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赤壁——当阳血
“头儿，你说这场仗打赢了，我就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和我家的阳儿玩儿了吧。”路上，张猛又一次为自己立下了死亡flag。
【张阳，张猛的儿子，出生于建安七年，就是和刘备干架之前。今年已经六岁大了，这厮有了儿子以后经常找我和李典炫耀，几乎成了本能……】莫问脑子里闪过这么一段信息。
“咳……战前不要说这种话，你很容易再也见不到你那宝贝儿子的。”莫问轻咳一声。
“……头儿，你这话说了好多遍了。”纵马飞驰张猛不屑的撇了撇嘴。
“自寻死路。”莫问嘀咕一声，随即高声喊道，“加快速度！我们一定要追上那刘备！捉住了那家伙的话老子拿出一半积蓄赏给你们。”
“哦哦……”兵士们欢呼着，莫问手下的兵都知道，莫问攒了一大笔钱，俸禄太多，花钱的地方只有吃喝和买佐伯纸（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真相的。），即使是一半积蓄平分给两千人也够他们喝几顿小酒了。
“当年的小滑头如今也成了老油条了啊。”曹操微笑地将这一幕收入眼中。
“……杂兵。”曹纯暗暗地嘲讽一句：“虎豹骑才不需要这种无用的激励。”
当阳。
“孔明，云长久去未归，又无音信，吾心甚忧，望孔明亲自走一趟，大公子刘琦昔日受公之恩，必然相报，事可成矣。”刘备在马上对诸葛亮说道。
“既如此，主公保重，亮先走一步了。”诸葛亮朝刘备一拱手，带领五百士卒，向江夏而去。
半日后。
“主公！曹军率虎豹骑袭来，离此处只有十数里！”
“什么？！”刘备大惊失色：“为何如此神速？”
“如今逃也无用！”张飞抬起蛇矛一脸坚定：“大哥快走，我带军士断后！”
“我怎有脸独自逃生？”刘备怒道：“诸军随我迎敌！”
“大哥！”张飞将刘备一把拉住：“俺老张性命事小，大哥你不要光复汉室么？怎能死于此处？速走！”
“可……”刘备还想说什么，却被张飞一矛划破了马屁股，随即大吼：“简雍，孙乾，带着大哥快走。”
“翼德！”刘备的声音渐远。
“大哥放心。”张飞粗狂的脸咧出一丝微笑：“俺老张不会这么容易死的。”
“如此多的百姓啊……”曹操看着延绵的队伍：“刘大耳当真狠心。”
“主公，刘备军队就在前方……”曹纯一脸希翼地看着曹操。
“去吧。”曹操一挥手：“提刘备的人头来见我。”
“遵命！”
“云山，你也带兵上前，这里有子廉就足够了。”
“谢主公。”莫问跃马而出：“曼成，跟上！”
纵马冲了会儿，莫问示意两人向他靠近。
“将军，唤我何事？”李典依旧板着他的面瘫脸。
“百姓众多，一会儿吾等势必会分散……”莫问顿了顿：“如果碰到一个白马银枪的将军，且不可与之硬碰，但一定要拖住他，不能让他跑了！明白么？”
“谁啊？这么厉害？有当年下邳吕布凶猛？”张猛翻了个白眼。
“记住就是了！”莫问严厉的扫了他们一眼。
“是。”
“明白了。”
两人应声答道。
我叫赵云，生于常山，自幼同师傅学枪，习枪十数载，尽得师傅真传，当时天下大乱，我想去闯出一片天，于是有一日，我对师傅说了我想出山，做一名将军。我还记得那天师傅伤感的眼神和话语：“云儿啊，师傅已经没人么可以教给你的了，如今你已经及冠，为师便给你取个字，云从龙，风从虎，你名为云……就叫‘子龙’如何？”
我谢了师父赐字，师傅依旧拉着我的手反复叮嘱：“天下之大，能人辈出，一定要谦虚，你的本事我是放心的，但切记不要好勇斗狠，并不是一切都能用枪解决的，要多动脑子，我从前就是横冲直撞，如今老了，才发现以前有许多仇人是我不用惹上的，云儿啊，一路保重啊。”说到这里，我才发现师傅已经老泪纵横……
