谦说,“对了靳总,傅臣商最近好像有打算回国。”
“呵,他这次回来不过就是为了处理陆承业做的那些好事嘛!”
“要是他这次回来恢复了陆承业的职务怎么办?”
靳重光一笑,“反正也是迟早的事,况且那陆承业还没有本事和我斗!好了,你把她照顾好,我就先走了。”
靳重光只留下了一个暗长的背影便消失在了医院的走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