最后师傅告诉了我以前一直想知道的事情——他的名字：童渊……曾经名扬天下的武者。
拜别了师傅，我兴冲冲地加入了幽州刺史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在这里干了数年，然后我对公孙瓒失望无比，并不是他不是个好官，只能说他，不是我所期望的英雄。但是我也不好离开，毕竟，天下如此之大，英雄哪是那么好遇见的呢？直到有一次，我遇到了主公……
皇室宗亲，礼贤下士，悲天悯人，品德高尚，义气深重，历战无数，玄德公在我眼里简直是完美的存在，我和他相见恨晚，这时玄德公麾下的林华校尉，帮我游说了公孙瓒，凭借林校尉的口才和主公与他的交情，我成功的投入了主公的麾下……虽然势力不大，但我坚信，总有一天，他会一飞冲天的。
自从跟了主公，我的生活变得多彩了起来，其中给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天下第一猛将，战神，吕奉先。
当时他已经伤了一臂，单手持画戟，独斗我与关张两位将军，还硬生生的将我们压制住了——那时的吕布，眼睛亮得不可思议。
最终他还是死了，主公说了他坏话，在外人看主公有忘恩负义之嫌，我却不这么觉得，主公能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发表正当的言论，不为恩义所动，这便是对大汉的忠啊。
一年后，主公获衣带诏，狼狈逃出许都，投奔了刘景升。
刘表待主公甚好，可惜不从主公伐曹的建议——每日看主公在新野叹气，我心中也很遗憾。英雄，当纵横四海，征战天下，如今却龙游浅水，困守小县，令人扼腕。
建安十三年，我都以为主公会一辈子这样了……结果刘表死了，曹操来了，主公奋勇抵抗，奈何兵力差距过大，主公只能狼狈败逃……就在这种危急时刻，主公人坚持着自己的大义，不夺刘表基业，不抛弃追随他的百姓……这才是我赵云赵子龙所仰慕的主公啊！
撤退的时候，主公把家眷交给了我，那时我发誓，我一定不会辜负主公的信任！可是谁也没料到曹军来的如此之快！乱军之中，我与主母还有小公子失散了……
可恶的曹军，我一定会将逃到主公家眷并安然带回去的！
“那员将领是谁？”曹操看着在乱军之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的赵云惊讶的地问道：“真乃旷世虎将也。”
“常山赵子龙，丞相你忘了？当年他曾在下邳围攻过吕布。”曹洪答道。
“……真乃虎将也！”曹操再次赞叹道：“传令，莫要伤了那将，生擒。”
“丞相说看到那白马银枪的将军，最好生擒？”莫问眉头皱了起来。【开玩笑，他不生擒我就好了。】
“是。”那传令兵回答道。
“知道了。”莫问叹了口气：“传令众军，一定要抓住那白马银枪的将军，最好生擒，必要时可以杀死！”
“我说的没错吧。”莫问回头对那传令兵笑道。
“是……”那传令兵低下了头。
长坂桥。
“大哥，赵云那厮投曹去了！”张飞对刘备气急败坏的孔道：“我就知道那小白脸靠不住！”
“翼德莫急，子龙定不会背吾。”刘备理顺了气息：“现今战事如何？”
“太乱了。”张飞颓然：“军民交互，难分彼此，前那边的曹军依旧在与我军乱战，大哥，走吧。”
“诸多文武未归？我走了又有什么意思？”刘备一脸黯然。“先等等吧，马都累了。”
“……是，大哥我去守卫。”
“劳烦翼德了。”
一旁。
“秦洛，弟兄们都撤到这儿没？”
“林头儿，大多人都在这里了，还有几个家伙落在后面。”
“该死，这帮混蛋还是掉队了，现在只能希望他们活着回来吧。”
曹军真是太多了！我一路冲杀，如今身上已经溅满了鲜血。我逢人便问有没有见到主母，但大多军民都是摇头不止，我愈加心急……终于，我找到了落单的甘夫人。
十数骑曹军押着甘夫人正往相反的方向走去，明显是要把甘夫人送给曹操！
我只觉得浑身的愤怒己经无法压制了……刚刚好，领头那人挥舞着大刀就向我劈来。螳臂当车，不自量力！那家伙被我一枪便挑落了武器，正想补上一枪送他上路时旁边一名军士替他挡住了……随后那十数名曹军骑士一起冲了上来。
呵呵，一起来吧！我举枪冲了上去……
“看你未曾侵犯甘夫人的面子上，我饶你一命。”看甘夫人并未受到折辱，我松了口气。那带头的家伙人望当真好，这十六名曹骑有六名是为他挡枪而死，我心软了……反正曹军无数，少杀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这家伙双目无神，想必是已经没有了斗志吧。
走了不久，我看到了糜竺，那家伙也很是狼狈，马都丢了，跌跌撞撞的步行与曹军厮杀。我救了他，顺便抢下了一匹马，让他把甘夫人送回去，小公子和糜夫人我还没有找回来呢。
举枪，刺入，拔出，任由鲜血喷在我身上……这样机械的动作我已经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了，直到前方又有一名曹将拦在了我的面前。
弱……太弱了，被我两枪便取了性命。不过他手上的剑倒是好东西，大约有四尺长，两寸宽。我拔剑出销，剑刃上闪烁着冷冽的锋芒，剑身上纹着‘青釭’二字，大概是这把剑的名字吧。我试着用了用，砍士卒当真方便无比，衣甲平过，血如泉涌……
但我依然不高兴……糜夫人，小公子至今未有音讯，这让我心急如焚啊。
我继续在乱军中寻觅，许久，我发现了几位经常跟在林将军后面的小校，问他们高呼我的名字，然后叫出了糜夫人所在的地方……这帮蠢才，曹军不也听见了？我来不及救援被曹军围困的他们，前往了糜夫人在的地方。
那是一座破庙，我在里面看见了抱着阿斗缩在角落的糜夫人，糜夫人看见我以后大喜……我也十分高兴，只要带着夫人杀出去就可以了，只是……糜夫人坚决不肯上马，我步战的确不是很强，但杀出去还是有自信的。见糜夫人不听我苦劝，我只得厉声道：“夫人不听吾言，若追军至，为之奈何？”
我承认我小看了女人，糜夫人听后，将阿斗放在地上，转身便投了庙中枯井。夫人跳井前犹自高呼：“将军定要将阿斗送与主公，妾无憾矣。”
我默默地摘下护心镜，将阿斗绑在怀里，骑上马向外冲去……此刻，心底涌动的东西是什么？我现在总算明白吕布战死前那慑人的目光是什么了。我也明白……无论如何，我也会将阿斗送到主公手里。这是我的使命！这是我的责任！这是我和一个刚烈女子的承诺！
将庙墙推到，掩住枯井，我纵马而出，望着混乱中无数的曹军，我横起了涯角，拔出了青釭。
“来吧！”
“赵云？”莫问看着远处那一抹血红透着银白的影子，带着十余骑赶了过去。
“子龙还在那里？”刘备看着糜竺：“为何不返？”
“子龙说，未寻得夫人公子，无颜面对主公。”糜竺低着头。
“胡闹！”刘备怒喝：“子龙为何如此轻贱自己耶？备马，带我去寻他回来。”
“主公莫要如此。”林华劝道：“子龙将军吉人自有天相，主公万金之体，便由我去吧。”
“……”刘备看了林华片刻，沉声道：“那就交给林将军你了。”
“吾定然将赵将军带回来。”
说罢林华召集起了旅者：“赵云八成有麻烦了，谁愿意和我去救他？”
“走啊。”“那可是我偶像啊。”“自然，不就是条命么？反正是捡来的。”
……
看了看群情高涨的同伴，林华也热血沸腾，悄悄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众人。
“出发！”
“啊……都给我滚开！”我真的疯魔了，平常的我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但如今，我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死！”一剑砍下敌将头颅，我却没有半分欣喜，前方曹军密集……
“那又如何？挡我者死！”没有人能挡住我！我要把公子交还到主公手里！
左劈右砍，抹挑扎刺，师傅送我的涯角枪杆上又多了无数剑痕，那柄青釭剑倒是还没砍卷刃……真是不错的东西，还要谢谢那员曹将，没有这把剑我还真没准杀不出去了。
“咦？”前方一名曹军挡在了我的面前，手持大刀……就是劫持甘夫人的那个小校啊，不逃跑还要挡在我面前……自寻死路么？
愚蠢的家伙啊……不过这种笨蛋并不惹人讨厌，既然你这么想报仇，那就让我送你去死吧！
我挺枪刺出……
我叫张猛，父亲是一名武师，所以我自小练武，我在二十一岁的时候，我参加了曹公的军队……本以为我能轻而易举的当上将军，没想到在兵士内部的比试中，我败给了一个比我年龄小，个子小的家伙。之后我去找他麻烦，结果被他痛打了一顿……那家伙拳法毫无套路，可我偏偏不是他的对手。
于是我便心甘情愿的当了那个家伙的手下，期间我也想超过他，结果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战争，他始终官升得比我快，最后成了我遥不可及的存在。
算了，我也当不来将军，排兵布阵，研究战术我也不擅长，我只要厮杀就可以了……
在刚当兵的时候，我们都是愣头青，只知道一味的猛冲猛杀……那时我们的对手刚刚有天下第一猛将的吕布，那一战，我和头儿都挂了彩，那家伙腰间生生被剜掉了一块肉，这都活了下来……头儿的生命力真是顽强。
之后，各种绝地，各种险境，我都走了过来；终于，在建安四年，我娶到了小时的玩伴，阿兰，两年多之后，阿兰便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
娶了阿兰一年后，我们和河北袁绍对战，我见到了一生也难以忘记的奇怪景象，本来我们兵败在即，结果天降暴雨……曹公仰天狂笑的样子我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我从此对天更加敬畏了……自从那时后，我坚信曹公一定会取得天下。
今年，曹公带我们讨伐刘备……结果刘备还没抓住，刘表就先死了，他儿子立马不争气的投降了……我儿子要是这么窝囊废我一定大耳刮子抽死他。
后来刘备就带着新野，樊城两城百姓逃窜……那刘备还有些人望，跟着他的百姓足有十多万人……
曹公带着头儿还有李木头那些将领去追刘备，我也参加了这场追击，和头儿分开前，头儿嘱咐我和李木头如果遇到一个白马银枪的将军时手下没有五十人的话要么直接撤退要么列阵防御，一定不要和他硬碰……
难道他比吕布还厉害？我可不信。
也许是命运吧，我带着一小队人抓到了刘备的妻子——甘夫人，在准备拿她请功的时候，我遇到了那个白马杀神。
那时他那白马过半皮毛已经染得血红，银枪之上也沾满血渍，一副恶鬼摸样。但历战多年的我什么没经历过？抱着不服输的心理，我迎上了他……这家伙再怎么强，我也能拖个十几回合吧，当时的我这么想。
我太天真了……一枪，仅仅一枪，那员将领便挑飞了我的大刀，就在我闭目等死的时候，刘名挡在了我的面前，在我睁眼的时候，只看见半截枪尖从他那并不强壮的胸膛中穿了出来……
那小子是建安七年在徐州招进来的新兵，平时就是巡巡逻，后来因为武艺出众，便被头儿编入了亲卫……平时任劳任怨的帮我们执勤的小家伙，就为我这么死掉了？
我感到很不真实，捡起刀疯狂的向那将冲去……等到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同伴……全死了。周卫挡在我前面，闪着寒光的长剑刺穿了他的胸膛，嘴角溢出了血沫。
“张头儿，快走！”这是那个傻瓜最后的话。
“念你未曾侵犯夫人的分上，饶你不死！”那将说完便走了。
“哈哈哈哈哈……”我仰天狂笑，泪水流进了嘴角，咸咸的。饶我不死？刘名，张盖，李简，王云，王奇，周卫，他们全是为了我而死的。战场上被杀……很常见，这种生离死别我都麻木了，可是这几个家伙都是因为我死的，因为我的自大和愚蠢死的……十六条命啊！
阳儿，父亲对不住你们娘俩了。就算是死，我也要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也许真的有命运，我又遇见了他，此时他右枪左剑，无人能挡，恍若天神下凡。
那又如何？我已经无所畏惧了！
持枪冲锋……好标准的姿势，我隐约间听到后方了头儿在叫我……对不住了，头儿，也许你要换一个亲卫队队长了。
莫问接近赵云的时候，发现张猛一个人挡在了那家伙面前……
“不要命了么？混蛋！”莫问大喊，带着骑兵们冲了过去。
张猛恍若未闻，纵马挥刀迎着突进的赵云冲了过去……
两马交错，赵云一枪刺穿了张猛的胸膛，张猛却一刀砍向赵云的马匹，赵云不急不忙的用青釭去挡，张猛趁此机会，抓紧了胸前枪杆，鲜血激射，张猛毫不在意，猛然发力，和赵云一起滚于马下。
两匹骏马一阵**，双双跑了开来。
赵云拔之不动，无奈弃枪，拔腿便跑。
“你们两个人看着他。”三息之后，骑马经过张猛身边的莫问面色狰狞地下了命令：“其他人给我放箭！”
“将军……可是，曹公说……”随性的一名军官有些犹豫。
“给我放箭，别他妈的废话！”莫问怒吼道。
那名小校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取我性命，他用命换了我的马，还有恩师赠送，陪伴了我十多年的枪。身后追着数十骑兵……没有枪和马的我绝对不是对手的，
马蹄声越来越近了，我已经做好了回身迎战的准备……忽然，脑后传来了尖锐的风声，我连忙侧身，可是背后还是中了两箭。转过身来，那将军带头放箭，我用手中宝剑拨开……如果没有阿斗的话，胸口应该是护心镜……如今却要重点照顾那里……可恶，要是没有阿斗，我一定能杀了你们！
左膝剧痛……这是第几只了？我眼前有些模糊，我都不知道我中了多少箭了……模模糊糊的，我看到那将领下马走了过来。
“赵云，你投降么？”
“云，宁死不降！”
“……你后悔么？”那将沉默了一会，又问道。
“云……”我突然看到远处有十数个熟悉的黑点靠近……
“林头儿！”一名旅者指着前方：“你看那里！”
“什么！”林华双瞳一阵收缩：那是一匹神骏非常的白马，但上面却无人骑乘。
蜀国的旅者都很清楚它的主人是谁。
【该死！】林华发现了不远处有百十名曹军围在一起，心中的不安已经到了极限。
“兄弟们，一起上！”
赵云：三国时期，蜀汉五虎上将之一，二星（传说），枪技无双，智勇双全，义薄云天，为了心中的忠义，为了与他人的承诺，他可以不顾一切。（如果他没有重伤，如果他手中还有枪，如果他还骑着马，你敢和他单挑？）
看着眼前怀抱阿斗浑身浴血的赵云，莫问突然不那么愤怒了……都是英雄，立场不同而已。
“……你后悔么？”莫问鬼使神差的问道。
我会后悔么？我问着自己……往昔一幕幕从我眼中闪过，那些令人高兴，愤怒，悲伤，满足的记忆啊。
黑点越来越近了，带头的是林校尉……不，应该叫林将军了。不过人还是太少。不是眼前曹军的对手的。
不过……我一直定能将阿斗送出去的。
“云……随主公十年征战，纵死无悔！”
僵硬的身体再次充满活力……心脏重新开始剧烈跳动，热血从疮口喷出，我很清楚，这应该就是师傅和我讲过的回光返照了，但正因为如此，我才有机会实现我的诺言啊！
一剑架住那人的攻击，我继续奔跑……右手，没知觉了，也许是掉了么，不过没关系，我还有左手，抱起胸前的阿斗，奋力向外掷去……看到领头那人伸出双手接住了阿斗，我松了口气……
“带他回去！”嘴唇微动，却再也发不出声音。面对骑兵们刺来的长枪，我已经无力躲避……
无奈的闭上眼睛……主公，恕云之罪，无法亲手将小公子带到你身边了。夫人，云护卫不周，不过最后，应该能完成您的承诺……云无憾矣。
剧烈跳动的心脏逐渐放慢了他的脚步……最终停止。
“云……随主公十年征战，纵死无悔！”赵云猛然发力，无视浑身伤口喷出的鲜血，向莫问冲来。
“想要战死么？”莫问挥剑迎上，没想到赵云只是抵挡了一下，继续向外跑去，莫问转身削断了他持剑的右手，但他仍未停下奔跑的脚步。
【居然有援军？】莫问大惊，只是还没等他下令，赵云便用仅剩的左手将阿斗掷了出去，而那十几名骑兵，接到阿斗后，拔马便跑。
“都住手！”喝止了刺向赵云身体的骑兵，莫问走到赵云身前，发现他嘴角挂着微笑，已然停止了呼吸……
“哎……”莫问转身离去，“把这家伙尸体收敛好，葬了吧。”
不多时，莫问来到了气若游丝的张猛的面前……看着这个躺在地上的混蛋，莫问的眼泪终究流了下来。
“头儿，哭什么？那家伙死了吧。”张猛努力咧开嘴，没有往日的猥*琐，比哭还难看。
“死了……混蛋！不是叫你们别硬拼么？”
“……不愧……是头儿，那种……怪物……都被你……搞死了”
“你这家伙，叫你别在打仗前说那些不吉利的话了。”莫问呜咽着：“你这让家里的老婆孩子怎么办？”
“头……儿，她们……就……拜托你了。”张猛眼中神采渐渐暗淡：“告诉……木头，我……认输了……”
“混蛋！”莫问抱住张猛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痛哭失声……
“林华！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们给云哥报仇！”奔驰许久，一名旅者终于忍不住转到了林华面前，却猛然愣住了。
“你以为我不想！”满脸泪痕的林华眼睛通红，如同发疯的狮子一样：“这家伙虽然是个废材！但赵将军拼死就是为了把他送回来，你想让他的牺牲白费么？”
“……”
“不用着急……马上就是赤壁了，你应该懂的。”林华咧嘴一笑，露出的牙齿闪着森森寒光。
“那傻大个死了？”李典听到消息后喃喃自语，莫问不管发愣的李典，径直走向曹操。
“主公。”莫问红着眼圈走到曹操面前，“末将杀了那赵云，却走了刘备之子。”
“……你杀了他？”曹操有些不敢置信。
“是，先以箭羽击之，而后他为救怀中刘备之子，冒死将其抛出，被十余刘备骑兵接住……臣请将其安葬……同青釭剑一起。”
“……嗯，行……什么？”曹操突然反应过来：“青釭给他陪葬？”
“他用青釭杀人无数，且忠义令人钦佩。”莫问板着脸：“他配的上那把剑。”
“……你说得也对。”曹操沉吟许久：“就算给你的奖励吧。”
“谢主公。”
“为此子，我失一员大将也！要他何用！”刘备将阿斗摔在了地上。
……
“我乃燕人张翼德！谁敢与我决一死战！”【小白脸！你的仇我会为你报的！】张飞手持蛇矛，杀意凛然。
当阳长坂一役，赵云为救少主，在乱军中厮杀良久，最终阵亡，但死前却将少主抛给了前来救援的林华……后，张飞带两百余骑坚守长板桥，借助地利与数千曹骑厮杀良久，曹军不能进，遂待准备天明继续进攻。
当晚，张飞断桥而走……曹军急追，追至汉津，刘备等人得关羽来自江夏援军，曹操兵力不足，遂撤军。